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93(1 / 2)

他和谢崇安之间实则没有太大矛盾。到底是父子,如果没有丁点羁绊,两人是没必要吵起来的。

  早习惯了这样针尖对麦芒的模式,他坦然接受他们的饭局不会太愉快,怕就怕吓到苏弥。

  但他一进院门,遥遥听见她在拉琴的声音,他抬头看向被黄色灯光浸着的落地窗,她在琴房,纤细的人影在风动的窗帘后面影影绰绰。

  琴被架在她的腿间。

  看来这个夜晚没太影响到她。

  练的曲子是《知足》,时隔太久,手法已经生疏了。

  她从零开始,一遍遍疏通。

  谢潇言没急着进去,他平静地站在树影之下,抬起头看向那扇窗。月黑风高的时刻,站在这个角落里欣赏她的琴声也别有一番韵味。

  萧条而深厚,缥缈且隽永。像深夜的风,像冬日的雪。藏着他最爱的那一番清新凛冽。

  在这一刻,今天一切的疲惫和伪装才真正一扫而空。

  谢潇言想起出国前,临近高考那一段时间,她艺考结束,日日烦恼文化课的成绩,谢潇言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从她的房间传来的琴声。

  房子与房子对角线之隔,他掀开帘就能看到她的窗。看到她几点关灯,猜测她几点入睡。

  谢潇言给她发消息:好久不练琴了。

  苏弥回:做作业呀。

  谢潇言:你拉一首吧,我想听。

  苏弥问:你想听什么?

  谢潇言:随便。

  他手里捏着梵城大学的宣传册,翻来覆去地看,耳边传来《知足》的旋律。

  他在琴声里听到许多和他的心境吻合的情绪。

  是舍不得,是不甘心,是无能为力,是不得不放手。

  那是她献给他的最后一首歌。

  他听了很多年。

  终于,旋律奏尽,暖色的灯光被关掉。

  谢潇言回到卧室,苏弥从楼上下来,比他还迟了一步。

  谢潇言一身白衬黑裤、姿态很松散地坐在沙发上,有种繁华过后的寂寞,慵懒平静。

  她看见他,微微一愣:“回来了呀。”

  他掀着手里的报纸,漫不经心地应:“对呀。”

  “……”

  苏弥挺好奇,荒唐地问了句:“你、没有和你爸爸打起来吧?”

  “打起来?”谢潇言失笑,挪眼看她,还是那副三好学生的口吻:“我从不打架。”

  苏弥帮他回忆:“还好意思说,你以前真的有把丁楚楚的男朋友的胳膊卸下来过。我是亲眼看到的。”

  他瞥她一眼,也不装了:“忘掉。”

  “……”

  苏弥:“好吧,不问了,给我递一下手机。”

  眼看着她指了指他右手边的茶几,谢潇言说:“过来拿。”

  苏弥白他一眼,自力更生凑过去取。他腿太长,交叠在身前,她懒得绕路过去,于是俯身、伸手去够另一侧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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