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床下的曲奇饼干（1 / 2）
维克托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拉紧窗帘，在微弱的台灯下观察着自己的胳膊。他翻来覆去看个不停的模样不像在研究自己的手臂，更像在实验室里研究刚送进来的外星陨石。
越是看的仔细，维克托越是不能理解。他不知道下午的时候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也猜不出让自己手臂发生变化的关键词会是什么。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试试看了不是？
维克托把手臂对准空气，用力一抖——
然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维克托只感觉胳膊肘由于甩的太用力抻的有点疼。
维克托只好另想办法，开始回忆自己过去那些看过的电影或漫画里的样子：
弹指头——没用。
蜘蛛侠式——没用。
竖起大拇指——没用。
再从高处扔一次苹果——苹果被摔了个坑，胳膊上一点变化没有。
折腾快一个小时了，维克托使尽了各种办法都无法再现自己做过的事情。情急之下维克托想直接对自己的胳膊动刀子，看看在自己品囊下流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可还没上手，维克托就后悔了。要是万一自己错了怎么办？他可没法解释自己胳膊上多出来的一道口子。
实在没辙，维克托只好换个角度去寻找场外援助，他直接打通了卡尔的电话。而在一段不短的等待时间后，卡尔迷迷糊糊的声音才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
“喂，老兄，是你？天哪，现在是几点钟啊你就找我？出什么事儿了？”
“抱歉打扰了，但我有一件事要咨询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你等等——”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阵骚动，好像是卡尔在和一个女人解释着什么。几分钟后卡尔的声音才再度清晰起来：“好了，现在没事儿了。告诉我，兄弟，你有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卡尔。对于超级英雄那一套你比我更熟悉，所以我想知道，嗯，一个超级英雄一般都会在什么情况下发现自己的超能力？”
“哇，这个问题有点意思。不过老实说，这种剧情有点太老套了，而且故事发展得可能性也太多了。有人是在遭遇危险的时候突然领悟得，有人是在能力暴走后才发现的，还有人是从小就主动展现出来再后天训练得，还有一部分人是突然获得能力然后一个人悄摸摸训练并掌握的。怎么，你闲的没事干，开始玩怀旧那一套了？”
“不不不，我也只是问问。啊，对了。这些超级英雄一般是怎么‘使出’自己的超能力的？”
“这个问题我想漫画作者都不一定能自己解释清楚。总之我认为是有三点：首先，他们有明确的动力和目标去使用超能力，无论好坏；其次，他们一般都会经历痛苦的训练阶段，要不就是有个世外高人之类的存在来指导他；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们都把自己拥有能力这件事儿视作一种本能。你瞧，他们从不觉得自己的能力是一件趁手的工具，而是更像指挥一根多出来的胳膊。我喜欢把这种称之为‘自以为理所应当’的态度，没错，这点应该也挺重要的。”
“好了，这就够了。我就不继续打扰你这个悠闲的晚上了，明天见兄弟——”
“等等，等等，我这儿还有事情要问呢。你晚上和娜塔莉见面了吧？你们兄妹俩久违的重逢了，感觉如何啊？”
“还能怎么样？”维克托忍不住抱怨道，“当初是我说走就走的，她讨厌我也是理所应当的。现在我是迫不得已的回来了，从一开始也没指望能看见她的好脸色。”
“不过不管怎么说，兄妹之间关系和睦还是挺重要的，嗯，就是这样。如果你这边需要什么帮助，比如考虑送给一名十六岁的小女孩什么惊喜礼物比较好，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我会记着的。晚安了，卡尔。小心别太放纵，第二天起不来了。”
“谢谢你的祝福，维克托。我明天再给你好好补充一下细节。”
挂了电话，维克托做了几次深呼吸。重新认真的盯着自己的右手，一本正经的对自己催眠道：“好了，老兄。我知道你藏着一手。现在，看在上帝的面子上，给我点颜色看看——如何？”
然后一番真情流露后，维克托的胳膊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维克托的脸色有点难看了，他甩了甩胳膊，嘟囔着“什么破玩意”，一头扎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而或许是久违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维克托睡得很死，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床板下发生的事情。
一些黑色的粘稠物在维克托熟睡之时缓慢的从他的皮肤上渗了出来，一点点滑落到地板上，并主动缩入了床底的阴影下。
黑色的粘稠物越聚越多，而随着它体积的不断扩大，一些淡淡的红色雾气正不断从里面涌出。要是维克托能看见，他肯定能一眼就认出来，这玩意和他在实验室里研究的完全是一样东西。
红雾的颜色随着时间而逐渐变浓，而就在它即将蔓延到床板外面的时候，红雾忽然停止了进一步的扩张，形态和颜色都转化为了稳定状态，并最终定格成了一扇方形的“门”。
又过了一会，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好奇宝宝似的窥探着视野外陌生的一切。就这样，一位新的朋友闯入了维克托的房间，也闯入了维克托的生活。
第二天维克托精神疲惫的坐在餐桌前，看着餐桌上沉默尴尬到让他不适的的氛围，清清嗓子开口讲道：“说起来，我今天早上起来居然发现自己少了一双袜子——很神奇吧，嗯？我昨天晚上把它放在了柜子上，结果早上一起来，它们没了——好吧，这是个蠢透了的故事，我承认了。”
然而远远超出维克托的预料，娜塔莉和丽莎都对这件事表现出了极强的兴趣：
“一双袜子？都没了？”娜塔莉的表情有点古怪，“你确定？”
“我确定——不过我还没仔细找找看，也许让我给扔床底下去了也说不定。”
“这也许是床下精灵做的。”丽莎笑着说，“我妈妈过去和我讲过这么一个童话故事，那就是每个人的床板下都连接着另一个魔幻世界，那个世界里有一种调皮的小精灵，它们喜欢恶作剧，尤其是喜欢在床主人睡觉的时候从床下溜出来，偷走房间主人的一只袜子，让他第二天只能穿着两只不一样的袜子出门。”
“很有趣的故事，丽莎女士。但我这次少了一双袜子是不是证明我床底下藏着两只这个，嗯，床下精灵？”
丽莎眨眨眼：“说不定是这样呢，维克托。”
“嗯，要是这样每天晚上少一双袜子我可就要头疼了。故事里有没有说要怎么防范它们？”
丽莎给维克托的盘子里添了一大勺炒蛋和两三根培根后说：“亲爱的，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这些床下精灵虽然会偷走你的袜子，但作为回报它们会在梦境中给予你创作和艺术的灵感。正因如此，它们也被称之为诗人和画家的守护神。不过你要是真的想保留住袜子，你可以试着在床下面放一只盘子，盘子里再摆上几块曲奇饼干。这些小精灵被甜食吸引了注意力，就会放过你的衣橱了。”
“听着不错，我打算这么做试试看。”
“刚好，我今天准备烤一些曲奇饼干，你来帮我打打下手如何？”
“当然了，丽莎女士。我随时听候调遣。”
下午的时候，维克托从厨房里被解放了出来，因为卡尔来了。
两人久违的在维克托的房间里聚会，打开游戏机再把声音开到最大，玩着双人的《绝地行动2》，这是一款枪战游戏，两人要扮演反恐精英战士，从恐怖分子手上解救人质。
游戏已经很老了，但两人还是玩的不亦说乎。两人抓着手柄，为游戏任务要怎么完成而绞尽脑汁的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日。维克托的父亲有时也会加入进来，给两人提一点专业意见（维克托后来才知道父亲其实偷偷的上网查了攻略才来找他们炫耀）。只可惜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马上就破产了。
“发电厂，维克托，你出发去发电厂，我来掩护你！”
“当然，卡尔，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给这些绑架小学生的恐怖分子一点颜色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