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沐六老、柳家大院(1 / 1)

水沐六老

晋永宁初年(301年)张轨为凉州刺史,治姑臧;课农桑﹑立学校,保境安民,多所建树。鲜卑入侵作乱,匪祸四起,人民苦不堪言,后遭平叛。自永嘉之乱洛阳沦陷(311)后,中原和关中地区人民流入凉州者甚多,汉卑同化。鲜卑残余,化整为零,趁乱大肆拉拢江湖人士,乱搞破话,以图东山再起。

崖上瀑布,飞流直下;潭中岩峦嶙峋,潭边六人打斗已久。打斗的六人为水沐涧前后左右上下六大护法;打斗的阵仗是四对二——左右上下四老对前后二老。突然,“前护法”“凹先生”将右手中“雌雄英石金刚筷”一分为二,左右手各持一支,按动后门机关,两团雾气分喷“左护法”左齐和“右护法”尤律;两老猝不及防,已然中毒,一个趔趄,跌入谭中,迅即沉没。形式陡然而变,局面顿时变成了二打二。“上护法”上官大雅大急,手持“螃蟹碧玉钳”,向”后护法““凸先生”急攻两招,侧身挡开凹先生点来的雌雄英石金刚筷,怒道:老凹,你叛涧远遁倒也罢了,竟然对老兄弟们下如此毒手,你好狠毒!凹先生边招架边道:一派胡言,谁说我等叛变逃跑?我们是受涧主之命西赴楼兰办事,倒是你们,一路追杀我等,是何居心?!和凸先生正斗得紧的“下护法”夏侯无伤道:大雅,别跟他们废话;涧主命我等诛灭叛徒,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着,将手中“御汝无敌大蚌壳”一个张合,竟然夹住了凸先生递过来的“玉柄钢精勺”;凸先生大吃一惊,急忙后拽,毫不得脱,两人劲力拧在一起,互不相让,踏着八卦步,交着双手一步步进入谭中岩石上兀自较劲不跌,竟停在一块大岩石上,拼起内力来;过不多时,两人头冒白烟,心力憔悴,咚咚两声,亦摔入潭中不见了踪影。凹先生与上官大雅各自心惊,当下均不敢怠慢;突然凹先生左手向外一扬,将一根金刚筷扔了出去,上官大雅一愣,百思不得其解,道“搞什么?”但也就是这样一分心,眼前一闪,凹先生另一根金刚筷已然飞到,刚好中其胸中膻中穴,上官大雅气胸一闷,两眼一黑,直往水中跌落。原来凹先生故意耍了一个手段来干扰上官的注意力,以求突袭,谁知竟一招成功,不禁大喜。凹先生一招偷袭成功,旋即哈哈大笑,谁知笑声未止,裤边一紧,脚底一滑,一个趔趄,亦扑通入水,瞬间即没。原来上官大雅孤注一掷,采取两败俱伤的打法,知己败局已定,在跌落水中之际,趁凹先生得意之时抛出玉蟒摇摆鞭,挥将出去,缠其脚裸,将其拖入水中。这一下,水木涧六大护法一个不落,全军覆没。瀑布如泻,水声弥响......

过了一会,崖上显出一队人马来。当中两人一人着青衣、一人着白衣,乃翩翩青年。两边众人手搭羽箭,全神贯注,直盯潭中。青衣青年轻摇折扇哈哈大笑,顾白衣少年道:水副涧主出的好主意啊,这下好了,也不用我们再动手了;六个老头全都死翘翘了......哼,扶我当涧主,又处处不听命于我,当我是阿斗吗......那水副涧主立马一副媚态道:沐涧主英明神武,立意高远;当今乱世,我帮应顺应天意和鲜卑连理同枝,顺势而为,以图霸业;像这六个老朽,糊涂透顶,不识时务,说什么同族大义、人们疾苦,真是可笑——涧主,这下好了,帮中再也没有掣肘,我即刻和鲜卑部取得联系,暗中筹划,直取姑臧,到时候,管他什么汉卑的——涧主,你就是皇帝了,啊哈哈哈哈......那青衣青年正是水沐涧涧主沐青山。当下接口道:那水副帮主自然就是丞相啊,哈哈哈!但听水副帮主阴阴的道: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做皇帝呢......沐青山大吃一惊,但见手下四众团团将他围住,以羽箭指之,副帮主水芡实傲立一侧,斜睨而怒。沐青山颤声道:芡实,你要作甚?!水芡实道:涧主的位子本就是我的!当年你爹和我爹共创水沐涧,说好的涧主轮流做,你爹爹已做了一任涧主了,为什么六老不按规则来,又扶了你做涧主,就因为我爹死得早吗?一群白眼狼!哼!好在你是个过河拆桥、权欲熏心的玩意,要不然,我又怎么能够利用你呢,你个没用的东西......说到这里,也不待沐青山如何咆哮,手一挥,万箭齐发,把他射成了个刺猬,又给了他一脚,沐青山一个猛子直坠潭底......

水芡实得意非凡。突然,两眼生疼,一片漆黑。众人大乱,定睛看时,但见他两眼早已插上了一双筷子;血流之下,面目狰狞,摇摇晃晃,一个筋斗亦插潭下而亡。四下人众一片混乱,作鸟兽散。这时,潭下四周,分坐六个老人。凹先生道:看到了吧?!我早就说过这两个小子都不行吧!上官大雅道:你这个计划,也太冒险了,差点憋煞我!左齐道:幸亏在潭边挖了地道,要不然,我也受不了!凸先生道:下一步,怎么办?尤律道:经过这么多是非,我还是那个意见,水沐涧是绝不能够掺和汉卑之间的矛盾的。当此乱世,我们不如归隐山林吧?!夏侯无伤亦道:我确然累了!哎,流离失所啊,没想到我们豪气一生,到头来竟不得不做缩头乌龟......(完)

柳家大院

引子一一吕蒙正《寒窑赋》云: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家鸡翼大,飞不如鸟。马有千里之程,无人不能自往。人有凌云之志,非运不能腾达。文章盖世,孔子厄困于陈蔡。武略超群,太公垂钓于渭水。盗跖年长,不是善良之辈。颜回命短,实非凶恶之徒。尧舜至圣,却生不肖之子。瞽叟顽呆,反生大圣之儿。张良原是布衣,萧何称谓县吏。晏子身无五尺,封为齐国首相。孔明居卧草庐,能作蜀汉军师,韩信无缚鸡之力,封为汉朝大将。冯唐有安邦之志,到老半官无封。李广有射虎之威,终身不第。楚王虽雄,难免乌江自刎。汉王虽弱,却有河山万里。满腹经纶,白发不第,才疏学浅,少年登科。有先富而后贫,有先贫而后富。蛟龙未遇,潜身于鱼虾之间。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风浪不平。人不得时,利运不通。昔时也,余在洛阳。日投僧院,夜宿寒窑。布衣不能遮其体,淡粥不能充其饥。上人憎,下人厌,皆言余之贱也。余曰:非吾贱也,乃时也,运也,命也。余及第登科,官至极品,位列三公。有挞百僚之杖,有斩鄙吝之剑,出则壮士执鞭,入则佳人捧袂。思衣则有绫罗锦缎,思食则有山珍海味。上人宠,下人拥,人皆仰慕。言余之贵也!余言:非吾贵也,乃时也,运也,命也。盖人生在世,富贵不可捧,贫贱不可欺,此乃天地循环,终而复始者也。

三更时分,朔万里飞身入院,即闻满院血腥。这时月斜影疏,清风习习,四合寂寥。他皱了一下眉头,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这一家,鸡犬未留,全给人灭了。油灯下,看着满地血淋淋的尸体,朔万里惆怅若失——十年来,手刃仇家的剧本,在脑子里排练了五六十种,到头来竟然一种也用不上——那么,又是谁打发了仇家呢......朔万里心事重重,往屋子中间的太师椅上坐下,但听咔嚓一声,连人带椅瞬间即没......

地下那十几具“血淋淋的尸体”突然爬了起来,“复活”了。一独耳、独眼、独臂、独腿老者哈哈大笑,顾而对边上一童颜鹤发的老者一抱拳,道:师哥,真有你的,算得真准啊!柳昔我淡然道:那也没什么!手一挥,两名弟子迅速从柜侧拿出一张网来,盖于洞口,脚踏其上,分两角站定。柳昔我呆立片刻,转脸向那“四独老者”悠悠的道:师弟,你自行了断吧!四独老者惊诧异常,道:什么......柳昔我低头痛惜道:我既知他来,也当然已知十年前听信你花言巧语做下的事实属罪孽;这些年,你不累吗?当年,你做下的事,死一百次也不足惜;何况,你又多苟延残喘了十几年,也值了!师弟,你自行了断吧,要不然,待会我把朔万里放出来,你死得更惨!四独老者面露狰狞道:什么?你要把他放出来?!柳昔我道:哎,天地循环,终而复始,恩怨轮回,何时终了。我老了,想把欠了的都还回去!四独老者面露惊慌,随即杀气瞬现,单腿向后一掠,竟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手一扬,一条黑乎乎的百足大蜈蚣向柳昔我直飞而去。柳昔我惨然一笑,也不搭话,长袖一忽,一条花花绿绿的大绳腾空而出,那蜈蚣瞬间即没。原来那花花绿绿的绳子竟是条大蛇,那大蛇在一刹那间早已将蜈蚣化为了夜宵。随即,那大蛇跃于地上,瞠目、头立、吐芯,绕四独老者画圈而行。四独老者脸如死灰,道:罢罢罢,唉,时也,运也,命也!当即拍头自击而亡。

又一人飞身入院,功夫亦竟自不弱。那人行色匆匆,直奔入屋,一看屋中情景满脸惊诧,一顿,向柳昔我道:爹......柳昔我手下弟子惊呼:师妹......柳昔我蒙然道:依依......,十年了,你去了哪里......柳依依低头沉默,忽而抬头,一愣,目光上挑;众人惊觉,顺着她的目光向上看去,均大吃一惊:但见朔万里坐于梁上,目光呆滞,凝前而思。柳依依道:朔哥......朔万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前方,飘然而下,也不看众人,迈步而出,道:柳妹,我们走吧......柳依依面露不舍,咬了咬牙、狠了狠心,看了柳昔我一眼,迈步随朔万里而去......但听,院外朔万里高亢而歌曰: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风浪不平。人不得时,利运不通......时也,运也,命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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