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军队（1 / 2）
“巴比伦塔怎么就被关闭了？”洪鹄通过天镜聊天系统急吼吼地给姒韶华打通讯，“不是才清到五百一十一层吗？”
“我也不太清楚。”姒韶华回答道，“好像是新人类在前线谈判的结果。多的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假期空出来了，去玩一玩或者学新东西做消遣也未尝不可嘛。”
“韶华姐——”洪鹄拖长了语调，“我就是好奇嘛。再说我就被养在这种环境里，谁能不好奇啊？”
“行行行，知道了。”姒韶华在那头叹了口气，“下午和我一起去巴比伦分部射击场，通讯都有记录，不太好讲。”
“果然韶华是最好的！”洪鹄欢呼起来。她挂断了电话，转手打给了穆河：“小河，阿水有消息了吗？”
“啊，阿水他回去了，他最近有些事。”对面那边回答。
“那就好，之前邢叔叔打电话给我爸问阿水的事，我都有点被吓到了。你说他怎么还敢像他之前那次一样不回他爸电话啊？”洪鹄吐槽着，手上还在给模型涂着漆。她一旁散落着许多零件轴承，面前还有一张装配稿纸。
“可能是玩上头了吧。顺带一提，如果你有事就上线找他就行，他说他要去伊格纳西奥地图里探索。”对面传来了风声，似乎是穆河现在正在一个很高的地方。
“知道了，感谢线索——挂了，小河再见。”洪鹄点了关闭通话按钮。
就在这时候，家里的门铃响了。洪鹄便放下手中的笔和模型，一溜烟跑到门口去看摄像头。猫眼里面传来的画面是一位满头白发的意大利年轻男人。他很礼貌地等了一两分钟，才按响了下一次门铃。
洪鹄很高兴地立刻开了门，欢快地喊了一声：“卡西乌斯叔叔！”
“中午好，我们快乐的小天鹅。”男人的笑容亲切又灿烂，他微微弯下腰来和她平视，“本来你的阿德里安叔叔也要来，但是他现在有事。只能由我来送礼物啦。”
“什么礼物？”洪鹄带着他进门，双眼亮晶晶地在他身边坐下，“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当然是恭喜你考上大学的礼物啦。”卡西乌斯把手上的蛋糕放在桌上，另一只手则递给她一个包装用的手提包。她兴致勃勃地拆开了包装，发现里面有一大一小两个盒子。其中一个是当下最流行的家庭用小型多功能加工车床与几瓶化学试剂，另一个则是一个漂亮的首饰盒——里面没有东西，但是似乎能把某种圆形物件放上去。
“卡西乌斯叔叔，这个盒子怎么用啊？”洪鹄欢呼完并强烈感谢一阵卡西乌斯后，拿起了那个小盒子，上下左右地翻弄着，却发现这玩意儿几条缝都用了焊接，要看内部结构的话必须得被切开。
“这个是阿德里安送给你的，他说你一定会喜欢的。但是我不太清楚啦。”卡西乌斯指指那个八寸大的水果奶油蛋糕，“这个是我们一起给你买的蛋糕，你要现在吃还是放冰箱？”
“我下午还要和朋友玩……”洪鹄有些为难。
“没事啦。”卡西乌斯笑得很爽快，“就是要多出去玩玩才像年轻人嘛！正好我也有事，还得先走一步。你爸要我有空看着你，你有事就给我打通讯，就算是做司机也可以哦？”
“谢谢卡西乌斯叔叔！”洪鹄欢呼了一声，“也谢谢阿德里安叔叔，卡西乌斯叔叔你要帮我带话噢。”
“那当然。”卡西乌斯笑嘻嘻地起身，“那我就先走了，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哦？”
“知道啦。”洪鹄把他送到门外，欢快地挥手告别后，回到房间里继续摆弄起那个小盒子来。
她先是摇晃这个小盒子，但没有听到里面的声音。紧接着她拿起加工车床里的x射线检测器，但是仔细一想这个盒子里面可能有容易被电离的材料，便又不敢轻易动。她开始梳理阿德里安给自己这个礼物的用意——阿德里安是她父亲的战友，在父亲出差时也经常和卡西乌斯来照顾她。他对她很好，也很支持她对通天塔的业余研究，偶尔还告诉她前线的一些战事——这些她父亲都没怎么告诉她。不过有一次她听到父亲和阿德里安在书房里有过一次争吵，核心内容似乎是是否要告诉她前线的事情这件事。阿德里安持支持态度，他说如果把孩子一直圈养在金丝笼里，一辈子也飞不出去。而她父亲则暴躁起来，说她还太小，她的童年理应幸福美满。阿德里安很冷静地告诉他，她已经十一岁了，已经到了该知道社会黑暗的年纪。而她父亲则又说，我会把她保护得很好。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姑妈站在她身后问：“怎么不进去？”里面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才完全消失。很快门便被打开了，开门的是阿德里安。他向她们轻轻道了再见便离去，而她的父亲则仍旧站在里面深思。
自那以后她的父亲便也开始偶尔告诉她一些关于新人类和人类的事了。她抱着盒子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把盒子带回房间，同时打开了一个装着一颗义眼的盒子。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但最后还是没有把义眼放进那个有着球形凹槽的盒子里。
卫行曾不止一次地思考，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的过去已成定式，无法改变。就像所有人一样，他没有任何改变过去的能力和方法，但不同的是，他根本不想改变过去。他觉得无论如何，无论怎样，他的过去已经足够独一无二，这就足够。因为他独一无二的过去，可以塑造出独一无二的他。假使过去真的能够改变，那么他也一定不再是他。
而他的想法和卡西乌斯截然不同。卡西乌斯是位有神论者，这和他的名字来源者大相径庭。他一直认为有一位万能的神正控制着时间线，筛选着一切故事的导向，最后形成了现在的他们。他认为人其实是神选择出来的，因为神可以控制时间，而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概率性，所以神可以控制事情的结果，选择出他想要的人类。
卫行对此嗤之以鼻。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他认为即使确实有方法可以控制时间，那么控制时间的也绝不是神。神是人类想出来的概念，用来弥补人类的无知。他总是这么说，在年轻时候，每次都会惹得卡西乌斯和他大打一架。不过等到他成年以后，他就没再这么对卡西乌斯说过。不过这不代表他不再坚定，只是说明他虽然不信，但也尊敬卡西乌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