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诊脉(1 / 2)

第二日午时过后,我如约来到娄昌的府邸,甫一进门便看见一群法师正在中堂跳着大神,黄色符箓和白色纸钱洒得满地都是,熊熊燃烧的香烛火盆散发出缭绕的烟雾,我还以为步入了哪个得道高人的洞仙府邸。

管家咧了咧嘴道:“我家老爷日前已经请来了安邑十数位有名的大夫,都说他已无药可医,求医无门,只能求神了。”

管家又引我进入了卧房,只见娄昌正躺在一张偌大的床板之上,床板下面竟整整齐齐码了十层银砖,而在他那肥硕的肚腩之上,竟摆满了玛瑙和玉串。

娄昌此时已经面若蜡纸,双目呆滞,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多岁。见我来到榻前,他颇为艰难的抬了抬手,悲戚道:“兄弟,你若再晚来几天的话,就得提着纸钱来看我了。”

我强忍心中的笑意,故作惊讶道:“娄兄,这才三日不见,你这是怎么了?”

娄昌哭丧着脸说道:“那日我从温香冢回来,便开始发冷发热,一大早就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寒热重症,谁知道我吃了几服药后,第二天竟然上吐下泻,接连昏厥了几次。后来又请来了十数位大夫,在为我诊脉后,他们纷纷说我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竟然让我准备后事呐。”

我奇怪问道:“那娄兄这个银床……还有玉被,是有什么讲究吗?”

娄昌惨然道:“想我走南闯北辛苦了半辈子,攒下了丰厚的家底,可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要撒手人寰,愚兄心有不甘呐,总想着死也要和它们死在一起。”

我好言宽慰了一番,谁知娄昌越听越伤感,最后竟将肥硕的头颅埋进了我的怀中,呜呜哭了起来。眼见气氛烘托到了极点,我才提议道:“不瞒娄兄,我家中世代行医,不如让我试着为娄兄诊断一下?”

娄昌满脸狐疑的望着我,犹犹豫豫的伸出圆滚滚的胳膊,脸上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悲壮。

在经历过十数名大夫无药可救的病论结语后,他自然不会相信我能诊断出什么花来。

我倒是煞有介事的让管家取来一根丝线,一端缠在他的手腕之上。自己则执起丝线的另一端,开始装模作样的苦思冥想起来。

娄昌显然是被我这一套看似玄妙的架势唬住,神色渐渐变得有些期待。良久之后,见我眉头紧锁,迟迟不开口说话,娄昌急不可耐的问道:“贤弟,我的脉象如何?”

我缓缓道:“娄兄的脉象很是奇特,既浮且濡,举之不足,按之有余,似是数热迟寒之症,又似寒痛不通之疾,娄兄这几日是否感觉耳鸣神惚,又伴之以舌燥苔苦呢?”

娄昌立刻点了点头道:“我这几天耳鸣的睡不着觉,难受欲死,贤弟真是慧眼如炬,就是不知我这症状到底是何病因?”

我沉吟了一下,低声道:“娄兄这是宗筋弛纵……肾虚阳衰之症。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娄兄得此症状已有五年之久了吧。”

娄昌满脸羞愧的点了点头:“像愚兄这个年龄,就好比草枯叶萎,这精力自然不胜从前,可是……”他复而疑惑道:“可这肾虚阳衰之症,又怎会危及性命呢?”

我故作严肃道:“娄兄可别小看这个症状,想来你也知道大安的景郡王,他年仅二十岁便已得不举之症,依我看来,他不仅丧失了作为男人的乐趣,而且阳寿也不会长久。至于娄兄呢,繁花累枝,膏腴害骨,你因太过肥胖,又日夜操劳,才会病入膏肓的。”

娄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急切道:“那贤弟可有医治愚兄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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