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花园浅谈（求推荐）（1 / 2）
今日是皇帝去世后的第六天，上一次朝会过去后的第五天，新一次的朝会将在今天召开。
今天的朝会上将决定下新皇帝的人选，绝大多数的朝臣只是看客，但却不妨碍所有人对于这次朝会都很期待。
大清早天还没亮，北宫就变得热闹起来，宦官宫女们在德阳殿内仔细核查之前的各种准备是否有遗漏的地方，卫士们巡视宫中各处，当值的郎官们各自守好自己的位置。
其中的三署郎们遗憾于轮到自己当班，不能在朝堂上亲眼看到决定皇帝、天下走向的大会。
轮到在德阳殿内当值的虎贲郎们却不觉得能亲眼见证这个场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越是这样的重要场合越不能有丝毫差错，他们不像三署郎，在殿内是参会的，混在人群里毫不显眼。他们矗立在殿中，就像黑夜里明晃晃的火把，稍微差池，谁都能看见。
今天出了错，别说自己会受到严惩，父死子继的铁饭碗都可能丢了！请不了假，换不了班，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宫门开启的时间还没到，朱雀阙门外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
朱雀司马负责出入宫城人员的甄别核对，每次大朝会都让他有些焦头烂额。想着到新皇继位、先帝入土，还得连着好几次这样的大朝会，就让他更是头疼。
也幸好这些人都是朝臣，懂得守秩序，边上还有御史负责监察秩序，否则只是靠着自己手下的百来号大头兵，几个文吏，不知得弄成什么样子。
“咚~咚~咚~”
开门的钟声响起，朱雀门沉重的门栓都被拿下来放好，数名士兵合力将高大厚重的朱雀门完全推开。
官员们开始往宫城里走，士兵们维持秩序，文吏们逐一给官员进行登记。
今天的大朝会很重要，不只是官员们在开门之前就几乎全都来到了宫门前，穆太后也早早就起来洗漱更衣。
还没有习惯朝会作息的穆太后面上显露出一丝倦容，早餐吃起来也感觉味如爵蜡，她吃了两口便不打算再吃。
跟随在身边的曹杰见状便劝道：“陛下，今日大朝会，恐怕需要的时间不短。老奴僭越，请您还是多进些饭食才好。若是这些吃食不合适，老奴让人换些别的呈上来。”
听了曹杰的话，穆太后也意识到今天恐怕是个持久战，若是不多积攒些体力，只怕还真是挨不住，便点头道：“曹卿有心了。”
吩咐人换了几样自己想吃的饭食之后，穆太后继续早餐，待觉得有七八分饱便即停下不再吃了，问曹杰道：“曹卿，现在什么时辰了？”
曹杰仿佛随时都关注着时间似的，都不需要去确认，便做出了回答，
“陛下，还差约莫一刻钟便到卯时了。”
“嗯，还有一刻钟。曹卿，随本宫去园中走走。”
“老奴遵旨。陛下摆驾~~~”
曹杰想要准备全副出行仪仗，穆太后制止他道：“曹卿，只你随侍本宫即可。”
见穆太后如此说，曹杰便也示意要上前来的其他侍从退下，搀着穆太后向殿后小园而去，“遵陛下旨。陛下，请！”
两人步入园中，走了一会，穆太后有些迟疑，随后开口：“曹卿，关于新君人选，你可能够给本宫什么建议吗？”
曹杰闻言正要深拜于地，穆太后摆了摆手，“不必了，起身吧。朝会眼看着就要开始了，本宫也只是无聊，找你闲谈而已，言之无罪。”
“谢陛下。”
“老奴久居深宫，休沐之日也不过居家休息，不曾与宗室或者河间籍官员有什么交集，前日呈递的文书内已经是老奴所知全部了，老奴也只是听人汇报时比陛下早知道了那么一会而已。实在不敢妄言，老奴本就是刑余之人，兼且年老体衰，妄言获罪不过了此残生而已，误导了陛下就万死莫赎了。”
“曹卿言重了。或许你知道的情况不比本宫多，但你的经验却是比本宫多的多，这也是本宫要借重你的地方。”
“宪陵皇帝还在时你就获得信重，我听闻当初魏幽大将军都曾结交于你。宪陵怀陵父子相传，只需依循故事，但怀陵登位四月而崩，静陵皇帝入继大统，静陵皇帝登位一年而遭弑杀，先帝入继大统，这些事情你都是亲历者。”
“魏氏大逆不道，弑杀皇帝，固然该杀。但静陵皇帝乃魏氏所立，恩情至重，弑杀君上，天下之大不韪，恩情维系他们的情谊，大义威慑臣子守礼，为何最后却走到双方剑拔弩张，魏幽弑杀皇帝的地步？先帝也是魏氏所立，最终也是懿献皇后刚刚去世，先帝便与魏氏兵戎相见，诛杀魏氏。”
穆太后的话让曹杰有些警惕，继而陷入思索，是谁将当年魏幽结交自己的事情向太后提起的？太后听了之后，心里怎么想的呢？
见曹杰一副思索状，穆太后只当他是考虑如何回答自己的问题，并不见怪，静静等着。
过了半晌，曹杰才回复道：“陛下，当年魏氏广结后宫，稍有品级的宦官都洒下大笔财货，刻意结交，老奴虽然也收过魏氏的财货，接受过魏氏的宴请，只不过都只是虚与委蛇，实际上没有什么交情。并不知道当时魏氏是怎么想的。”
“不过老奴看来，只要忠心事上，便可以避免灾祸的发生。魏幽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弑君，之所以走到身死族灭的地步，原因无外乎被权势迷了眼，忘记了忠心事上的道理。”
“是吗？”
“只要臣子忠心事上，即使犯了什么错，也必定能得到宽容。老奴历经四朝，侍奉陛下、诸位贵人，犯下的错误不知凡几，现在还能保全残躯，也是因为忠心事上，一颗忠心被诸位贵人们看重，不追究我的过错。”
“陛下不以老奴年迈不堪用，继续让老奴伺候，想来也是因为陛下可怜老奴一片忠心，愿意给予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