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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母白了果果一眼,“死丫头,闭嘴,你懂个屁啊!”

琳琳拉起红霞的胳膊,撩起她的袖子,又撩起她的上衣,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触目惊心地遍布着,舒母好似也吓了一跳。

舒方圆几乎气结地朝红霞怒吼,“你是不是傻啊?就这么给他打?你不知道还手吗?不知道跑吗?你不长嘴的吗?之前为什么没听你说?”

关琳琳心疼地说,“姐,你怎么忍得了的啊?他第一次动手你就该狠狠打回去,这种事你要是忍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舒母不以为然地说:“男人是天,女人是地,男人打女人不是很正常的吗?谁家过日子没点儿磕磕碰碰的,忍一忍就好了,家和万事兴。”

琳琳忍不住反驳道,“妈,这是忍的事吗?姐再忍下去,命都没了,你是没看到他是怎么打姐的,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这种男人趁早离婚算了!”

“住嘴,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到四,我还没死呢!自古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哪有你这种人?也不知道你爹妈怎么教的你,真的是有娘养没人教。”舒母气得把手里的抹布狠狠地摔在地上。

关琳琳从来没被人说过如此重话,泪水夺眶而出,转身就跑了出去,雅雅“哇”的一声哭了,“坏奶奶,坏奶奶,不许你欺负妈妈。”

舒母狠狠瞪着她:“果然不是姓舒的,跟你妈一个德性,去去去”。

舒方圆不乐意了,他抱起雅雅,说:“娘,你说啥呢?过分了啊!她姓什么都是你亲生的孙女。乖,雅雅不哭啊。”

当天下午,关琳琳抱着雅雅独自返回了上海,舒方圆本想一起走,但是舒母扯着他的衣服,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地哭喊着:“养儿无用啊!大家快来评评理啊!我这个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啊!!!想当初啊!老娘起早贪黑的,才养活的你啊,我一家家磕头帮你筹学费啊。”

舒方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老婆抱着女儿离开,无奈地拉起地上的老娘,说:“好了,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行了吧?你先起来,这地上多凉啊。唉。”

好不容易安抚好老娘,舒方圆拉着红霞躲到一旁,问:“姐,这事你自己得有个主见,这哪像过日子的?实在不行离就离了,总比这种日子好过。归根结底主意还是你自己拿。”

红霞嗫嗫嚅嚅地说,“孩子还这么小,怎么离啊?离了还不被人笑死?那日子不是更难过?再说了,咱妈这关我也过不了啊。咱这个地方太穷了,一天天地也挣不到个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他也是心里有苦没处发泄,打几下就打几下吧,也不伤筋动骨,养两天就好了,我已经习惯了。”

舒方圆恨其不幸,怒其不争,“你是不是傻啊?还帮他找理由。穷是穷,苦是苦,穷并不是吃苦,穷,只能说明他不具备致富的思维,然后还恃强凌弱,穷和苦不能一概而论。”

红霞巴巴地眨眨眼,“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了?什么穷不是苦?穷不就是苦吗?不就是因为穷才苦的吗?你是读书读傻了吧?咱们家以前这么苦不就是因为穷吗?算了,等把孩子忍大了再说,说不定到时候他就改了呢!?他每次酒醒了也会给我道歉的,真的,我不骗你。”

舒方圆长叹一声,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坐在大巴车上的关琳琳,第一次认识到了人与人之间不同文化的差距,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婆婆怎么会对自己女儿被伤害熟视无睹呢?实在不可思议,一个母亲怎么会不共情自己女儿,反而还去帮助伤害她的人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实在是匪夷所思。

此刻的她还没有意识到,像她婆婆这个群体,虽然同是身为女性,但是她的思想和信仰是被侵蚀过的,在她的潜意识里,首先要去维护的是家中男性的利益和家族的面子。封建男权思想,在女性中也是非常有市场的,婆婆会歧视生女儿的儿媳,妈妈会更偏心哥哥或是弟弟,那些被男权完全驯化的女性,最终会派生出一种对男权的坚决拥护,自己从受害者变成施害者。女儿的日子是可以凑合过的,媳妇不合意是可以换的,她们自己不也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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