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治愈系制卡师31（2 / 2）
李恩成狼狈地跌倒在地上，血水与泪水混合在一起，手里紧紧攥着那一断无刺的刺草：“为什么、为什么哪怕是死后……不，只要我也堕化为灾厄……”
“我以为，你会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而不是在这里寻死觅活。”精神力丝线将屏幕破碎的终端拽入少女手中，其上的最后一条留言，仍是你活下去。
“比如，以余生的痛苦，去换取见她最后一面的契机。”
“但，是我亲手杀了她……”李恩成眼眸中燃起一丝火苗，却又迅速熄灭。
话音未落，他仿佛在少女身后看见了一条长有珊瑚的巨蛇，蛇眸仁慈而悲悯。
他听见，巨蛇说：“吾将会背负所有人的罪孽，汝之罪孽亦赋吾身。”
“容纳一切的归一者…请接纳我们……令灵魂可以在亡者的世界再次相遇……”
李恩成已然在堕化为灾厄的边缘，他的神情却格外安宁。粉色皮筋套在手腕处，刺草置于心脏前。
接着，他露出一抹笑容，在虚幻的柔光中停止了呼吸。
“他死了吗？”
派蒙躲在空身后，用围巾遮住双眼。似乎不敢相信一条生命竟如此轻易地逝去，毫无预兆。
“……调查员完成了他的职责，现在，他该回家了。”
知晓了前因后果，一心救人的空反而释然了。
神龛给了李恩成反悔的机会，一给便是七年。如此漫长的岁月，足以磨灭大多数刻骨铭心的回忆。
或许，连现在的李恩成自己都无法清晰地回忆起他所追寻的“家”的真正模样。能支撑他走到现在的，不过是一个承诺，一道执念。
得其所愿，又何谈遗憾。
站在顶楼边缘，兰苕如七年前那般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一切。
所谓的“神龛”化作一支银白色的珊瑚飘到掌心，她停在李恩成的尸体前，像是在与谁对话，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能在美好的虚幻中，与爱人相拥着走向终点……如果这样的结局正是你所求的，那么恭喜你。”
迷雾区可没有举行葬礼的条件，空和兰苕将他埋葬在刺草的最深处。若无意外，不会有灾厄打扰他的安宁。
离开迷雾区，眨眼间，兰苕便失去了踪迹。
微凉的夜幕中，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落在窗上，地上，无伞之人的身上。
雾气携着凉意，扑面而来，令空清醒了几分。他抬头望去，发现路灯下，司佘手持黑伞，胸前别着一朵白百合。
他一如既往地穿着黑西装，像是在参加谁的葬礼。是某一位无名调查者的，也或许是为了未来的自己。
调查员李恩成的情况，联盟早已知晓……
原来是这个意思。
接过对方递来的雨伞，空闭了下眼，手指握紧伞把，低声道谢。
……
啪嚓！
悬浮在半空中的白瓷碗掉落在地，四分五裂，成了碎片。
坐在一旁，看似摸鱼的萧九安立刻抬起头，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最后才落到了叶休身上。
他上下打量着对方，然而迷茫之意愈发强烈。
特训训得好好的，怎么突然emo了？
点开终端，仔细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八点。
这也没到点呢啊？完了完了，南云市的未来不会被他训得脑瓜子坏了吧！
萧九安心中慌得一批，他本着人道主义关怀，拍了拍叶休肩膀，调侃道：“你不会怕打雷吧？”
雷声一响，精神力丝线提起的碗就碎了。他这个借口倒也算得上合情合理。
叶休摇了摇头，回过神，露出一抹歉意，简略地解释道：“抱歉，萧叔，今天状态不太好。”
萧九安抬头望向窗外，雨滴打在玻璃上，凝成一股水流缓缓向下。他思索了几秒，示意叶休把地上残留的白瓷碗碎片捡了：“今天特训就到这里吧，收拾完，我开车送你回去。”
……
在精神空间中，叶休和空面对面，大眼对小眼，谁都没有先出声。
“好沉重的气氛……感觉都要飞不起来了。”派蒙摇摇晃晃地落到地上，双手痛苦地揉搓着头，连说话都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
“我先开始吧。”
虽然本体与分身之间能够通过意念直接交流，但为了照顾派蒙的感受，叶休还是决定采取最基础的方法——用嘴说。
大略讲述了了一遍学校近期发生的事和特训进程，叶休顿了顿补充道：“听萧叔说，过两天似乎要有隔壁市重点高中的校队来三中学习交流。”
四省高校联赛预计在明年初春开赛，为尽早适应团队作战和打探对手实力，相邻高校间私下组织起了“学习”活动，美其名曰在交流中，共同进步。
此外，为缩减活动流程和成本，最大限度地利用时间，各大高校不约而同地以个人战取代守擂战作为交流项目。
“个人战，倒是个好消息。”清楚魈的实力，空对此丝毫不担心，轻轻颔首，接下了话茬。
“这次委托的报酬是一张二阶装备卡以及一枚三阶珊瑚珍珠。”
【真名：仪来羽衣
品质：2阶（共九阶）
属性：神
种类：装备
描述：萦绕在周身的清光化为羽衣，辉映着穿着者的堂堂之姿】
效果也很简单易懂，能够使穿着者短暂拥有在水上行走的能力。
空摸了摸下巴，表情不由有些怪异。
水上行走听起来很有用，当然事实上也很有用。但在这个制卡师可执掌超凡之力的蓝星……只要对精神力控制精确，人人都可以做到“水上漂”。
如此一来，对常人而言，仪来羽衣的作用可能就仅限于加特效了吧。
难怪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危险性可言的寻物人物，会用二阶装备卡做为报酬。
不过，倒是正符合他的心意。
做了大半个月的冒险家，空积攒的小金库已经足够购买一张中规中矩的三阶卡了。如此一来，分身的首张主卡也可以提上日程。
“按照旅行者的说法，神龛是兰苕放置的，那么神龛中的剑纹肯定也是兰苕的……”
唯有派蒙还在一心一意地纠结神龛、健纹与兰苕三者之间的关系。CPU报废，她倒在叶休怀里，缩成一团，嘴里不断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
“嗯……看起来这只应急食品马上就要坏掉了的样子，还是快点吃掉吧。”
十分擅长应对这种状况，空笑眯眯地用手指戳了戳派蒙的脸颊，一脸温柔地说出冷酷无情的话语。
“才不是应急食品！”
几乎是条件反射，派蒙探出头，气鼓鼓地挥舞着小粉拳，反驳道：“你见过这么可爱的应急食品嘛！”
迅速认错，绝不改正。叶休和空默契地对视一笑，将话题扯回正轨。
“神龛是珊瑚所化，健纹是祭拜神龛的奖赏，而兰苕这位神龛持有者却通过发布委托而获取健纹……”
无外乎有三种可能：
一、兰苕知晓健纹在神龛中，且能自由操纵神龛，那么她的目的便显而易见了——这次的特殊委托是她给空一手设置的考核。
二、兰苕知晓健纹在神龛中，但不能自由操纵神龛。如此，她发布委托，尝试找有缘人碰运气的可能性大上许多。
三、兰苕不知晓健纹在神龛中，且不能自由操纵神龛……原因同上。但这种可能叶休单方面认为可以划掉了。
空那边的委托告一段落，叶休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近期高校间的学习交流会上。
有一说一，单打独斗，魈在同辈之中无敌。可团队赛，终归是五个人的赛场。
队友间的合作要是出了问题，相互制约，最后的结果，恐怕不如叶休一人上场来得自在。
更何况魈的一招一式均为杀招，大开大合。身旁有人，反而是种妨碍……
“走了，叶休哥，等会该迟到了！”
两三口早餐下肚，明轩拽住陷入沉思的叶休，从小区门口一路狂奔至公交站，才堪堪赶上了首班车，抵达九安对战馆。
站在门口，单手插兜的单马尾少女朝他们挥了挥手：“老师还没来，估计要再等一会。”
秋虹，机械系制卡师，同班同学，也是校队的正式成员之一。
站在她身后，完全被遮挡住的治愈系制卡师——千木茜探出头，抿了抿唇轻声道了句早。
“到这就行，齐叔，不用送了！”从黑色轿车上跳下，一身名牌的小胖子跑了两步，挠挠头，环视一周：“我没迟到吧？”
三中校队最后一名队员，召唤系制卡师，李正帆。
“运气不错，差点。”秋虹轻笑一声，抬了抬下巴，向远处看去。他们此次的特聘指导教师，萧九安朝这边走来。
……
走进六楼团队对战场，五人依次站成一排，看向前方的萧九安。
清了清嗓子，他目光上下审视着众人，大概沉默了两三分钟左右，才严肃开口：“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我将会担任校队的特聘指导教师一职。”
“你们或许认为自己经过层层选拔，进入了校队，已经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但，在这里，我郑重警告你们。”
“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无论是谁——现在都不过是预备队员。”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对于萧九安的下马威式开场，叶休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竟与平日里的形象相差如此之大。
他压制住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连忙低下头，用碎发遮挡住脸上的表情。
明轩虽被吓了一跳，但也仅限于吓了一跳。他天生心大，再严厉色话语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不在大脑中留下丝毫痕迹。更何况，经过这段时间的特训，他对自己实力有充足的信心，完全不再怕的。
正副队长没有表态，倒是苦了后被选进校队的三人。秋虹明显不服气，只是对方碍于特聘指导教师的身份没有立刻发作。
千木茜本就低着的头更低了，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若是地上有条缝隙，她恐怕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李正帆收敛了笑容，只是那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出现在肉嘟嘟的脸上，反而呈现几分意外的搞怪效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让他去送死，而不是特训。
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暗中观察的萧九安点点头，心中有数。从腰间取下准备好的铃铛，在手中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响声：“从我手中抢走铃铛者合格，从现在开始，你们有一刻钟准备时间。”
听完规则，秋虹按耐不住举起手，问道：“报告，我们有五个人，而铃铛只有四个。”
“所以，注定有一个不合格。”萧九安再次晃了晃铃铛，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好心提醒：“准备时间已经过了30秒。”
“可是您不能要求治愈系制卡师前期拥有战斗能力！”秋虹皱着眉头，目光扫过犹豫着举手的千木茜，不由提高声调再次反驳。
“那是你们的队友，关我什么事。”无所谓地摊开手，萧九安头也不回，看了眼终端上的时间，随口说道：“你们还有14分钟。”
这个世界，宛如一锅东北大乱炖。无论是国产游戏，还是国外动漫，或者其他的什么，都混成一团绞了进去。
若是说之前的爬树和踩水还仅仅只是既视感，那么现在抢铃铛的经典操作，让叶休不得不怀疑起这个世界的成分。
当然，谁都不知道萧九安考核的真正目的，身为队长叶休以身作则，率先开口：“叶休，召唤系如池镜制卡师，主卡四阶战斗卡魈，防御卡三阶玉璋护盾，装备卡三阶辰砂往生录二件套。”
“你还是人吗？！”
秋虹不可置信，退后了两步，拉开距离，自信心瞬间被捻成了粉末。她在为了一张三阶卡熬尽心血的时候，同龄人的副卡都已经三阶了。
清楚她和叶休之间有差距，但没想到是马里亚纳海沟和珠穆朗玛峰之间的差距啊！
在众人如同看怪物般的目光中，叶休摸了摸鼻尖，示意他们按照这个句式接下去。
见叶休打了个头，明轩自然配合：“明轩，装备系如池镜制卡师，主卡三阶装备卡绿玉，技能卡三阶光不度。”
已经被打击习惯了，秋虹叹口气，神情麻木：“秋虹，机械系起灵境制卡师，主卡三阶机械卡昆蜉群。”
千木茜紧跟其后：“千木茜，治愈系起灵境制卡师，主卡二阶治愈卡宁静之坪。”
“李正帆，召唤系起灵境制卡师，主卡二阶防御卡铁蛹。”愁眉苦脸地挠了挠头，李正帆根本不对这次特训抱有希望。
叶休和明轩这两大狠人他碰不得，铃铛-2。
拥有昆蜉群的秋虹竟背着他，偷偷卷，卡牌等阶进阶为三，铃铛-1。
至于治愈系的千木茜……谁不知道“治愈系制卡师是团队成员的第二条生命”这句名言，淘汰谁，都不可能淘汰她。
总得算下来，可有可无，除了钱一无所有的他可不就成了萧九安第一个针对对象。
看看能不能发挥一下钞能力吧……
打定主意，李正帆抬头看了眼公认实力最强的叶休，露出友好笑容。
“诸位，请不要忘记萧九安是团队的特聘指导教师。”
一眼看出众人打定各自为战的主意，隐隐有所预料的叶休不再犹豫，话语间刻意加重了“团队”二字。
“我不认为单打独斗，我们中的任何人能从萧叔……萧老师手中取得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