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告诉我，我也不敢看啊！50（1 / 2）
大家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都四下去看，可舅舅已经开始歇斯底里起来，一边喊着“让她走”，一边惊恐的往床里躲，努力用右手挡在前面，还在空中往回推——真的像有什么人，在面前追着他。舅舅这个样子，把我们大家都弄慌了，赶快起身都看看是不是旁边有什么东西，大家四下看去也没东西，但舅舅的挣扎却没有停止……简直太恐慌了，他不断咳嗽了起来，真的是在奋力的挣扎……大家着急的问他：到底他看到谁了，到底是怎么了？
“她来抓我了……是她啊，她要带我走……别让她来啊……挡着她点……”舅舅咳嗽，慌乱的指挥着。
“好好好，我把她撵走！”母亲赶快拿着毛巾，在屋子里四下打了起来，又跟我说“你站你舅前面，挡着点……”紧接着又拉了一把我哥，“过去，在那边护着点你爸，看着点你爸！”就剩下我父亲在门口愣愣的站那，瞅着我们在这边闹成了一团……表哥就坐在舅舅旁边，用手在舅舅后背上下拍着，试图让他咳嗽的缓解一些，又赶快去拿了些手纸去擦舅舅的嘴……他咳嗽的时候还呕出来些痰，状况很狼狈。
母亲在屋子里，用毛巾四下抽打，边抽打还边嚷着：“走，走！别来了，快走！”
我不很情愿的站在床前那里挡着，看着母亲在屋子里用毛巾一顿扑腾——我已经入党了，而且还是学习科学的，怎么能迷信这些呢？但碍着母亲那么认真的折腾，我也得“配合”一下吧——我觉得母亲纯粹是演给舅舅看，安慰他的……大概舅舅是喝酒喝多了，再加上身体不好，总之我不懂什么医学原理，反正那会儿一定是糊涂了。喝醉了的人，说胡话出现幻觉了，然后看见鬼一类的了吧，所以在我眼里，母亲那么认真安排大家，用毛巾上下折腾，还是有点扯的。父亲虽然也喝酒了，我看他眼神觉得母亲这顿折腾有点意料以外，而表哥惶恐的眼神里，透露着，他也完全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没有了，她走没走？啊？”母亲问着舅舅，“啊？我哥，你再看看！”
舅舅惊魂未定的用眼睛四下看着屋子，左右都看了看，缓了口气说：“没了，没了，应该是走了……”
这一顿折腾完，饭是继续吃不成了，我看了眼墙上的钟，也算吃了快两个小时，眼瞅快10点钟了，也到时候该回家休息了。刚才真是挺闹腾的，父亲拿起挂在门后的衣服要打道回府了，表哥和母亲收拾着碗筷，我坐在床上跟舅舅说，让他好好睡一觉，等酒醒了身体也就好点了，告诉他我要回家了。舅舅也一改刚才的失态，似乎也清醒了点，连忙应着我，并让我早点回家休息，以后上大学还得好好学习……
舅舅躺下来眯着了，应该是折腾累了。我们都拾掇差不多了，衣服也都穿好要道别出门的时候，父母喊了声“我们回去了啊，大哥。”我也跟了句“舅我回家了，哥我回去了……”舅舅睁开眼抬了下头，抬手跟门口的我们示意了一下，等他把手放下，头再躺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床边上的窗户……
“她在窗户上呢！窗户上有人！她看我呢……看我呢！”舅舅用手指着窗户，又歇斯底里起来。
“那是什么？你说明白点？”母亲皱着眉，赶到舅舅床前。
“有个脑袋，那脑袋瞅着我呢！你把她弄走！”舅舅挥着手，嚷嚷着。
“你说这脑袋男的女的？”母亲一边望着窗外，一边询问舅舅，她也用手指着，问他是哪个窗户。
因为那种老式的木楞窗框的窗户，两边是能开的，中间那部分是固定的，关起来的时候就是一堆方格子的玻璃，感觉上，如果有个脑袋要偷看过来，应该是在某个格子上，才能放下一个脑袋的位置。那时候哪怕是三五层高的楼房，其实也不多。而且楼间距比较大，普通人家的窗户，好像也不放什么窗帘，舅舅的窗户就是光秃秃的，没觉得别扭。
“就这个角这块，是个女的……还有小人，不行，不行，不行……赶快弄走……”舅舅闭着眼不敢看。
“这可咋整……家里有没有什么东西，把窗户遮上点——布，之前搬家那会，我记得不是还剩点红布嘛？”母亲问着，然后就开始四下在屋子里找了起来，“你们放哪了啊？”母亲问表哥。
表哥一脸懵，什么红布啊——说实话，找东西，藏东西，根本不是男生的强项，我和表哥只能瞅着。父亲则在旁边提醒了句，是不是在柜子上面呢。于是，他和母亲就去柜子上面划拉起来了……
我和表哥完全都懵着，根本不清楚该怎么办——是不是得送医院？但是没人理我。
我走过去看窗户，窗户外面是黑黝黝的夜色，月亮在夜空上悬着，月光惨白照在楼外面的房屋上。这是三层楼，外面是一堆老旧平房，住在这里的人，经济条件还会再差一些，旁边是一个小厂子，晚上也没什么人了——这个高度，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调皮捣蛋的家伙，过来爬窗户啊。哦……我想起来，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是有闹小偷的，三四层楼的确不再话下，都能通过窗户爬到屋子里来——而且，我一个阿姨还真的在家里撞见过小偷，她也是住楼房的。
莫不是刚才，有小偷趴窗户看来着，难不成还是个女贼么？我又往窗户的那个角看了看，甚至打开窗去四下看了看，夜色下，楼的外墙什么都没有，只能看到别家开着灯透着窗户照出来，外面坑洼的路面上，连个人影也没有，非常安静……月亮很亮，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和正常的夜晚没什么分别啊！我把窗户关上了，觉得舅舅应该就是幻觉，喝酒喝出问题了，没有鬼怪这些东西！我亲自看过窗外，什么都没有啊！
母亲居然真的找出来了红布，她掸了掸落在上面的浮尘，问舅舅“那人还在窗户那吗？”
舅舅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嚷嚷：“还在，还在，她去那个窗户了！这怎么还有小人儿呢！”他情绪太激动了，紧接着又是一顿咳嗽和呕痰……表哥又赶快上前递纸擦嘴。
我揉揉眼睛，仔细瞅着窗户，什么都没有啊，没毛病啊，跟我有同样想法的，至少还有父亲和表哥。
母亲用红布把窗户遮上了，表哥帮忙找到了宽的透明胶带，把红布的边缘固定在窗户框外面的墙上，这样红布就把整个窗户都遮住了。但在我眼里，这既不是窗帘，也——粘的很丑。难道这能治病么？
“哥，这窗户我都给你用红布遮上了啊！什么人也看不进来了啊，你现在看看还有什么没有？”母亲问。
舅舅皱着眉，侧着头，微微睁开眼睛向窗户那里看过去，等了会……他没说话，但是眼睛睁大了些，四下打量着窗户还有上面的红布，呼吸也平顺了点，表情自然了些，但有点苦着脸，喃喃的说：“看不着了，看不着了……还在外面，在外面等着呢……她要……带我走吧……不能让她带我走啊……”
“这可怎么办啊……我哥啊……”母亲皱着眉哭唧唧的脸，那表情只在她特别没办法时，才会出现。
“去医院吧……”我有点央求了，这明显是病……应该是精神问题啊……快成大学生的我看得出来。
“走！你跟我去买烧纸去！”母亲命令表哥。
“这时候，大夏天，哪有卖烧纸的啊？”表哥很为难，“再说，这个点了，小卖店也都关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