第十七章 ：差距（2 / 2）
“唉，也罢，师弟少年天才，便破格一回吧”，值守者似乎忽然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全然没了之前的坚决。
“嗡”，值守者轻轻挥手，似乎同名的壁障被打开，宁遥落下，却看到这一层的洞口写着十一。
“嗯？怎么不是第十层？”宁遥问。
“师弟有所不知，每一关都是从一开始的，这一层便是从第十一层开始。”他转过身，走到洞口，做出“请”的姿势，“走吧，师弟。”
“嗯？”宁遥懂了，这是要和自己通往，“也罢，自己第一次面对真魔，谨慎些也好。”便没再多言，一脚踏入十一层洞口。
没有一眼无尽的魔海，没有黑压压的身影，偌大的十一层空间，只有寥寥三五十个身影。但每个身影，给宁遥的感觉都和储强等人在同一个实力层次，强大，与自己有生命本质的不同。
“嗯？”在宁遥踏入的瞬间，这里的真魔全部望了过来，神色尽是迷惑。
“厄轮，虽我等尽是些杂魔，可你如此，也未免太轻看我等了些。带这么一份口粮进来，难不成你小子好心，看咱们流血过多，给大爷们补补？”为首的一头魔物开口了。
此方存在，令宁遥最为诧异的是，在场的几十个身影，尽数是人身。它们没有魔的外形，和普通人完全一致。
“病骨，过来和他切磋，不可杀……算了，你也杀不了他。”名为厄轮的师兄一指宁遥，对着靠的最近的真魔说到。
“呵，懂了，人族天才是吧，不对啊，真天才不都应该是天生……”
“病骨！少废话！”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并不想让对方透露死的，厄轮断然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
“啧，啧啧啧，懂了，所谓烨凰战上来的是吧，嘿嘿嘿，有趣”，说着，病骨就从粗糙的大石头上一跃而下，走上前来，“也罢，陪你这小家伙玩玩，帮你彻底打消了这份念想……”
话未说完，魔拳已到，纵然宁遥早有预防，还是被这速度震惊了，明光和寸芒合一的新招式瞬间斩出，“叮”的一声，刀光与魔爪相撞，宁遥后退三步，病骨站在原地，面露异色。
“啧啧啧，难怪能被破例带到这里，果然有点天赋，再来！”病骨的如同被勾起了兴趣一般，身影瞬间消失，一闪而至身前，一记手刀。这一记比上一招迅猛的多，宁遥心神大骇，彻界与寸芒合击出，“叮！”的一声，宁遥向后一阵趔趄，病骨定在原地，眼神逐渐冰冷。
“小杂碎！”病骨有了些愠怒，身体紧绷，显然已经正视这场战斗。
宁遥心中的震撼远胜于病骨，他实在没想到，只区区一道透明壁障之隔，真魔与九级魔物的实力差距，简直宛若天渊。
宁遥不敢托大，他决定彻底爆发，使出全力，魂战大阵早已待战，此刻魂击直出，轰向病骨。彻界，寸芒与明光三招合击，点墨加身，这已经是宁遥的最强杀技。
“嘭！”二者对撞，宁遥仍是后退，病骨却始终纹丝不动。点墨加身的宁遥身影攸然而逝，这让病骨一怔，他没想到这人类小家伙还能有这等身法。宁遥的灵魂攻击固然强大，但对它而言，应付起来却也并不艰难。
但这身法，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纵然在同级真魔当中，也罕有见到，除非是背景强大的魔族。
“该死”，他痛骂道，宁遥每次现身都迅捷斩击，之后立刻闪身消失。宁遥的进攻于病骨而言只能算有些杀伤力，只是被忽闪忽现的身法弄得烦躁。
十几息之后，宁遥故意露出破绽，引得对方进攻。病骨抓住机会，一记飞踢，直中宁遥腹部，宁遥倒飞出去十几米，重重摔落。
“这，这竟然……”宁遥捂住腹部，脸色苍白，病骨还要上前，厄轮却轻轻抬手，对方哼了一声，止住了脚步，重新坐会大石上。
厄轮搀起宁遥，离开了第九层，将他送回洞口。
“师弟，真魔之属实力几何，相信你也有所了解。方才那病骨，动用了真魔躯，却并未动用全部实力。那一脚，你没有身裂，我已是惊讶，不愧为烨凰战魁首。便如此，自己去回春殿，我还需要值守。哦还有，那病骨，是真魔中最弱的一个。”厄轮轻轻将宁遥放下，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洞口。
宁遥没有动弹，并非由于腹中剧痛让他不敢移动丝毫，而是因为实力的差距使他备受打击。
“我太弱了”，心里有个声音喃喃说道，“东烟大泽的奇遇，源晶，金气，烨凰战第一，本源金圣果，衍道台实力数值，同届武者的欢呼……”这些使我自大迷失，以为已是天之骄子，谁知竟连杂兵的资格都无。今日与真魔一战方知，世界之大，自己何等弱小。
“雪儿，哥哥，一定会救你！”宁遥心中发狠，挣扎起身，向回春堂而去。
“我儿亡于谁手，速速报来？！”，漆黑的大殿上，巨大的身影在咆哮，整个殿厅都被震的动摇。
“是，禀告我主，哀公子亡于烨凰战中，被人族本届烨凰战魁首宁遥所杀！”下方躬身站立的人影谦恭的说道。
“烨阳凰天！宁遥！我儿有觉闪神通，竟也被你所杀！好人族，还我儿性命来！”王座上的巨大身影怒喝。
“告知古罗，杀死宁遥，杀死他！”身影疯狂的大喊道。
“是！我主！”下站身影躬身告退。
“宁遥，烨凰，烨凰！宁遥！”咆哮的声音不断回荡。
“好了师弟！一百万道资结清，你便可以走了。”回春堂师兄的脸上都是带着温暖的笑容，但报出的数字却让人觉得冰冷。
玉简对准，道资结清，还剩一百万，加上之前自己悟透两部功法六七八九层四层功法，每部是三百万道资，一共六百万，加在一起，是七百万。
“啧啧，真贵啊。”，宁遥看着玉简上骤变的数字，心在滴血。被真魔踢一脚都没让他这么龇牙咧嘴过。
“嗡嗡”，玉简接连震动，“嗯？道资增加了三千万？怎么……哦懂了。”宁遥看到玉简信息，瞬间明白，是众魔窟七八九层的奖赏。第六层虽然没有碰，但看样子是连同第六层的道资一并给我了。
三千万道资，是以把第七八九层魔物尽数屠为代价换来的。
数额合计，三千七百万道资。当然，这不包括为宁雪准备的悬赏两枚魔核的费用。
如何利用这三千七百万道资，提升自己的实力，这是宁遥此刻面临的问题。宁遥来到斗武场，看着斗武场上彼此切磋的人群，他陷入沉思。
脑海中思索着对策，眼神在斗武场漫无目的的飘过，忽然一幕场景映入他的视线：两个刚刚切磋完毕的武者，彼此玉简相对，胜者兴高采烈，败者连连摇头。
“赌战！对啊，我可以赌战！”，脑海中蹦出了这个想法，但立刻又产生了疑问。同级武者，根本没人是自己的对手，所以无人应赌。真武者……说来奇怪，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真武者赌战，切磋都少，不知是为什么。
“无所谓了，他们不找我，我找他们，花费道资，请他们与我对战，磨砺自身。”宁遥主意打定，立刻行动。其实这已经不算是赌战，而是花钱雇师了。
与自己以真武之躯和凡俗之躯各切磋一个时辰，五十万道资。
这就是宁遥的条件，对于那些真武者而言，对付现在的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且毫无生命之危，这道资，赚的轻松。
五十万道资一场，一千万道资就是二十场，以自己的悟性和潜力，足够将实力提升至真武境界。
“储强说过的真武之躯本质的蜕变，到底是什么？”宁遥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赌战的邀请就这样发出去了，每周安排四名真武者和自己对战，放在同一天，其余时间用来修炼和赚取道资。
宁遥这段日子认识的真武者不少，随便找找应该就能有七八人应战。果不其然，不到盏茶功夫，就有五人答应邀约。
最初一战，就在今天！他立即筛选了三名就在门内的真武者，过来斗武场。见道资这么心急，四名真武者欣然应允。
石碌，努比斯，卡桑，赫默。
四位真武者站在宁遥对面，看着这位才入烨阳门没多久的小师弟。
“宁遥，虽然你开了道心，但坦而言之，在我等眼中，你与凡俗无异。真武与你等凡俗之间的差距，不是你这般磨砺就能填平的。我们兄弟三人，不想欺负你，你真的要我们和我们对战？”石碌看着眼前这位神情切切的小家伙，一脸认真的样子让他有些无奈。纵然在烨凰两门内，历届以来，有多少人有过这般想法，想凭借着自己的磨砺，主动突破那层界限，包括自己。
可最后，还是得乖乖等待，等时间到，水到渠成自行突破成为真武者。
哪怕是宗门巨大，天下奇才聚集如烨凰者，也从未有过自我破境者。
宁遥伸手侧身：“师兄，请吧。”
“唉，”石碌摇了摇头，“也罢”。
先是以凡俗之身相抗，之后是真武之躯教学。
石碌一个闪身已至宁遥身前，明光寸芒合击，被石碌劈枪击飞，彻界明光与寸芒合击再来，石碌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宁遥不愧为烨凰魁首，竟有这等杀招。饶是他久经战阵，也心头一惊。
寒芒点，枪如龙，上下翻飞，左右腾挪，宁遥刀影浮现，寒光凛冽。他没有动用点墨，那是要在真武教学中使用的。
两个身影腾挪交错，招式变幻无穷，宁遥最多的时候将五式战法合一，汇成一记刀光辟出。石碌久与妖魔厮杀，经验丰富至极。
对战厮杀之时，就是宁遥对功法参悟感知最深时刻。
魂战的阵群确实能给石碌压力，但这也仅仅是其保持凡俗实力的情况下。
五十息，厮杀结束，算是堪堪平手。
“宁遥，你确实令人惊讶，想我四人都是历经战场厮杀多年，多少生死经验战斗直觉，可今日与你一战，竟然占不到丝毫便宜，你该当本届魁首。”石碌站定一处，笑着说到。他是打心底佩服宁遥这个小家伙，十六岁的年纪，有如此实力，堪称精彩艳艳。
“师兄，接下来，还请以真武之躯赐教！”宁遥并不客套，直接进招。
“好！”石碌也被击出豪情，真武之躯释放，与宁遥战斗第二回合。这一次，宁遥明显被压着打，仅凭借点墨次次躲闪，寻找机会。石碌秉磨砺宁遥的初衷，出手由轻到重，逐渐施压。
魂战中，石碌的灵魂之强大，简直险些将宁遥的阵群压塌。
但对于宁遥的点墨，石碌一样毫无办法，但他却兴趣大增，这等身法，是他在战场上都遇不到的。若能掌握，杀敌和自保能力将大大提升。
只是各家绝学，自不外传，全靠自悟。
因此，他也愿和宁遥纠缠，只为宁遥能够多次施展点墨。
大概一百息后，石碌一记重拳砸在宁遥腿上，咔嚓一声，宁遥退股断裂，战斗停止。
“小师弟，你这身法，真堪称一绝。凭此，便有和真魔纠缠的本钱。”石碌扶起宁遥，赞叹道。
宁遥单腿站立，又是次牙咧嘴，他想到了医药费。今日比试只能作罢，其余三人散去，石碌搀着宁遥往回春殿去。
躺在回春殿的病床上，宁遥盯着高高的殿顶，反思着刚才的战斗，石碌已经回去。
按照石碌师兄所说，他这一拳，尚且没有使出三成力气，自己已经骨断筋折，魂战也是。真武者与开了道心的武者之间肉体的差距，真的好大。
按照功法而言，我的灵魂和肉体已经锤炼到真武者以下极致，但和真武者之间，还是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战法倒是还能继续修炼，但以这身肉体击发《斗战》的招式，杀伤力也会大打折扣。
《宇》这两个月一直没有修炼，如果再修炼一层，确实可以增加生存能力，可增加不了杀伤力。而且无法更改肉身和灵魂的脆弱。真正与真魔厮杀，这简直是致命弱点。
宁遥看着回春殿这位才将自己送走，又将自己迎进来满脸含笑的一声，心中不免一阵抽搐。
“师弟，多几个似你这般的，愚兄的玉霖丹就不愁啦。”这位名为沁才的师兄，一边给宁遥涂抹药膏，一边笑吟吟的说着。
不知为何，宁遥总觉得他的名字是“进财”。
宁遥逐渐开始理解，储强也罢，石碌也罢，所有真武者对自己所讲的所谓“差距”到底指什么，而让自己不要操之过急，安心等待的用心是何其良苦。
只一战，宁遥明白了太多。石碌将他送到这里后，用最通俗易懂的话，向他解释了真武境。
所谓真武境，是在道心开后，武者修炼身魂战三门九阶功法，又以珍宝滋养，以战磨砺，最终经年月反复冲刷打磨躯壳，使其成长。
但，肉体也罢，灵魂也罢，吸收养分和成长壮大的速度虽然，但都是有快有慢，但都是有极限的。无论天赋何等迥异，再快者也不可能突破这个极限。以烨凰两门而言，最快者为十个月左右，最慢者两年。
之后，沉淀足够的肉体和灵魂会发生质变，形成新的形态。
逻辑就是这般，但是，石碌还告诉了宁遥一个消息：
烨凰两门至今，无以身力破真武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