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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只是尽力背出自己那写不满一页的食谱:「蛋包饭、蛋炒饭、时菜炒蛋……荷包蛋、白煮蛋……」

她偏头瞅他,眼底掠过笑意。「你是喜欢吃蛋还是只会做蛋?」

他停顿了两秒。「都有。」

「那你会不会蚂蚁炒蛋?」

这次是足足五秒。「那是什么?」能吃吗?

「就是肉末炒蛋,跟蚂蚁上树里的蚂蚁一样。」

「妳取的名字?」

「我发明的菜。」

他点点头。嗯,她取的名字。

她脑中陡然蹦出一个想法,脱口问道:「你该不会有生肉恐惧症吧?」

他没说话。于是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怪不得。陶菲菲……我是说住我对面的邻居也是这样。」其实她还是不太懂为什么有人不敢料理生肉;照陶菲菲的说法,是因为血淋淋的很恐怖,连想到要碰都会发毛。「能告诉我具体原因吗?」她很感兴趣地问。

他头一次仔细思考起,最后得到的结论是:「很难用言语说明。」顿了顿,好奇地问:「妳那位邻居是怎么解释的?」

「喔,那是个可以长话短说的故事。她家以前养过一只猫,从小时候开始养的。某年暑假,她弟带了他女友托养的小白鼠回家。有天下午,她从房间走出来,发现老鼠从笼子里跑出来了,而猫就站在牠正前方看着牠。她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抢救小生命,老鼠动了动,猫就逃了。」

「猫?」就逃了?是她说错了还是他听错了?

「对。」

那肯定的语气使他一时以为自己才是逻辑错乱的那个。「妳不觉得奇怪?」

她想了想。「是满奇怪的……老鼠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下次再问陶菲菲好了。

「……好,猫逃了,这跟生肉恐惧症什么关系?」

「家猫从小娇生惯养,所以不会抓老鼠;她从小没进过厨房,所以不敢料理生肉。」

好像有点道理。他正在沉思,却又听她一语打破:

「可是这个理论有漏洞。」她指向自己。「因为在我搬出来住之前,我全家没一个人会进厨房,除了帮佣的陈妈。」

他有点惊讶外加无话可说……最后决定离题:「妳很喜欢作菜?」

「算喜欢吧。心情好的时候,我喜欢炸点东西。不过我只学自己爱吃的菜。」

脑海中如走马灯般浮现之前曾与她一起出现的食物,炸猪排、汉堡肉、炸鸡排、大蒜面包、蛋饼……

「为什么那次妳会为我多准备一份薯饼?」当他意识到时,话已出口。

「喔,因为你每次都一直盯着我那份,一副很想吃的样子。」

「……是吗?」

「是啊。」

「但是在妳家门口那次,我真的没有想吃脆笛酥。」总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

「是吗?」

「是的。」

哔……炉上烧了很久的开水壶自厨房内发出刺耳尖鸣,像在抗议他们的对话比它的单音还缺乏创意。

她识相地略一颔首。「那我走了。」顿了顿,又留下一句:「对了,如果你想吃炸猪排,不一定要自己动手,很多地方都买得到。」

「我知道。」他已后悔了,很多次自己竟敢妄想自制。

跟她道别后,他锁好门走向厨房,看见开水壶下通红的火源,不觉想到她方才说:「心情好的时候,我喜欢炸点东西。」

那心情不好的时候呢?扭熄了火,他忍不住好奇地想。

只是还真有点难想象,她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拉开碗柜拿了双筷子,他夹了一小块猪排入口,细细品尝。 嗯……好吃。胸腹间那暖烘烘的感觉,他想,是来自食物的微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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