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惜字如金的男人33（1 / 2）

12月29日，星期二，起床后心情很好。跟妻决定做这个心脏搭桥手术以后，反而心里踏实很多。

手术，我是能接受的，我也希望未来更好一点。只是作为一个病人，更希望自己躺平，自己的精神和身体早已承受了太多负担，不想做出什么选择——可能需要逼一下，用死亡或者什么其他的理由，让别人逼我才能做出选择。其实，我可能对于两个选择都有心里准备，我的选择就像薛定谔的那只猫一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怎样都好——你观测我一下，我就是那样，我也都能接受。

跟公司那些躺平的员工一样，跟孩子厌学一样，不逼一下，不作选择。你给我什么选择，就什么选择。

心里踏实多了，打游戏也有意思了，看电影也能看进去了——总之，我未来的时间既然有限，就不要放在精神内耗上了，赶快愉快的享受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爱生活如濒死，将每一天都当做人生的最后一天……这句话，真有道理，我好歹还有好多天，半个月？一个月？至少手术前，我还有几天快乐日子。

妻一早送完孩子上学，就又来了我这边。她忙着她的手机里的事情，生意，医院，各种打听和询问，而我则饶有兴致的继续玩起了PS4，玩的是《孤岛惊魂5》，打到了一个必须要开车做出精彩镜头的场景——几次都没有成功，我有点不耐烦了——工作以后，打游戏只是为了体验剧情和欣赏游戏的制作和创意，适当的参与感，这与小时候那种不断挑战游戏难度极限的那种心态越来越不一样——我毕竟是在玩游戏让自己开心对吧，怎么搞得一次又一次失败被游戏耍的好像它很开心一样？我难道要把我人生最宝贵的这点有限时间，去用来取悦这台机器么？让它给我个奖章，或者称号？作为一个单机游戏玩家，这些有用么？

我觉得的确这个问题很有趣。人们努力去完成高难度的游戏挑战，似乎是在挑战游戏——不是的，人们只是在证明自己比其他人更强，利用高难度游戏这种评价工具。而当人在挑战不断提高的游戏难度，却没有可以对比的人类成绩可以比较和炫耀时，内心里是一种被游戏程序或者说别人戏耍的愤怒感！

愚蠢的游戏，愚蠢的游戏设计者，愚蠢的游戏机——我按下Home键，删掉了这个游戏，咻。

还是让别人来取悦我吧——找一部黄渤或者沈腾的电影看，吴京的也可以，都是我喜欢的演员……

“医院来电话了”妻没敲门，闯了进来，“你那个手术，中心医院不让做！”

“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隐私……”我四仰八叉的光膀子躺在床上，一点都不雅观。

“你还有什么隐私可言！你个球球！跟你说正事呢！”妻的脾气不好，娶的时候没发现……瞒的挺好。

“啊……”我羞涩的用床单遮着身体，按了电视暂停，“说吧，怎么回事，手术不用做了对吧？”

“你这人一点正经都没有……”妻皱了皱眉，“说是副院长没同意，但是会给我们介绍到外院，然后我跟婧主任那边也通过电话了，她也帮忙跟心脏科的副主任说过了，副主任会帮我们联系个可靠的专家来做——这种手术越是专家做的越好，后面的事还在等消息。”妻说完，一屁股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

我起了起身，往床头上靠了靠，坐起来点，随手捋顺了还在透析的管路，腹透机应该已经做完最后一个循环了，在向腹腔灌注最后的腹透液。我想了想，妻给我说的情况，一点也不意外。

“不就应该是这样么？我没理解，你啥意思啊？这手术大概率，中心医院做不啊……”我问她。

“我说不好，一点力气都没有……”妻瘫坐在哪，“想在你这呆会……”她头趴在双臂上，伏在我床边。

“你说……你这人……”我气的说，“你把我鼓捣去做手术了，把我情绪都调动完了，然后你现在怂了？”

“我希望这些赶快都过去……你什么事情都不要有，赶快能好起来……”她紧紧抱住了我……

“嗨……没事，没事儿——我这叫……大难不死，还有下回，放心吧！”我这口头禅也算形成了。

“你别乱说话！中心医院不给你做手术……这个手术肯定不好做……我担心你……”她有点哽咽。

“你意识到，你的生命里不能没有我——对吧？”我很严肃的腔调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