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诘难（2 / 2）

丽妃此时已是满脸寒霜，冷冷道：“来人，给这贱人掌嘴五十，先让她长长记性。”

丽妃话音刚落，便冲出来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执起孙嬷嬷的双臂，小陆子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巴掌如雨点般噼里啪啦落在她的脸颊上。

孙嬷嬷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和嘴角的鲜血，连忙爬行几步扯住丽妃的裙角，哀嚎道：“奴婢真的没有见过王公公，也从没有干过卖主求荣的事情，望娘娘明鉴啊！”

丽妃狠狠道：“本宫今日就是来明鉴你到底是人是鬼，小陆子！你带人给本宫好好搜一搜这座浣衣院，看看这里面到底是藏污纳垢还是冰清玉洁。”

小陆子得令，便立刻带人闯进了浣衣院的房舍，一阵翻箱倒柜之后，小陆子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趋步来报：“禀娘娘，奴才在浣衣院正堂的佛像后，发现了这个。”

说罢，小陆子便将那包袱在丽妃面前解开，里面赫然装着琳琅满目的珠宝玉器，丽妃用长长的指尖拨弄了几下，只见金银之上全都烙着“翊坤宫”的印记。此时又有太监来报，在孙嬷嬷的寝房内发现了一个装满香汁的瓶子。

孙嬷嬷连忙道：“这瓶香汁是奴婢耗费了半年的时间，采了二十七种鲜花酿制而成，专门用来给娘娘衣服熏香的。”

小陆子拿仔细闻了闻，又用手蘸取了一点，放在舌尖一尝，对丽妃说道：“娘娘，这个里面的香汁正是蜀锦长裙上的味道，闻起来虽有极为浓郁的花香，但尝起来却夹杂着淡淡的酸味。奴才记得这染色的布料若是不小心沾染了醋酸，遇水便会落色。”

孙嬷嬷疾言厉色道：“你这个阉人定然是在陷害我，我何时在娘娘的衣裙上涂了醋酸。如果是我涂了醋酸，也不会傻到还把这个放在寝房内吧？”

小陆子此生最痛恨别人喊他阉人，阴恻恻的反唇相讥说道：“能想起用佛像藏金，孙嬷嬷倒是精明的很。只可惜你千算万算，没算到娘娘雷霆万钧，这么快就移驾浣衣院，孙嬷嬷应该是没来得及清理罪证吧？”

“好……好……好”丽妃怒极反笑，正欲开口说话之时，一个小太监魂不守舍的跑了过来，神色惊恐道：“禀娘娘，王公公……王公公他死了……”

丽妃脸色大变，大声斥道：“你在胡说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另外两个太监抬着一具尸体出现在了丽妃面前，丽妃定睛一看，不是王德禄还能是谁？

丽妃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身体仿若遭受雷击一般，接连向后踉跄了几步，小陆子连忙扶住丽妃，惨然道：“娘娘……这……这就是我的师父啊。”

丽妃用指尖用力按了按额角，脸色已经阴沉的可怕，森然问道：“你是在哪发现王德禄尸体的？他又是怎么死的？”

“奴才是在浣衣院的杂草堆里发现王公公的尸体，在他的后背上有几处明显的刺伤，想来应该是有人用匕首从背后捅了他。而且奴才还在王公公的怀中发现了这个……”小太监说罢，便将手中一摞字据呈给了丽妃。

丽妃接过细细一看，一把将当票甩在了孙嬷嬷的脸上，咬牙切齿道：“贱人！你给本宫好好看看这当票上的签字画押，是不是你偷偷在宫外养的姘头尹三！怪不得本宫前几日送洗的衣服全都莫名丢失，原来全是被你这个贱人拿去当了！王德禄也是因为发现了你吃里扒外的行径，才被你这个贱人给灭口了吧？”

孙嬷嬷慌忙捡起地上的当票，当她看到尹三名字上歪歪扭扭的画押和殷红的手印时，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当场昏死了过去。

丽妃紧闭双目，两行清泪竟然止不住的落下。她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可在平静里又带着彻骨的寒意：“把这个贱人的姘头拉过来阉了，和这个贱人一起带到暴室去。告诉吴绂，要好生吊着这两条狗男女的命，在没尝尽十八般酷刑前不得让他们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