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把她撵走!快点!49(1 / 2)

拿到电脑的我,开心的不行——我之前只用过网吧的电脑,而且除了上三大门户网站和QQ以外,基本操作很多都不会,而且买电脑当然是要打游戏的。电脑对于我来讲,相当于是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我可以天天泡着电脑,看电影,看新闻,看动漫,打游戏,上网聊天……编程,没想过,那是上大学再学的事情。我几乎醒了就在电脑上,而且短短一周,win98系统就折腾崩溃两次,然后——实在不好意思再求人,终于自己熬了两天夜,几次以为不小心报废电脑挨揍了,然后终于学会装系统了。

电脑这个新玩意,父亲也好奇——他也关心我这电脑搞的咋样,几次蓝屏和程序死机,他也担心够呛。这东西买了就挺贵,真还没考虑修的时候,得咋花钱,万一这钱他花起来,就得心疼坏了。

当然,我们也记得重要是,这电脑得能带学校去,学习的时候要能用上。这毕竟是台台式机,不是笔记本电脑,CRT显像管那种显示器——拿走电脑得两个人,一人抱主机,一人抱显示器——我们就是要把电脑背到天津去。为了防止违反学校规定,还特意给天津大学打了电话,跟他们说,我是他们的新生,询问了所在专业宿舍是否允许自己带电脑上学……我们做好了一切计划,就等抱着电脑上大学了。

按照常理——不出意外的话,就该有意外了。

高考落榜了,差2分,有人说差1分——但我听说,最低提档线降了1分录了一个人。那年天大的莫名其妙的差不多增加了三十分,而我们学校就一大堆报天大的,一群人落榜,还不算其他学校的。但我隐约记得哪个老师提过一嘴,天大的成绩偶尔会抽风,但没想到被我这一届赶上了,600多分白考了。

我们班当时好像很惨,原来的前五名都是落榜的。零班更惨,差不多一半都没去上好学校。

我得知天大没有录取的消息后,一直都是傻的,跟丢了错题集那时一样,盲目的摆弄电脑,不喝水,不吃饭,满嘴是泡——突然有一天,家里接到个电话,一个我讲过题的女同学特意打给我,说招办在给第一批志愿没录满的院校补录报名的机会,很多第一批没服从的学生去了,我得到消息并不懂这些,母亲还在上班,就马上跟父亲打车过去了,走上楼梯已经是中午,招办那边的人关门说,刚刚上午已经结束了。

我和父亲并不了解这个一批补录是什么意思,还去饭店吃了个饭……现在,搞了教育,什么都懂了。

补录的消息是先传到班主任那的,毕竟第一志愿,我们班好几个成绩不错的同学都没录上,她给几个人电话打通了,几个人打不通,安排一个还是两个,跟我还不错的同学来通知我——但是,没有人及时通知到我,可能我分太高了……如果我报了好学校,就把别人挤掉了——本身就是补录,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有人能先拿到内部消息,有人拿到公开消息,有人的公开消息拿到——也是晚的。多少年后,我听同学聊过当时补录现场的刺激场面,有人努力要在志愿表上写上学校的名字,却立刻被抢走说“结束了,都结束了。”

很多同学一提到这段,就会替我惋惜……但,这好像已经谈不上,是我人生什么太了不得的痛苦和过往,甚至对于这种惋惜,我都没有丝毫感觉——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是从什么时候,我的人生轨迹开始分叉的呢?是谁,想到让我去入党,安排了那个下午的仪式呢?

尘埃落定,我最后收到的北方工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但很惊异这学校的地址居然是BJ而不是沈阳的——那BJ工业大学应该在哪?想想,落款地址里还有个“石景山区”,这个景山公园我可知道在故宫后面,我还去过一次,那这学校位置想必不错……离故宫挺近的。我还是“于心不忍”来到了BJ,这是个啥缘分……咋躲都躲不过去呢,结果这石景山区咋跑大西边了呢,咋还真是个山区?我看着地图——这旁边就是个沟区啊——这门头沟了……BJ还这么多山山沟沟的啊。

这学校分这么高,正版的牛校没毛病——比BJ工业大学,可高出好几十分呢!

同学们拿到了通知书后,再聚的时候,人也没那么齐了——有人复读,有人去外地,几个好朋友来我家吃饭,打游戏,挥霍着大学生活前最后一点放肆的时间。再也不用提前学习什么数理化知识,也没人逼着说大学还得拿个什么名次——我都长大了,成年人了,剩下的事都是大学再说了,父母也别瞎操心了。

“你不去看看,你舅舅,你哥他们?还有亲戚谁家再转转么?”母亲不满意我每天过得那么浑噩,但也没什么好说我的,倒是她的提醒,我才意识到离开学也没多久了,我就要离开这个城市去往他乡了。

一个高中生,怎么也想不到或者无法理解——大学无非四年,就像高中多读了一年,无非在外地住宿而已,能有多少差别呢?不就是读书么,谁还不是专业读书做题的呢?

可,当火车从东北那座城市的小站缓缓驶出,过来送别的亲属在车窗外挥手,我手里捧着一个姐姐送来了一大捧鲜花,眼泪竟不知觉的流了下来——要强调,这个眼泪真的不是我想流的,我很尴尬的回头看见旁边父母正在开心的与另外一家也去BJ送孩子的同事谈笑,吃着喝着,他们都很开心,而我的伤感就很莫名其妙,这让我有点惶恐……我看着一旁父母同事的孩子,他和我是一个高中的同学,考去了重庆,居然也在流泪。奇了怪了,我们还都是五大三粗的小老爷们呢,怎么能这个时候哭出眼泪了呢?

只有内心深处的灵魂,它的流泪,是知道我将不再属于这个城市,而终将几十年在另外一地生根。

如果,再回去面对那段时间,我该会很耐心,很认真的去陪着这些家人一段时间,哪怕是无聊的在那陪着看电视;陪他们好好聊聊天;让他们睡觉,我在旁边打打游戏——就是单纯的,让灵魂们安静的在一起待一会。若干年后就不会太感伤那时的短暂,没有珍惜那些时间和人,没有珍惜自己未经世事的情感……

我应该多在舅舅那陪着待一段时间的,以至于现在回忆都是模糊的。

记得,我应该是听了母亲的提醒,下午就跑出去舅舅那——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我太长时间都在学习,在家吃饭,然后高考就是一直在恍惚中,赶去看到舅舅,发现他身体又差了很多,精神也差了,但他很高兴又看见我……他因为身体原因靠坐在床上,而我却坐在他之前能看到电视的位置,讨论我的成绩。当时我还信誓旦旦的告诉他,我超出重点线80多分,六百多分的成绩,考的是很好的——但是就是天大抽风了。他其实对大学没什么太多认识,天津大学也只是听我说才知道,北方工业大学他觉得听上去更好听,而且在BJ,他说BJ比天津好,让我在BJ好好学习——还问我能不能留在BJ,这我哪知道。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他说,“BJ是天子脚下,有龙的地方,好啊。”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穷人家的孩子也能成龙成凤啊!你这样说,就好像老百姓就没机会了。”我反驳。

“穷,但不是贱。就像富,不一定贵啊。龙是贵,老鼠是贱,穷人家也能飞出龙凤来。”他摆摆手说。

但我还是不能认同他,他的观点很偏颇,充满了对底层劳动人民的偏见,按他所说,这城市里大多数都是老鼠的孩子,都是会打洞的人——那为什么,我们就不是打洞的,能被区分出来呢?

谈话过程中,看他好像身体不那么舒服的样子,说他有点迷糊,而且时不时的呕痰。我借口第二天应该是个周末,表哥也在,可以要他再做点好吃的给我,要去BJ之前要吃他做的饭,舅舅很开心的应下来了。

第二天我没到中午就跑了过去,却看到表哥在厨房里忙活,他看到我也很高兴,但是埋怨舅舅给他安排的任务,因为我给舅舅提出的要求,他都交给了表哥去干了……我也不情愿,我还是只想吃舅舅做的菜,很怀念那个味道,而表哥做的——总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差点意思。

“他现在,做不了饭,走到都费劲,拿锅都拿不动……上回差点把锅拿洒了”表哥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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