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心安(2 / 2)

傅昀璋冷冷的看她一眼,吩咐一声:“来人,收尸。”

说完,就提剑离开了。

连婳一个人呆坐在原地。

目光所及是血淋淋的尸体,一股无助和后悔涌上心头。

不一会,宫人来进来收拾宫殿。

连婳神情恍惚,扶着凤椅坐下,就这么一直坐到天明。

她开口,嗓音有些沙哑:“来人,帮本宫梳洗。”

宫人从殿外贯穿而入。

连婳梳洗打扮后,来到太后宫中。

站在殿中,向首位雍容的美妇人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抬眼,瞧见她面容憔悴,叹息一声道:“昨夜之事哀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

连婳三年里对这种假意怜惜已是司空见惯了,她客套地回应:“多谢母后垂怜。”

太后目光浑浊,继续叹息:“只可惜皇帝与我不是亲母子,终是有隔阂的,否则也不会让他如此冷落你。”

连婳面无表情,她心里清楚自己不过一棵棋子。

太后又瞧了瞧连婳的肚子,提点道:“你身为中宫皇后,理应早日诞下嫡子。”

连婳眉头紧锁,心底苦涩不已。

自己不过是一颗无法决定命运的棋子,若是生下孩子,又如何能保住呢。

就算生下来,也不过是一个夺位的傀儡罢了。

连婳借口推辞:“陛下本就提防我,又怎么可能让我生下嫡子。”

太后沉下脸来:“若不生下嫡子,你如何能庇护连家?”

连婳神色一变。

太后见她神色松动,又说道:“哀家自有办法帮你。”

太后说完便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是。”

连婳攥了攥手退下了。

她不知道太后会如何帮她,但太后肯定不会对傅昀璋手软的,她并不想参与其中。

连婳满怀心事的走在路上,不料却在路过御花园时,迎面遇见了正下朝回来的傅昀璋。

昨夜的记忆猛然灌入脑海,连婳脸色惨白。

傅昀璋看向她来的方向,视线移到她面上,冷声问:“和太后说了什么?”

连婳想起昨晚的一切仍心有余悸,宫中到处是他的眼线,嫣知他有没有在太后宫中安插眼线。

她垂下眼帘,颤声道:“不过是寻常话题罢了。”

话落,她下巴一疼。

傅昀璋掐住她的下颚,冷冷警告道:“连婳,不要奢望你不该得到的东西!”

随后拂袖而去。

连婳揉了揉脸,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次日。

朝中传来消息,宁芝的父亲担任了禁卫军统领,而她的母亲也被封为诰命夫人。

按照规矩,命妇初封时都要来朝见皇后。

连婳坐在凤椅上,等着新命妇前来拜见。

却没想到,等来了宁芝。

宁芝还是一如既往的盛气凌人。

连婳抬眸:“你怎么来了。”

宁芝被众人簇拥着进殿,满脸得意,“你不配我母亲的朝见。”

连婳冷着脸说道:“本宫是皇上亲封的皇后,你再得宠,你的母亲也只是外命妇。”

宁芝冷笑一声:“皇后?可笑,我父荣升,你父性命垂危,你觉得你这皇后还能做多久?”

连婳手指死死攥紧了椅子。

宁芝又嗤笑道:“官场上的败者多是流血伤亡,而深宫中的败者,也会凄凉死去,更有甚者死无全尸,譬如人彘戚夫人。”

连婳忽地冷笑一声:“你不要忘了,戚夫人不过是妾。”

宁芝顿时被激怒,竟敢说她是妾?!

她走上前凑到连婳面前,红唇勾起,不怀好意地道:“难道你也想落得你父亲那个下场?”

连婳闻言,想到卧床不起的父亲,心中一震。

“是你们?!”

宁芝就这样瞪眼看着她。

连婳浑身发抖,一把将宁芝推开,眼底恨意明显。

宁芝猝不及防被推开,踉跄退后两步,心中气愤:“你——”

可抬头却对上她眼底猩红,猛然一震。

见连婳向自己走来,她忽地惊恐地朝外跑去,大喊着:“来人呀,皇后疯了——”

宫人们听到宁芝的呼喊纷纷赶来内殿。

只见连婳从内殿走出,拔下头上的簪子,向宁芝冲去。

宁芝吓得花容失色,忙躲进太监身后,指着连婳惊慌喊道:“快拦住她!”

众人上前围住她,一时间宫中乱作一团。

乾清宫。

傅昀璋正在批阅奏折,门外的太监神色慌张的跑进殿内禀报:“皇上!坤宁宫宫女来报,说是皇后发疯要杀了宁妃娘娘。”

傅昀璋心中一惊,眼底愠怒。

“跟朕来。”

傅昀璋赶到坤宁宫时,就看到连婳正被侍卫扣押着跪在地上。

长裙铺地,头发散乱。

傅昀璋走至连婳面前,冷冷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宁芝犹如看到救星一般扑到傅昀璋怀中,声音中还带着慌乱。

“皇上!皇后她想杀了我,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傅昀璋也不问缘由,便开口质问:“你可知罪?”

他的话,好似已经将连婳定罪了般。

连婳却是目光愤恨地看着宁芝,声音哑然:“是她伤了我父亲。”

宁芝闻言,更加依偎进傅昀璋怀里,娇声辩解:“皇上,臣妾身居宫中,一介妇人,怎可能伤人呢?”

连婳情绪激愤,面容愤慨:“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宁芝装作害怕的样子躲进傅昀璋怀里。

傅昀璋一手抱住宁芝,低头冷冷看着连婳,薄唇轻启:“无凭无据就信口雌黄,贵为中宫,却行迹疯魔,着没收凤印,打入冷宫。”

连婳不敢置信的看着傅昀璋,却被他的冷漠眼神深深刺痛,呼吸都发疼。

自己根本连为父亲讨回公道的机会都没有。

半晌,连婳神色颓然,收回目光,郑重地叩头:“臣妾遵旨。”

慈宁宫。

太后正在插花时,一旁的掌事姑姑凑近太后耳边附声道:“皇后被打入冷宫了。”

太后听闻,死死掐着手中花枝,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皇后不中用了,嫡子一事还得尽快。”

掌事姑姑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此事不会让太后失望,奴婢这就下去安排。”

言罢,掌事姑姑便欠身后退。

黄昏将近。

连婳被侍卫们押送至冷宫。

秋月正凉时,周围老树挂枯叶,蛛网吊垂,房梁上还有几只寒鸦,尽显凄凉之景。

她的陪嫁丫鬟辰露跟随她进了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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