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医院我不想住了！20（2 / 2）
我们的队伍起名叫“登峰队”，多通俗易懂！而他居然给队伍起名叫“观君厚德”，想占个谐音“冠军HOLD”，结果可能评委没领悟，于是我老笑他“厚德”嘛，就“后得”的嘛，冠军只能以后再得啦。他每次的都会反驳我，说我比赛把PPT做的跟电影一样，都是“奇技淫巧”，我就说他不懂得“包装”……我们大概是总有一些灵魂和经历都是重叠的，所以会惺惺相惜，也会暗自较劲的那种好朋友。
叫他想儿，多个“儿”，亲切得多，就像仙剑什么的武侠电影里“灵儿”一样，动不动这个儿，那个儿的。反正我是不管男女，在那两年读硕士的时候，只要是我欣赏喜欢的同学，都会在姓或单个名后加个“儿”字，像“想儿”、“莫儿”、“姜儿”、“北儿”什么的，有人也叫我“秋儿”，彼此都很欢乐开心。
“是啊，我发了个圈，就是懂我的人，咳，才知道我在哪。”我说话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为啥叹气，这次住院是咋回事？”想儿问我。
“心脏堵了，得搭桥，大手术得开胸——不知道啥结果，成功率不好说，还没定在哪做呢……”
“哦……”他听后思考着，“这种手术中心医院做不了吧，还得去XX和XX这样的医院吧？”
于是我跟他来龙去脉讲了一通，算是把最新的情况都同步给了他。
“卧槽，你这……那我得去看看你，现在医院让进么，再不看你，别再以后看不着了”他调侃我。
“别折腾了，这两天又报阳性病例了，这医院管得严，现在进——进不来，出——出不去的，你来了咱俩就只能隔着门看看……不知道，还以为咋俩有啥毛病，关系不正常呢。”我也调侃调侃他。
“不行啊，你这生病了我都一直都没过去看你，现在这个情况太特殊了，我觉得还是得看看你。”
“别较劲，别较劲……诶，对了，你媳妇我记得是不是年底就快生了？”我突然想起他快有小孩了。
“预产期就这两天，快了，快了，我也盼着呢，随时做好准备……升级当爹了！”他也有点兴奋。
“那你这两天别瞎折腾了，养兵备战吧，我儿子出生时候，我几乎两天两夜跟着折腾没睡觉！”
“没事，我也不太远，我抽身这就过去，你在哪个病床啊，我等会安排安排就过去。”他坚持要来。
“你就踏实看着你媳妇吧，你看，你儿子是活生生的新生命，新希望啊……我就该谢幕交棒了……”
“别那么瞎说啊，得有点信心……你等着啊，我看看把我媳妇安顿差不多了，就去你那……”
“没事啊，不用来……不用来……”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
我依然独自在走廊里踱步，内心里漠然有些伤感——实际上，这两天父母妻儿都没怎么联系，大家就是微信上简单说了几句，她们祝福完我生日后，也什么交流。我不知道她们算没算过时间，还是说她们都忙在眼下的事情，忘记了时间。她们可能想不到我在倒计时未来的时间，可能最后陪伴她们的日子。现在也许一直呆在她们身边，一直陪着她们，什么都不说，也比我现在这样傻待在医院里强吧……
我走回病房，护士又给我上了一袋液……每天早、中、晚各一袋液，都是氯化钾。因为心脏冠脉造影术后，检查我的钾离子指标一直上不来，低。按照医生的说法，正常人3.5就可以，像我就得最少3.8，甚至4.0以上才行。而我通过连续补钾输液，指标才勉强维持在3.7左右。普通人补钾可以吃橙子，香蕉什么的，但我是尿毒症，糖尿病，吃的东西都非常慎重。腹透期间之前有一次，可能检查前一天，多吃了两个橙子，结果钾还高了——这高了也不行，心脏也受不了，甚至会猝死，随诊的护师爽老师，马上就给我电话，让我立刻到院里开药，吃一种什么，像塑料粉末一样的倒霉东西，貌似俗称“降钾塑料”……
“这也没有别的药啊，这么多天了？就一直给我输液补钾啊？”我也学老病人一样语气和护士聊。
“那你得问大夫吧，处方都是大夫下的，不过今天周末，估计处方也不能调吧。”她回答我。
“你这每天给我输这么多液，凑起来也一千多毫升了吧，我刚做完心脏造影，对肾脏还有影响，几乎就没什么尿了，原来每天还能凑个八九百毫升，现在每天连一百毫升都没有，超滤还没变……您看我，我这体重，三天涨了三公斤了，这平时在家体重涨一公斤，一拍照片一汇报，爽老师和婧主任都得问咋回事……现在涨这么多了，没人管了，就这么给我输液，又给我弄肺里积水再心衰了！”我抱怨着。
说是吓唬吓唬小护士吧，本是想找个人絮叨絮叨，心理太憋屈了，太烦闷了——结果这么一说起来，倒把我自己也给吓到了。这容量光进不出，也不是个事啊……稀里糊涂的体重涨了几公斤，回头也麻烦啊。
“那我给你叫值班大夫吧……”护士也不敢接我这茬，喊支援去了。
值班大夫来了，反正也不熟，我就对他一顿输出抱怨，他也就是一顿安慰——没解决什么实际问题，就是补钾还得补，液还得输，然后容量的情况目前看还行，周一上班了再请主任看看把把关什么意见。
我问他，我手术安排的事有消息没——他不知道。
我问他，要不我先出院，手术再回来——他说我钾低，建议在医院住院观察。
我问他，我体重涨了怎么办——他说会和肾内科商量商量。
……我勒个去，你有毛线用啊！
不行，我憋不住了，这种烦闷感和孤独感，让我无以承受……我要出院，这医院我不想住了！
我看了看时间，我不能拖死在这医院里，在我生命可能最后剩下的几天时间，就这么窝囊的躺在医院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然后几天后推上手术台……最后可能会被推进冰冷的太平间！
我完全可以不做这个手术啊！我现在活着好好的……干嘛要往绝路上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