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道义和组织83（2 / 2）

甚至你可以把这家人逼的连佃户都当不了。

但是当底层人物失去了一切也就意味着失去了枷锁。

你一个小地主能够保证被一个破产农民二十四小时盯着就没有一刻钟松懈？那你的家人你的儿子、侄子或者是外甥呢？

真要是被逼急了，怎么造反都是有理的。

所以说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纯粹个人的较量变成了组织对原子人的较量，也披上了一层合理的外衣。

我是借你钱粮换不起了所以要收田地没有毛病吧？

收回来的田地是会社/宗族/观庙的共同资产，你总不能把这些组织上的所有人全杀了吧？

“大地主借助中小地主做白手套来鱼肉百姓，中小地主就拿组织来分散仇恨。这事最底层会社存在的逻辑。”

王蛟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侯光明，这小子虽然跋扈了点，但是不蠢，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么我袁家……侯家能够灭掉大地主潘家，为啥就不能拿中小地主做白手套建立统治的秩序，而是要参合进会社之中？”

“漂亮！”该说不说，侯燕兵不愧是统治阶级出身，哪怕是在自己家族姓氏和马甲之间有点迷糊，也没有忘记把这个粉饰太平。

把王蛟口中的“鱼肉”变成了更官方正式的“统治秩序”。

“你凭什么“统治”那些中小地主？”王蛟笑着反问道。

“我有刀！”被王蛟耳提面令了这么久，侯燕兵终于是能够嘚瑟一回。

王蛟张了张嘴，最后却是酝酿了好一会也说不出话来。

大乾的大屠杀“天命”，让一切都成为了笑话，儒家的君君臣臣变成了世修降表，统治？那是什么东西，杀的人心服不服不重要，口服也不重要，只要能够交粮纳税就行。

“没有不朽的钢刀……”王蛟叹了一口气：“大乾的腥膻国族被僧格林沁撕破了天下无敌的皮囊，你侯家的嫡系兵力也终究是要走。”

找不到辩驳侯燕兵的话，王蛟只能是用这个找补，当然也不会忘记找补一句：

“天道好还，中国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顺，匹夫无不报之仇。”

王蛟说着句话的时候是相当咬牙切齿，而侯燕兵却是看着王蛟的面貌相当的诧异，脑海中不由得就想起了祖父侯光明对王蛟的评价：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个王蛟顾虑太周全很难有大决心；但是，这种书生意气都是认死理的，一旦一个目标一个理论真的符合他们心目中的道义，这种人就是舍生忘死的也要去完成！”

这就是王蛟的“道义”吗？

侯燕兵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小瞧了自己这个“准姐夫”。

“不管怎么说吧，大地主要奴役中小地主就要给他们一口肉汤，这就需要一个组织来协调分肉分汤，而白溪观就是这么一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