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到家了，到家了51（1 / 2）

母亲讲完刚才的经历，表哥似乎开始有点后怕。我觉得没准那只是晚上没准下夜班，走路回家的工厂女职工——别管男人女人，谁还没有个走夜路的时候……被母亲添油加醋的讲完就变成鬼了？我是有点不屑母亲刚才出去烧纸的那套，想去问父亲他什么想法，可是父亲只是使劲挤了挤眼睛，用手又揉了揉，说了句：太晚了，都半夜了，早点回家睡觉吧。

也不知道是精神作用，还是酒醒了，或是怎么样，舅舅显然比刚才状态好很多，甚至可以坐起来了。我们询问他还能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么，他说没事了。表哥说用不用把窗户上的红布取下来，舅舅看了眼窗户，摆了摆手说不让。人是好了不少，但真的跟母亲刚才的那顿折腾有关系么？

午夜12点之前，她们能够把纸烧完，赶了回来，就算是把舅舅给救了？烧了纸，让阴间的小鬼取走了，就算把舅舅的命给救了？那个白衣服的女人到底是谁啊，真是够讨厌的，大半夜的瞎溜达个什么劲？

这段往事从记忆里，慢慢过去了，只记得后面在临上大学前，又去了舅舅那里几次，他身体依然不好，做饭还得是表哥给做，但我后面去的几次，他倒没有糊涂也没有幻觉。窗户上的红布是撩起来的，这样采光好一点，屋子里还是很亮堂。但是听表哥说，晚上还得遮上，舅舅要求必须这样做。

上了大学以后，人生就进入了另外一种模式——各种折腾，学生工作，社会工作，打工，当家教，自己赚钱，反倒是学习成为了我次要的选项。其实，一开始也不是这样，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学霸来着，在学校也认真学习了一段时间——但后来看到考上清华的零班同学的高数试卷后，才发现，虽然大家学的是同一本书，但大家掌握的就完全不一样了……我还原以为，哪怕拼不过清华的同学，至少还能跟复旦，同济，北航，北理这些同学拼一拼学习水平呢——结果是不需要比了，我们的试卷难度在他们眼里就是个渣渣。

环境改变人，我一上大学就跟身边的BJ同学学会了睡懒觉——他们低我几百分入学。几乎没上过早上的高数课，第一次期中考试考的超低分，是那种自己看完会怀疑人生，恶心到自己可以吐出来的成绩。

我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么？应该知道，可为什么会有幻想呢？很奇怪为什么人是这样的：因为别人也睡懒觉，就觉得自己也可以，别人有勇气挂科，自己却没有了。为什么会有幻觉，认为自己不会挂科呢？

还好我醒悟的早，在期末考试前五天，开始拿着高数书啃——像背政治一样，一点一点啃概念，尝试理解里面的计算过程，不懂的再去问同学，想办法看懂例题，但是时间太赶了，连作业题都没时间去重做一遍，因为之前的作业，好多都是抄的其他同学的——好在，勉强终于把高数给熬过了，但是这些知识学得快，忘得也快……等到高数第二学期再学的时候，上一学期的知识已经都忘光了。

大学，某种程度就这么混混噩噩的混下来了——除了学业，我都还算优秀。大二就混上了学院的学生会主席，BJ市学联代表……于是赶上了非典，也没回家，在学校和同学打游戏——结果发现，从老家背到学校的电脑配置不行了，得换一换，又没钱于是想办法赚钱，开始去中关村学着装机卖电脑和数码产品给同学，两边倒腾空手套白狼——帮忙跑腿买个鼠标赚20块，买个U盘赚20块，给海龙大厦的一个聊得来的柜台带客户，每次赚一两百，但显然他们赚更多……然后我就开始自己装机，用低成本DIY一些高配置的机器来，而且善用AMD平台和超频，改BIOS刷显卡，破解出厂商限制的那些性能——这些普通人看上去很不可思议的操作，然后再把这些“高性能”的机器，卖给同学或者师兄弟，也能赚出学费和生活费了。

有趣的是，我在中关村跟东哥也有一面之缘——没错，就是开了京东的那个东哥。

那次我要去采购一些配件，顺手要买一些刻录盘——那个时候我有一个国产的CD机，把电脑上的MP3刻录成CD光盘，然后一边做功课学作业的时候，一边听CD——尤其在学校教室里，还是挺正经的一件事，尤其如果，教室里恰好还有个女生，愿意在旁边分享一个你的耳机……我是说，我可以替这些想听CD的男生，帮他们刻录他们喜欢的CD，因为他们的CD是索尼进口的，换一次电池可以用很久。而我那个国产的CD机虽然声称可以读MP3，CD，防抖动什么的——但是超级费电，一个多小时就没电了，而我的机器用没电的电池，拿给用索尼CD的同学，还能听上三四个小时……于是，我再也不听CD了，但是我帮人刻盘。

我当时随便溜达到海龙大厦一个卖光盘的柜台前面，柜台里是个长相端正的中年男性——气质上，的确跟其他商户有点不一样，有点漠然，一点都不热情。正常来说，你走过哪个柜台，柜台里都会主动跟你打招呼，问你“要装机么？”，“买电脑吗？”，“需要什么看看？”……而这个中年人，就没什么热度。我问他几种光盘的价格，他简单的报价，没什么废话——旁边印象里，好像几台刻录机同时在刻着什么，他一边慢悠悠的操作着机器，一边给我报价，一边远远的张望着什么，甚至没工夫瞅我一眼。

“便宜点，老板，你这个价钱贵了。”我好歹转过那么多柜台，他的价钱的确贵了5块钱。

“这是最低价。”他没看我，继续忙手里的活，看着他刚才望去的方向。

“你至少得便宜5块钱，别的柜台都比你便宜。”我跟他说。

他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微点了下头：“给你吧。”然后递给我一盒光盘。

我从钱包数过钱，递给他，接过他给我的光盘，完全没有感受到讨价还价的快乐，也没压下价格。

拿上光盘然后去了当天的最后一个日程安排，旁边的科贸大厦的一个公司里小坐——那个老板在海龙2楼有一个柜台，两年经营已经鸟枪换炮，赚了一百多万在旁边的科贸又租了办公室。我跟那老板聊起刚才买光盘的经过，还有点不开心，“我感觉那个卖光盘的怎么看不起人似的？”老板好奇问我是哪个柜台卖光盘的，我跟他描述了下位置……印象里，应该是海龙三楼。

“呵呵呵……你在东哥那买的光盘啊？他今天在嘛，平时都看不着他。”那老板笑到。

“东哥是谁？”我完全不认识，但听他口吻里，应该在中关村是个角色。

“东哥很牛逼……”老板于是和他老婆给我讲，他们是怎么在中关村发迹起来的，以前他们也和东哥在一起卖光盘之类的，不过我没记住什么细节……

等我后来真的知道东哥是谁的时候，京东已经很有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