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狗娃挨打138(1 / 2)

矛盾是无处不在无时不有的。以前没吃没喝是最大的问题。包产到户后,家家户户基本上满足了温饱需求,农民的日子眼看着一天比一天过得好了,可烦心事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早晨,狗娃扛着一把铁锨,到自家的承包地里去看地里的庄稼。没有想到,地里的麦苗被羊啃得一塌糊涂。尤其是靠近路边地头的,羊连麦根都刨出来吃了,地里到处都是羊粪。

狗娃气得骂道:“谁这样缺德,大冬天把羊赶到麦地里啃麦。”没有抓住人,狗娃把一肚子的气都窝在了心里。

狗娃回去叫上山枣,拉上架子车,挖来黄土在麦田上撒了一层土,把裸露的麦根给掩埋上,以此来保护麦苗安全越冬。这个工作量,让狗娃和山枣整整花了五六天的时间。在麦地里盖上一层土后,狗娃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就去麦地里转悠。尤其是晚上十一点以后,他都要去看看,到底是谁把羊赶到自家的麦子地里。

冬季的田野是空旷寒冷的,晚饭一过,人们就早早地熄灯休息了。即使家犬都懒得多叫几声,村子里一片寂静。

狗娃蹲守在自家的麦地埂下,蜷缩在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地方。寒冷的夜风吹得他脸有些生疼,手脚都有些麻木了。但是为了抓住这个坏人,狗娃咬着牙蹲守了好几个晚上。

这天夜里,大概午夜时分,只见黑暗中有一个人,把羊赶到了狗娃邻居的一片麦地里。羊进了麦地,放羊人便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躲了起来。

为了抓住这个人,狗娃没有打草惊蛇,他要等到羊到自己的麦地里才开始行动。这就是捉贼抓赃的道理。

借着微弱的星光,狗娃见七八只羊边吃边向自己的麦田里移动。等到羊全部进入自家的麦田后,狗娃突然从地埂下窜了出来。羊在黑暗中受到了惊吓,拼命地到处乱跑。狗娃扛着铁锨紧紧地追赶着,他想抓住一只作为证据。狗娃一个箭步,伸手抓住一只跑在最后面的。结果这只羊突然一转弯,麦地里的土疙瘩把狗娃给绊倒了。

这时,放羊的人扛着铁锨跑过来说道:“别打羊,别打羊,别把我羊打伤了。”狗娃一看,是全福。按理说,全福也是狗娃一个爷爷的党家兄弟,不应该做这等昧了良心的事。可全福家里养了一群羊,总偷偷摸摸地把羊赶到别人的庄稼地里放,干些损人利己的事。

白天没机会,全福就晚上赶着羊出去。遇上刮风雨雪天,他就穿件破皮袄,找个旮旯一躲,看着羊把别人的庄稼吃饱才赶回家。羊经常在别人的庄稼地里吃,自然长得膘肥体壮。其实,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赶羊吃庄稼的人是全福,可就是抓不到证据。大家都恨得牙根生疼,恨不得抓住撕吃了他。可全福依然我行我素。

狗娃生气地说道:“全福,你真不是个人,种庄稼不容易,你看看这大冬天,羊在地里把麦根都刨出来了,你这样做也太缺德了吧!?”

全福昧着良心说道:“以前我没有放过,就是今天天冷,我白天也没有出山放羊,羊饿得在圈里乱叫,晚上吵得人睡不着觉,没有办法,我才把羊赶出来吃点草。”

狗娃质问全福:“你别在这里放屁!我白天看了,麦地里到处都是羊粪豆,麦根都刨出来那么多。偷放一两次,麦地咋能变成这样?”

全福辩解着说:“你地里的麦子让羊啃成这样,也不能说都是我的羊啃的吧。再说,队里养羊的人又不是我一户,你凭啥说是我吆喝羊啃了你家的麦子?”

狗娃见这个自家的兄弟不但不认错,还和自己胡搅蛮缠,生气地骂道:“别的人没有你这样缺德!你养了这些羊,长年累月地糟蹋别人的庄稼。村里人都骂了咱八辈祖宗,连我都觉得丢人。”

全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见狗娃这样骂他,反过来骂狗娃:“你以为你有多好啊?你给祖宗脸上贴金了吗?你和侄媳妇乱搞,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狗娃一听肺都要气炸了,他一把抓住全福,问:“你今晚就给我说清楚,我和哪个侄媳妇乱搞了?”

全福也是口不饶人,骂道:“人都说你和天保的媳妇巧巧明铺暗盖,你连脸都不要了,还有脸说我?”

狗娃一听这话,放开全福,从地里拿起铁锨抡起便打。全福躲闪不及,一铁锨打在全福的腿上,把全福打倒在地,全福趴在地上乱滚乱叫。狗娃一时来气,也不去管全福,扛着铁锨回家去了。

全福被狗娃痛打了一顿,趴在地里歇了一会后,才忍痛把羊赶回了家。

全福是个无事都搅三分的人,哪能吃了这哑巴亏。回家后,心下不服,把两个儿子叫醒,立即动员全家,商量如何报复狗娃。全福的两个儿子,也都长成了半大个小伙了,正是年轻气盛的年龄,见父亲深夜挨了打,气得要找狗娃算账。

全福的媳妇见丈夫满身是土,腿上也被狗娃的铁锨擦伤了皮,鲜血从裤腿流到了脚踝。揭开裤子一看,腿上青一片紫一片,伤口处的血渍已经凝固变黑。

她鼓动两个儿子说:“这狗娃也太心狠了,找他算账去。”全福夫妻带着两个儿子,拿了铁锨木棍,连夜闯进了狗娃家。

到了狗娃家的大门口,全福媳妇扯开嗓子边哭边骂。两个儿子用木棍敲打着狗娃家的大门,咔咔作响,这动静把狗娃的母亲吓坏了。

狗娃的母亲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披着衣服刚打开大门,全福的儿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狗娃的母亲推倒在地。

狗娃一听院子里出事了,刚一出窑门,全福的两个儿子抡起木棍照着狗娃的头就打了下去。顿时,狗娃眼前一黑,便跌倒在院子里,人事不知。

全福的两个儿子还不解气,进门把正坐在炕上的山枣又打了几棍,打得山枣抱头大哭起来。

全福全家出动,夜袭了狗娃家,把狗娃的母亲和山枣都打倒在地。狗娃也被打得晕死过去,全福一家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狗娃的母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赶快跑过去看倒在地上的狗娃。只见狗娃趴在地上丝毫不动,这可把她吓坏了。她以为他们把狗娃打死了,哭喊着拉扯狗娃,一个劲地呼唤着狗娃的名字。可黑暗中的狗娃一声不吭,母亲惊慌失措地跑进窑里,见山枣连衣服都没有穿,坐在炕上啼哭。

母亲对山枣说道:“媳子,你别哭了,快穿上衣服下炕,狗娃被人打得躺在院子里不动了。”

山枣一听,急得七窍生烟,赶快穿上衣服,出门和婆婆一个劲地摇晃叫喊着狗娃。

狗娃的母亲一摸狗娃的头发,黏糊糊湿漉漉,知道狗娃的头被打破了。又摸了一下狗娃的鼻子,还有呼吸。她和山枣两人把狗娃抬进窑里,放在了炕上。

狗娃的母亲和山枣毕竟是妇道人家,深更半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两个人守着满脸是血的狗娃,一直等到天亮,母亲才让山枣去找村长张有理告状。

张有理听了山枣的陈述,心里暗暗地窃喜:全福打了狗娃,这两个堂兄弟半夜里闹事,我倒要去看看热闹,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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