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逆天重活(2 / 2)

真亏本地人能发展出如此神妙的魔道技术,一般正常人哪会想到专门折腾自己的魂啊!

结果在这里一本基础教材都告诉学徒,学灵之术起步就得是裂魂,那修到高深处要烧掉的魂数量,只怕更是不知有多少…甚至还有大举专研此法的派系,堂而皇之就占据高位。

想到这儿,我反而欣喜起自己能役使灵之术了:起码这能让我成为别人施法素材的几率降低少。

“呼咻…”神清气爽的我顿时精神舒缓下来,也解除了使用触媒的状态。

环视一圈仓库储备的物资,那里面有酒桶,还有风干的未知肉类。

“哎,这准备也太周到了,刚好学习完就可以弄点吃喝,顺便再睡会儿…”我合计着,又是一阵欢喜。

锁好房间门,如此吃喝睡一通,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我才终于醒来——

“现在是收拾行李的时候了!”我喝完一杯寡淡无味,疑似是酒的玩意后,从椅子上起身,舒缓筋骨。

一甩老头剩下的法袍外套,我把它穿在身上:“…哦,这袍子的效果是…可以加快与触媒连接的效率?”

穿上装备,我自然就感到了它那聊胜于无的效果。

虽然我觉得自己与触媒连接的速度快得很,不过即便单纯作为衣服穿,它依旧是不错的选择…何况我也没必要拒绝更高的连接效率,这多少是有点用的。

虽然据说娴熟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即使不用触媒,似乎法师释放招数也是信手拈来的。

卷起卷轴,把它装回皮筒,我将这份灵之术基础教材带好,放入法袍内侧口袋。

一边收拾着有用的东西,我心知距离出要塞的大门已经非常近了,暗地难免都有些忐忑。

在这要塞尚且完好的部分里,我没找到其它任何有用的文献书籍资料,那些东西怕是埋在要塞废墟的那部分里了。

这间仓库似的房间,其外走廊连接着一条蛮长的,直通往下方的楼梯。

以我在城墙上对要塞结构的观察来看,这里是非常接近出口的位置。

向下的那条长廊顺延下去多半可以直通大门,一旦到了那儿,我就将正式开始面对这个弥漫着不良气息的世界。

该走了,在此处多留不是智举,不抓紧逃跑还想什么心思呢。

经过在房间中的休息,我大体缓过来了。也正是以这种状态,才适合去迎接新挑战。

——穿过冗长又沉闷的楼梯,来到要塞下层通道。

这通往出口的路是全封闭式的隧道,途中火把都熄灭了,偶尔才有一支燃料末尽的,给隧道添加些许昏暗的光明。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对这钟时刻有预料,吞火老弟这时候能提供的帮助比想象中还大。

偌大的要塞此刻恐怕只有我一个活人,间歇响起的脚步声在隧道中格外明显,渲染出压抑的气氛。

“…这什么味儿啊,咳咳…又开始恶心人了——”随着我前进的步伐,那扇挂着门栓,充满锈痕的大门已经可以看见轮廓。

然而我越是往前,就越感到某些怪异的气味渗透到我鼻腔的每一处那简直是发酵的鲜牛奶配上打碎死鱼的腥味,再跟腐烂的沼泽淤泥搅合在一块…非常令人作呕。

“口区…呃——“实际,我也确实呕了。

当场停下,我单手撑着隧道厚实的石制墙面,弯下腰一阵反胃…

吐到开始头昏的之后,好不容易才打起精神,有余力再度前行。

这次我改成以嘴呼吸,以避免闻到那莫名其妙的气味。

来到那厚重的门前,我注意到那门上连同门栓在内都有大量的劈砍损伤,以及浓厚的血迹残留。

“嗬…来者不善啊…”本就紧锁的眉头愈发皱起,我猜到这里恐怕有些不同。

然而有什么好怕的呢?从一无所有我都走到现在了,区区气味血迹可唬不住我…

给我开门!

憋着一口气,总之我是打定主意要出去的,哪会被这点小事劝退。

“起来!”门栓虽厚实,但它本身的作用在于锁门,而不是妨碍里面的人开启它,因此我很容易地便将它掀了起来。

嘭!

打开门的瞬间就从外面吹进来一阵风,以及有明亮的阳光照耀进来,它们晃得我一时都睁不开眼——

等到适应环境之后,我才看出来眼前并不是外界,而是另一间大厅。

这大厅顶部已经彻底碎了,所以我才能感到外界的风与阳光。

碎掉的灯台砖石几乎铺满整处大厅遗迹,而越过这些建筑垃圾,

在我的正前方,那扇高大,约有三四人高的大门就在那里。

这才是我真正的脱离之路…我高兴地往前冲了起来——

违和感。

首先是跑,然后是走…

我的行动渐渐停下,心里的不安却逐步上升。

这片地,都是暗红的色泽,同时我还注意到某些嵌在地里的金属物品。

是刀剑与铠甲的碎片。

那些东西可不像是用来打地基的玩意,是什么东西把它们塞进去,完事儿了还能将地面整回平地模样的?

像是完美呼应了我的不安,恶寒自我背后蔓延过来,我猛地回头——

只见一团难言的,灰白色的浑浊团块彻底拦住了我背后的路,而它还在臃肿膨胀着,涨大到了我仰视都不及的程度。

“…”我有什么好说的,在这情形下,我根本无话可说。

我说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话,因为那家伙已经从一团飘散不定的烟气里面现身:

肥胖臃肿的肢体实质化出来,全身都缠着不似像热气的莫名白烟;它有五六米高,面目可憎狰狞,头上一根格外锐长的黑角在阳光下反射着接近剔透的色泽。

这巨大的怪物显然不是来友好交流的,它手里那柄砸在地上就能让我感到震颤力的巨斧满是豁口,并且它还对我显示出了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才是,真正的怪物啊。

相比之下,我之前对付的简直是浮尘。

我能感到那家伙整体呈现昏黄色,散发恶意光芒的视线正盯死在我身上,简直宛如实质——

…那之后,啊,发生了什么?好像挺模糊的。

毕竟我都快死了…

嗬呵呵…总不能强求将死之人能思维清晰,有条理地讲清楚故事吧?

大概是我想要跑,但是大门却封住了,被尸体堵死;我想撤回要塞,但是根本绕不过那庞大的怪物。

箭矢术、匕首短剑?没用,我所有的手段都破不了怪物的防。

而那怪物也端是敏捷,明明顶着臃肿庞大的躯体,动作却快得离谱。

我根本躲闪不及,像是个木桩一样,被它连带少许脚下的土地掀飞…盾牌和匕首短剑是早就弹飞的,无需去提。

在我落地之前,它——

挥着斧子——

把我砍了。

砍成两截了…

所以我是真的要死了。

呃呃…

真不想死。

非常非常,不想死…

死亡前的瞬息回忆消失,我回归现实。

此刻,我正是趴在地上的将死状态,眼睛再也看不真切。

离开要塞的大门,还在我前方吧?

可惜它不会再打开,而我也再无机会去见证这个世界的风采了——

嘭!

火光爆炸在要塞正门上炸裂,震耳欲聋的响声传来,两片本来沉重坚固的门板可笑地向里面倒下。

伴随着黑烟,有一群人影从门口钻进来。

他们的装束和持有的武器都各不相同,并且对着那怪物似乎喊了什么,我却已经听不清楚…

所谓末日啊…扎克罗法利飘忽地站飘浮的神殿内,在下方,他一路所见皆是生机断绝的土地,以及遍布尸骸的废墟。

土地说是生机断绝,在扎克罗法利看来倒是跟平常没差。

只是根据那个趾高气扬的法师所言,这片大地是在炼金术的含义上死亡了:这叫地力没了,生不出地气。

别看近期显示不出大问题,可长此以往下去,大家终究会发现,这片地已经无法再自然生长出什么了。

而且任何生灵,若是在这种死掉的大地上生活久了,都会被倒吸去生机,用来填补大地…

这还是地么,简直该叫孽土、废土。

往后凡尘生灵的活路,大抵是断绝了——那名门出身的法师是这么说的。

对此扎克罗法利也就全当故事…作为一名在高南国度混日子的佣兵,他通常没有机缘与那些高高在上,掌握不可思议手段的法师接触,哪懂如此深奥的学问。

说到炼金术,他最熟悉的就是找人买炸药和药剂,以及某次出任务去挖古坟接触到过某位战斗系炼金师。

那时扎克罗法利的雇主正好是位炼金师,即便那算不上法术,他也惊叹于那位雇主对火焰与轰鸣力量的掌握。

那次的活干到最后,古老坟冢里面的怨灵暴走,他只能将自己作为活体屏障承受怨灵们的侵蚀,来给炼金师雇主争取时间…直到扎克罗法利感觉自己快要没命之时,雇主才配成了除灭怨灵的附魔药,挥发出来逆转局势。

他都觉得这种手段已经足称得上奇迹,可在雇主偶尔提及的只言片语里,炼金术若放到法师、圣职者们掌握的手段面前,都要相形见绌的。

以一名普通佣兵的见识,总归还是难以想象关于灵之术究竟能有何种玄妙…直到在经历了那个可怕男人的炮制之后。

扎克罗法利视线移向前方,那座巨大悬浮石像之下的黑袍身影。

那人手持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长杖法器,似乎在驾驭神殿前行的同时,还能分心举行某种仪式。

从背后望去,那人一头深黑齐肩长发散乱却又暗合奇异规律地披散着,身穿的黑袍仿佛是无数绷带缝合而成,布满未知的符文。

可怕的家伙…扎克罗法利收回视线,忍不住再次打量起自己现在这半透明的虚幻身体,他身上这悲哀的事实无可辩驳:

当前,他只能以灵体形式存在于世。

是的,佣兵早就已经死了。

如今的他虚幻不实,以模糊的半透明姿态行动…这灵体状态空虚又冰冷。

用这种状态,光是维持存在都很是不适,与具备鲜活之躯的感觉相差甚远。

当灾祸涌过高南国度时,扎克罗法利正好在一处地下遗迹办事,幸运的躲过了最初的致命大灾。

然而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从遗迹里出来后,碰巧撞上了某只刚刚吸纳完诸多灵魂,从而实质化的掉队恶魔。

随后,他就死了。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恶魔的真实样子,耗尽了所有幸运的倒霉佣兵就被对方走路时随便踩爆。

等到扎克罗法利再次恢复意识,眼前是一个容貌恐怖,佩戴着面具的黑袍人…

为何说带着面具还能看出来容貌恐怖?

因为这人的两个眼眶是空的,深深凹陷下去,可从这眼眶里面往外延伸,其大半张脸和鼻孔之上都覆盖着一层暗黄色的蜡面具。

那张怪异造型的面具,实质是用一种特质蜡料在脸上融化之后形成的。就好像黑袍男子掏掉自己这对招子,只专门为了戴上黄蜡面具一样。

如此行径,光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所以,饶是雇佣兵多年出生入死,摸爬滚打过来,经历丰富,睁眼的那个瞬间也是被对方这副尊容骇得面无人色。

哎,老想这种事情,晚上可要无法休眠…扎克罗法利回神,发现神殿行进的速度突然放缓了。

跟着队伍走的这段时间里,他也摸清楚了神殿的行动规律:

往往是在前方有恶魔,或者可供驱使的魂灵之时,那个自称祭主的黑袍男子才会停下。

“又是哪个好运的要加入了?或者是来一场硬仗打…嘿…老子这次真得斩杀恶魔,逆生血肉不可…”扎克罗法利暗暗嘀咕。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脖子处…在他灵体的脖子上,套着一圈以实体存在的锁环。

那似乎是叫作魂锁咒的约束型灵之术,专门对灵体生效。

按照他的理解,这意思是说除非他能猎杀掉一只恶魔,借此成功复活,否则直到魂体湮灭都要受制于神殿。

当然,条件虽苛刻,他也不会想着闹事…毕竟他很有自知之明,也不想彻底消散,哪能跟神殿对着干。

——巡回神殿是移动的圣殿,在其最核心之处,放置于悬浮神像顶端之上的,是一具萎缩干枯的旧尸体。

它正低垂着脑袋,全身包裹在满是油浸成色的麻布之下,以盘坐的姿势安静待在那儿。

这是“至人”,所谓”灵与肉合,无生无死,向生而死,即身入至,是为至人”的描述,讲的就是这种存在。

在寻常人看来,至人只是具单纯的老尸,可能比较富有历史韵味,却不过是个死人而已。

但是在祭主这边,情况则要有不同了。

“北偏东…原来如此,有魔头藏在那里;啊,还有个充满潜力的灵魂…”祭主把持着与他身高齐平的幽火杖,聆听到了至人那借由干枯身躯之口,以灵魂传递的话语。

为了能重塑这个时代的大巡礼科仪,巡回神殿需要尽可能地积攒力量,以便在巡礼的最终时刻呈上足够有效的法术。

而至人作为昔日修为不凡,却为了给神殿留下底蕴甘愿即身入至的法师,在成为这种状态后感知力将发生质的突破,还要远超生前。

存活之时,灵魂的运用面太多,每份需要考虑的内容都是在拖累灵魂的效率。

可是变成至人,身躯死而不亡,朽而不坏,灵魂蛰伏其中,即可取得大安宁大寂静…在这种前提下,灵魂的感知范围变大、敏锐度变高也不足为奇。

每当察觉一份值得拉拢的力量,亦或是可以拿来使用的资源时,至人便会福至心灵,生出感应。

寄宿在枯朽身躯中的灵魂跃动不休,将情报告知给本代的神殿祭主。

在祭主的控制下,神像推进的速度停滞,巡回神殿本身也随之停下。

于是神殿内中的少数几个活人都知道祭主将要发言,凑近了纷纷侧耳准备倾听。

那些灵体多数以扎克罗法利为首,拖拽着那些涣散,勉强维持着模糊人形的灵体立于祭主近旁。

“列位呵,至人有言,魔头已近在眼前…“祭主高举双臂,抬起幽火杖,指向不远处的岩谷堡废墟“吾等理应诛杀此魔,以奉大义!”

“是是,好的好的…除魔卫道,哦!”扎克罗法利带着那一干灵体纷纷表示积极的态度。

一方面,猎杀恶魔是他们这些死鬼复活的希望,身为灵体状态的那种不实与空虚是真能让人疯狂的。

若是被灵体状态拖累,导致自我产生坏死…

在拥有鲜活躯体的时候,大家一般管这种状态叫发癫。

然而死鬼们已经是灵体,那么自我的损伤就会直接展现在灵体上,让灵魂陷入崩溃沦为狂魂…

这是几乎等于死亡的绝症。

环绕在扎克罗法利等清醒灵体后方的那些涣散家伙们,就是对这种末路的实际表现。

正是有这些家伙作为警告,灵体们对猎杀恶魔这么危险的工作才不至于格外抗拒。

当然另一方面来说,他们这些灵体早就被神殿祭主给拿捏住了。

本来在身躯死亡的时候,他们都该烟消云散的,由于祭主的魂锁咒加身才没彻底湮灭呢。

好不容易有猎杀恶魔复活的机会,不帮神殿的忙,多做点事情,是想什么心思了?

祭主跟他们谈合作,谈交易,这是有道德的体现。他真要是狠心些,施加了魂锁咒的灵体直接就要任他把持。

到时候,哪还用管灵体自己是否愿意跟恶魔拼死拼活?

下令让他们上,不想灰飞烟灭就拼出双倍的力来。

所以对付恶魔这事儿,无论想不想上,结果都只有上。

真闹到撕破脸皮的地步,损失最大的还是灵体们自己。

包固兹带的这些火药还是很管用的嘛…大门已碎,那么根据至人老腊肉说的话,有只恶魔就在里面…扎克罗法利抽出挂在腰间的斧头。

行动开展,灵体们杀至要塞门前。

应该说多亏他们现在是灵体状态,他们可以在使用实体武器的同时,将灵魂覆盖在武器上附魔。

从某种意义上就因为这点附魔,本来基本不会灵之术的他们拥有了能伤害恶魔的力量。

虽然只是伤害,虽然不见得就能成功,但猎杀恶魔的可能性终究不是零了。

——现实还真是个颇为可笑的闹剧:

被恶魔杀害,沦为死鬼的家伙们,反而在死后借着这份因果,能有机会逆转情势,倒把恶魔给斩杀掉。

佣兵扎克罗法利本来是在最接近引爆点的位置,想成为第一个杀向恶魔的人。

然而就在他抽出斧头所浪费的少许时间里,身后一位沉默寡言,身高傲人,体型却相对保持着纤柔的灵体已经先一步行动——

挥舞着满是粗糙利齿的柴刀,驱使着一头狂魂杀了进去。

“嘿…急呢嘛你…那老子也不能落后——哇杀!”扎克罗法利念叨着,也不再浪费时间,抡起斧子也冲锋进去。

在他后方,诸多狂魂由其它灵体们驾驭着,以小队形式鱼贯而入,共同围剿恶魔。

——好多,吵…

这时候我基本什么都无法去想了,视觉倒是能忠实地记录下情景,可完全没办法化为思考。

我直到事后才有思维能力去回想这时的我看的景象:

很多人影自门口涌入…那些都是半透明的影子,不像真实的人…

他们排起阵势,围杀那个怪物——

随后是火焰的轨迹拖着一条线从门口射击过来,直冲怪物的脑门。

那条火箭砸在尖锐黑角之上,炸出火花与碎屑,这一下竟然将怪物的角打碎了一半。

那怪物因为这一下顿时手足无措,何况先前它刚劈完我,惬意地打算散步,巨斧可是扔到边上去了。

这突然的围攻,根本是怪物所预料不到的。

而趁着它的动作不畅,那些影子各自施展狠手杀过去。

柴刀、短斧,还有刀枪棍棒,只是简单打击上去,却真的撕裂了那怪物的身体,让漆黑的血液流出。

…他们在杀怪物,好,这很好。

看来我也可以瞑目了。

“…哈。”好歹在最后有人给我报仇,这还挺让人高兴的。

毕竟,要是我连死都没法给仇家来发狠的,会很遗憾。

于是,我终于安咽气了。

嘶…我说,这人啊,死了之后,会怎样来着?

我记得…按照故乡广有流传的标准说法,是…会有两个文学少女——一个叫黑无常一个叫白无常的。

对,就是这俩人过来,她们会过来把死人的魂给带到地府去…

看来死亡到是挺值得高兴的事咯?

——哈。

死真的很痛苦。

怎么想都没办法掩盖。

这根本不是乐观可以解决的问题。

我不想死啊!

那种,什么都没有的,结局…我怎么可以接受?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我想活——

“——魂兮归来!以此身化系世锁,切莫仓促归天穹…”谁在说话。

怎,怎么会?

我…我应该死了啊,我应该死了才对!是谁在叫啊?我为何还能听到声音?

“魂兮魂兮…休走休走!”谁在念叨。

这是什么感觉!啊!

触觉、嗅觉…我恢复了…

活?死?

好,好好!活着,我,我要活,我要活下去…

从死亡中,能挽回么…?

我要活下去!

我应该死了,我死了——

但是,我会活过来,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某种牵扯干涉了,异样的事物侵入了…

——扑通!

我被未知力量拽着,强行从一片黏不拉几恶心得要死…恶心得要再活一遍的水滩里面冒了出来。

从安宁的死亡里面被强行揪出来,刚抬头,在我眼前的就是位穿着黑破衣服,扣掉了眼睛还往灌蜡油盖住半脸,头发非常狂放的老哥。

那老哥倒是根本没管我,自顾自地拿根蓝光火把甩我鼻尖上,念念有词:“中阴身者,汝今已深陷魂锁,生不得,死不能。然,仍有余地。汝可随同吾等神殿中者共行,诚心朝礼,斩除魔头,再塑己身。届时魂锁可除,汝可自行决断去留…”

还跟我玩文绉绉呢,这意思是说我是鬼喽?

但这不合理啊,怎么可能会有鬼这种东西,我现在真的是鬼?

且慢,这家伙刚才是不是还说我已经走不掉了,要给他打工…

“等会儿,老大,你把事情讲清楚点…这工作待遇——哎,怎么…呃…”我正准备拉着莫名其妙的黑心老板问个清楚,可身体却是无力地开始陷入沉眠。

没用了,那家伙已经转身走掉了,真是难以理解。

再次失去意识前,我的最后一个想法是:

太好了…

我真的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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