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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啊……”南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脖子, 企图转移话题,“今天你不去学校吗?”
“我去学校, 好让你找机会飞去夏威夷是吧。”五条悟阴阳怪气,“哈,搞笑,在空中丢掉性命是最近什么时髦的新死法吗?”
“那个……我……那个……”南默默把手上的碗放下。
五条悟长腿一跨,抬手又把她的碗扶了起来。
“为什么瞒着我?”
“这个……”
“什么时候有的症状?”
“大概在……”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哇,我悄无声息去死,谁都不告诉,痛苦的就只有我了……真是令人感动!我都快要哭了!”
“不是的……”南满头大汗。
“呵,还立了遗嘱。”五条悟一反常态地喋喋不休,“老子在你眼里算什么?只会讨糖吃的小屁孩吗?”
黑发少女坐在病床上欲哭无泪,抱着碗,放下不是不放下也不是,还要被气炸天了的白毛猫训话,但昏睡许久,她的胃早就在抗议了,此时盯着眼前的白粥,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南:想吃。
南:QAQ
但白毛猫的怒火今天格外得旺盛,看上去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
南抬眼悄悄瞅了瞅五条悟的脸色。
就吃一点点……
于是在仿若无穷无尽的阴阳怪气中,南以自以为迅速的动作,快速抓住了勺子的末端,捞出一口粥塞进嘴里,然后又啪的一下立马放回了原位。
一气呵成!
碗被五条悟的大手兜着,一点都不带晃的。
目睹了一切的五条悟:……
南乖乖坐好,表情相当无辜。
南:您继续。
五条悟把碗往床头一搁,直接上手。
“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老子说话!”
“呜呜……脸……脸痛……”
被掐过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琥珀色的双眼因为疼痛蒙上了一层生理性泪水,湿漉漉的,望着人的时候,仿佛无辜的兔子一般,楚楚可怜。
冬日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她的眼睛里,恍惚间好像有一抹纯净的金色,跟随着阳光的轨迹,在她的眼底燃烧了起来。
“……”五条悟顿了一下。
南用力想要掰开脸上的手,但却毫无效果,急得要命,“能不能不要掐我的脸呀?”
没想到五条悟竟然真的松手了。
南诧异地抬头看去,却被突然凑近的苍蓝之眼吓了一跳。
墨镜背后的长长睫毛近在咫尺,甚至都能感觉到它一闭一睁之间形成的微弱气流,炫目的青蓝之色仿佛天空的尽头,流光溢彩,摄人心魂。
五条悟垂眸,好像在南脸上看到了什么东西,让他目不转睛,全神贯注,让他只想凑上前去,再看仔细一点。
再仔细一点……
一双手从胸前伸出,止住了五条悟渐渐压下的身体。
南扶着五条悟的肩膀,绕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一脸严肃。
“怎么有黑眼圈啦?”南把五条悟脸上的墨镜勾下来,皱了皱眉头,“没有好好睡觉吗?”
五条悟默了一瞬,深吸一口气。
“你以为这怪谁啊!”五条悟一把夺过自己的墨镜重新戴上,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南,语气斩钉截铁,“都是你的错!”
南:QAQ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从外推开。
“该去检查了。”医生示意两人跟上。
南应了一声,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唉?我的轮椅呢?”
“没带。”五条悟弯下腰,将南拦腰抱起,跟着医生走出病房。
南一惊,“那我的书呢?”
“现在是计较那本书的时候吗?”
“怎么这样……那可是很重要的书!”
“知道了知道了,让纪之回去帮你找行了吧。”
听到五条悟这么说,南总算高兴了。
从住院部到检查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医院的长廊仿佛走不到尽头,不时有人三三两两的经过他们身边,在看到五条悟时,都不由地扬起头颅,发出一声感叹。
南缩在五条悟的怀里,突然笑了两声。
“有什么好笑的?”五条悟臭着张脸低头。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差点死了啊?
南立马压下嘴角,“就是觉得五条君长得好快。”
“你都能把我抱起来了。”
脑海中蓦然闪过白发男孩踮起脚尖,努力看向窗外的背影。
同样在医院,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
五条悟无语地瞥了南一眼,对她莫名其妙的发言拒绝发表看法。
检查结束以后,五条悟被医生单独留了下来。
“神经麻痹突然不再恶化了,这个情况……简直就像是奇迹一样,身体机能也在渐渐恢复。”医生一脸不可思议,“最近在她身上出现过什么特别的症状吗?”
五条悟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
如果有,以纪之的眼光,也不会错过的。
医生也愣住了,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好说道:“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医院里观察一段时间吧。”
五条悟发现自从清醒过来以后,南的心情似乎特别好。
“我想先把粥喝完。”回去的路上,南高兴地双手合十,“然后想吃曲奇饼!”
“别想了,医生说你最近只能吃流食。”五条悟残忍地打破南的幻想。
“哦……”南失落地垂下眼帘,转眼又兴奋起来,“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感觉我现在就能回家了!”
“不行。”五条悟死不松口。
“可是我觉得我已经好了。”南晃了晃手,企图展示自己良好的精神面貌,“你看,完全没问题。”
“我说不行就不行。”
确实从外表上看,似乎已经跟以前没有区别了。
五条悟把南小心放回床上,眼见着她抱过碗继续吃起了粥,自己则是退后了几步,双手插兜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他勾下墨镜,仔细盯着南看了几秒。
光,消失了……不,还在,只是非常的微弱。
只缩在她的胸口,像微小的星光,偶尔才向外发出一点刺眼的脉冲,好像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还在一样。
这道光到底是什么?
五条悟忽然之间有了别的想法。
真的是“术式”吗?
“南。”五条悟突然喊了南一声。
“嗯?”南把粥咽下,抬头看去,“怎么了吗?”
五条悟:“你有没有感觉过自己身体有能量在外放?”
南眨了眨眼,“啊?”
五条悟:“像奥特曼那样。”
南悟了,两只手摆出一个经典十字,“这样?”
五条悟想了想,“差不多吧。”
南大惊。
“五条君是觉得我是笨蛋吗?”
五条悟沉默半晌,然后毫不犹豫地肯定。
“对。”
南把手放下,埋头苦吃,决定暂时不理他了。
本人没有察觉过吗……五条悟垂头思索。
咒术师的觉醒,并不都是天生的。有些天赋弱小的咒术师,直到成年以后才能慢慢看见咒灵,感知咒力,再经过一系列的训练,最后才能有效地掌控自己的生得术式。
换而言之,一个人察觉到自己拥有咒术师的才能,往往先是从能看到咒灵开始,然后就是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咒力。
南的身边几乎没有咒灵,因为在她身边形成的咒力真空地带,对于咒灵来说是天生不舒服的领域,弱小的咒灵会逃跑,而强大的咒灵则会绕开。
除了那一次,咒灵被人人为地操纵,闯入了那片空间。
并被抹杀。
南是看得见咒灵的。
但却感知不到自己的“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