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宦官谋算（求推荐）（2 / 2）

曹杰却没有丝毫担心，道：“不必担忧。现在退避三舍只不过是因为他与党人正是亲密无间的时候，那些党人支持他，朝中的大臣也就支持他。但穆大将军德行经术再高妙，他也是外戚，不是士族，更不是党人。等他品尝过权力的滋味，绝不会愿意将自己的权力分给别人！当年魏不疑名重天下，魏幽不还是对这个亲弟弟排斥打压，唯恐自己的权力被分去。兄弟之亲尚且如此，穆氏与党人之间关系难道比党人还要亲？”

“等到他们之间有了嫌隙，就有我等在其间游走取利的机会！”

“曹公言之有理！”

“曹公高论！”

众人纷纷认同曹杰的观点。

王俌有些不情愿，“难道现在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吗？等他们有嫌隙不知要等多久，又不知那时，堂中诸公还有多少能再会于此？”

王俌这个需要机会重回高位的宦官觉得自己等不了，不想从宦官第一人高位上摔个粉身碎骨的关霸更等不了。

关霸有些绝望，“难道吾命休矣？”

见关霸这模样，曹杰轻笑一声，心中对于他的不屑又多了几分，黔首小民家里出来的就是经不得风浪，这点小事就不知所措了。

关霸见到曹杰轻笑，心中有些恼怒，我大祸临头，你居然发笑？

但转念想又觉得不对，曹杰一直是醇厚长者，不是那种会表露出落井下石模样的人，如今发笑，必有缘故，或许其中就有自己的生机呢？

关霸也不顾及身份，向曹杰深拜道：“曹公智慧高远，必定有妙计，请曹公助我！”

曹杰谦逊道：“曹某老迈，头脑已经不灵活了，哪里有什么妙计，又哪来的智慧高妙可言？只不过比座中诸位痴长了几年，见识的事情多了点罢了。”

“诸位觉得，是什么东西让皇后能够成为皇太后，临朝称制一如皇帝？是什么东西，让穆文一个避居乡野的教书先生一跃成为校尉，又将成为大将军，宰执天下？”

众人听了曹杰的话都开始思量，曹杰也不让众人多等，便自问自答，“是传统，是国朝的祖制！”

“国朝自高后起便是两宫并重，当年世宗武皇帝功业何等辉煌也改不得这祖制，只能立子杀母，才让昭皇帝不用经历自己当初的苦楚。可杀母立子终究有违人伦，自世宗武皇帝后，又有哪位先帝能不遵循这祖制？”

“两宫并重，外戚必然登临高位，宰执天下。”

“外戚用事固然是祖制，我等刑余之人用事，同样起自高后时代，同样是祖制！”

“现在看穆文和党人勾结，似乎权势滔天，什么都能做，但当年世宗武皇帝身为君主，功业显赫，照样改不得祖制，他穆文何德何能？”

“这祖制给了他权力，也给了我们庇护。”

“所谓退一退并不是要坐以待毙，而是掩藏锋芒，相时而动。”

“而且诸位莫要忘了，还有皇帝。”

众人听他的陈述，觉得很有道理，心思不知不觉就安定下来，见他又谈及皇帝，不由得更加关注。

“一旦立了皇帝，除非他穆文敢学魏幽，冒天下之大不韪，弑君改立，皇帝地位便不可动摇。”

“皇帝来自封国，对神都城一无所知，进了深宫，除我等又能见到几人？我等日夜在皇帝身侧，深知皇帝喜恶，投其所好，自然能让皇帝信任。”

“有了皇帝的信任，我等便多安稳几分。我等身为家奴，与陛下休戚与共，若是穆文等人动我等，便是藐视陛下。他难道不为穆氏后来计？”

“甚至是太后，我等也可争取过来。”

“太后与穆文虽为父女之亲，但涉及权力，皇室血脉之间相互屠戮的事情，史册又不少见。”

“即使他们父女没到争权夺利的程度，太后的威仪、太后的权力也是必然不可少的，太后的威仪权力靠谁来实现？还不是我等！”

“太后年少，入宫日短，对于皇家故事了解得少。不了解故事则无法借鉴故事，容易行差踏错，诸位，为主上分忧，是我等的分内之事啊！”

众人觉得曹杰的分析十分有理，便再次纷纷应和夸赞起来。

曹杰显得谦逊有礼，也不自傲。

关霸这个最为着急的人听了曹杰的话，心也安定下来，就暂且退一退吧。自己本来就打算退下来的，正好合了暂避锋芒的要求。

曹杰见这些人纷纷认同自己的看法，心中冷笑。

国朝祖制确实保护了宦官们的权力，但又没说保护所有宦官的权力。现在急着亲近太后、皇帝，试图影响他们，只会成为穆文等人的第一个靶子。

希望之后的风暴，他们都能度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