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2 / 2)

特别奇怪的是,他的内力不太寻常,劲道十分的深厚,仿佛无穷无尽,与平常人修炼的内功大为相反。要是其他的人,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无论其内力再怎么强都会有所损失,而李开河的内力不见有损,只是暂时被封存了起来。

而且每当我将真气输入他的体内时,都有一股反作用力,抗衡着我,就如急涌的海浪一般冲击着岸边的磐石,简直深不可测。内力差的人根本就无法替他疗伤,弄不好还会遭到其弹力反噬。

就内力方面来讲,在这世上恐怕没多少人能够与之匹敌,这实属罕见。如果那些人不是下了猛烈的迷药的话,要想擒住李开河,那还不得自损一千?弄不好还会遭人反杀。除了十香软筋散等烈性迷药以外,普通的迷药估计也不会对他有作用。

没过多久,李开河便恢复得十有八九了,接着,他语气沉稳的说道:“小兄弟,你的内力似乎不太平稳啊,虽蕴藏如瀚海,用之却犹如山峰相连,此起彼伏,有时居于上峰强劲凶猛,有时却是低至山谷黯然失色,如绵绵细雨,跟一般的人没什么区别。”

“让前辈见笑了,晚辈的内功修成时间尚短,应用不够灵活,勉强可以防身御寒,增强体魄,况且晚辈天资愚钝,未能尽参家师所传,还请前辈指点。”我谦和道。

李开河摆摆手,笑着说道:“非也,非也,天下内功心法,虽根源道理相同,但又如同每条川河山脉一般,奔流走向千变万化,皆是独树一帜。没有优劣之分,只有修为高低之分,各有长处,也都各有短处,要是能够物尽其用,便可登峰造极。”

正说着,李开河突然停顿了一下,转而用很温和的语气来说:“依我看,你的师父应该是通天阁的李阁主吧?纵观天下,就单论内功修为,想必没几人能和李阁主的相提并论。”

“前辈果然是高人,竟能依此就可猜得家师,晚辈佩服。”我大方承认道,主要是像李开河这种级别的人物也不好忽悠,实话实说便可。

李开河听得心头一热,莞尔一笑道:“小兄弟过奖了,称为高人就不敢当,在下只是略有充闻而已。李某早年行走江湖,常与人切磋武学,识得不少派系的内功心法。李阁主的玉泉内功心法可刚柔并济,讲究的是厚积活发,不下十年的修炼,难以有所成,难以领其旨,以至灵活运用,发挥到极至。”

“前辈说的是,玉泉内功心法博大精深,吞山吐海,晚辈也只是学到些皮毛而已。”我自愧道。

“小兄弟过谦了,你所学到玉泉内功早已是大功告成,体内的真气也非一般人所不能及,只不过缺乏沉淀,难以运用得炉火纯青。要想在短时间内提升到极至的话,在下倒是有个方法,可以助你修炼,使你的武功修为突飞猛进。”李开河正襟危坐道,表情显得有些严肃,看来他是认真的。

李开河见我不为动容,接着说道:“若是你的武功修为能够更上一层楼,无人能敌,那便可以纵横天下,开宗立派,到时候功名利禄不就尽收眼底了?”

我听了思索片刻,心里有些张乱,受宠若惊的说道:“多谢前辈的抬举和美意,哎!只可惜晚辈的志向短浅,无心修炼武学,与人比试高下,也不想借此来立威名望。世界之大,俗世之杂,人生之短,但求得一处世外桃源,生活得怡然自得,问心无愧就好,至于世间上这些纷扰的争斗,晚辈实在是不想参与进来,看来是要辜负前辈的一番好意了。”

话音刚落,李开河似乎有点不满意,便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兄弟,修炼武学并不一定是要为了争取功名,你大可借此强身健体,他日行走江湖还可以锄强扶弱,也可以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不受到伤害,这两全其美的事,怎么到了你这里,还算得上是一件坏事了呢?况且你师出李阁主,若是在外与人吃了败仗,坏了名声,岂不是砸了通天阁的招牌?再者,若是你的武功高强,就算仇家再多么的厉害,如今也不至于会落得如此地步不是?”

李开河这么一说,确实是有几分道理,我再三思索一下,心气平和的说道:“前辈教诲的对,是晚辈目光短浅了。”

“这就对了嘛,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要好。行走江湖,多一番傍身之技,以立有为之命。”李开河露出笑容道,仿佛是在为自己的观点致胜而悦,又似乎是为了其他的事情,总之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热心的要我进修武学,反而觉得他有着不寻常的想法。

在内功修为这方面上,李开河确实是超群出众。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的身体便恢复如初,而且在接下来的操作中,他的表现还异常的惊人。我和他一起给其他的人疗伤,当我输完真气给一个人疗伤的时候,他已经把两个人体内的滞气淤血打通了,相当神速。

李开河的弟子的内功功底都很不错,在整个治疗的过程中,我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而已。他们每人都能自行调气运功,不用多久就能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看着那几个死去的弟子,李开河聊有叹息道:“此次下山,未能赴会,竟遭到如此境遇,真是令人黯然神伤啊,哎!你们放心,只要为师能够有幸出去,他日必定还你们个公道,为你们报仇雪恨,定然不会让你们死得不明不白的。”

李开河说完又暗自深深的叹了口气,但其眼神里却没有流露出悲伤之情,可能他的经历较为丰富,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而在人前失态。

洞内的火光明亮,李开河看了看周围,随后对着我说:“对了,小兄弟,你们是什么时候掉下来这里的?可有找到出去的方法?”

我说:“我们是正月三十日的晚上掉下这谷底当中的,至于出去的方法,我也去查找过,但都没有什么收获,倒是在洞内的不远处有个水池,水池的下面是一条地下河。我猜测,那地下河很有可能是与外边相连的,不过那河太长了,我至此都没能探个究竟。”

“有地下河?那太好了。”李开河坦然笑道,对于他的反应,我有些疑惑,就算是有地下河,那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事,怎么通过河道都还是个大难题。

“这怎么说?难道前辈有什么办法?”

紧接着,李开河平静的为我解惑道:“地下河再长也不要紧,起码说明这山洞还不算是绝境,幸好的是,本派有门功夫叫做龟息气功,可以使人在两刻时间内不呼吸也能如常人一般活动。”

“龟息气功?真好,看来我们是有救了。”我先是感到兴奋,转而又是疑虑,便弱弱的问道:“敢问前辈,武道山的这门功夫可否外传?”

“哈哈哈!”李开河看出了我的疑虑,悦目一笑道:“你放心,外不外传我都得要教给你们,你救了我们,通天阁与我武道山又有长久的渊源,于情于理,我们武道派岂有不救之理?”

李开河这么一说,我这悬着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来。

“而且……”李开河继续说道:“我不但要把龟息气功教给你,我还要教另一门内功给你。”

“另一门内功?”

“没错,这门内功与你所修炼的玉泉内功是相辅相成的,当你修练了这门内功之后,你的功力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刚才你在给我输送真气的时候,我与你所聊到的修炼方法正是这门内功。”李开河正色道。

“这……”我有些不好意思。

“那这样就太好了,这样一来的话,李大哥你到时候便可以协助萧凡出战,在武林大会中力压群雄,不仅能帮萧凡和归客剑庄奠定武林地位,还可以使自己在江湖上崭露头角,令人刮目相看。”上官雨格高兴的说。

“就你小机灵。”我用手敲打了一下上官雨格的额头,俏声趣说道。

上官雨格嘟着嘴,委屈巴巴的说:“可不是嘛,人家说的也没错啊。”

“好好好,你说的对。”

我看到上官雨格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便不再与她争辩,只好囧态作笑。

经过这么一调节,此时的氛围轻松活跃了许多,李开河和杨诗儿等人随即也跟着欢乐而笑。

时间紧迫,武林大会已经进行到了第二阶段。为了能够早点出去,李开河也不遮遮掩掩的,转身就把龟息气功的口诀心法告诉了我们。我的内功底子比较好,所以学起来不算费劲,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大功告成。而杨诗儿和上官雨格的内功修为则是差不多,需要多花些时间。

等学好了龟息气功,李开河就开始传授琼宇内功给我,这是一门与玉泉内功互补相成的功法。两门功法的特点都是刚柔并济,不过在本质上却是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玉泉内功讲究是先柔后刚,以柔为主,擅于借力化力。而琼宇内功讲究的是先刚后柔,以刚为导,发力猛烈。

好在我有玉泉内功的修炼经验作为根基,很多深奥的地方都可以依此来参考领悟。对比一下,两种功法修炼起来还是有不少的相同之处的。此外,李开河还在一旁加以辅助,这样练起来也容易了许多。

李开河说无论是哪门哪派要练武功,必先练内功,内功是外功的根基,只有内功扎实,外功才得以使用到极致。所以我的剑法即使是练得出神入化也不会有很惊人的表现,对付一般的高手还行,不容易出现破绽。

但若是面对江湖上一流的武林大师的话,那我的弱点就会暴露无遗。与人交手时,一开始可能会察觉不到,打持久战的话,反而是吃不消。

可以这么说,琼宇内功与玉泉内功两者的性质是一阴一阳,单纯修炼一门的话,那么阴阳两极势必会一盛一衰。人的身体需要阴阳调和,阴盛阳衰,或者是阳盛阴衰都会使身体出现病变,必须得要采阴补阳或是采阳补阴才能达到生理平衡。而修炼内功,无非也是这样的道理。

没过多久,我就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从丹田到中脘之间有一股炙热的气流来回涌动,身体四肢也慢慢的变得热血沸腾,遂将拳头紧握,顿时觉得力量感十足。

潭渊崖外星辰变幻,洞内依然是不见天日。到了这时,杨诗儿和上官雨格已经练好了龟息气功。我所练得琼宇内功也达到了一定的境界,而且李开河把口诀心法都教给了我,只要再花些功夫,应该不久就能圆满告成。

内功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修成的,它需要一段沉淀的过程。李开河说现在我体内的真气已经超过了负荷,需要日后加以吸化,暂时不适宜继续修炼,而剩下所要完成的是最后的集成阶段。

所以我只好慢慢的收运真气,将其归于丹田之间,等将来有时间了再来进修。

突然一阵惊恐的叫声发出。

“有……有鬼,”有人指着那几具骨骸喊道,其畏缩在一旁,与周边的同门捉襟相依。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那人,他的神情都吓到瘫痪了。再看看他所指的地方,还以为是什么来的,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原来只是那几具风化的尸骨而已。

李开河显然也是被他的弟子给吓到了,其眼瞳放大,神色略有慌乱,目光中还伴着些呆滞。不过当他看到那几具骨骸后,顿然又觉得是虚惊一场,当场就斥责他的弟子道:“几具尸骨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真是生人不生胆,丢光了我的脸。”

说归说,骂归骂,李开河很快就注意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有三具尸骨呢?它们究竟又会是谁的?

这么一想,李开河便走过去察看,看他们衣服的风化程度,应该也有几十年的时间了。

再仔细一看,李开河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顾不上肮脏,迅速得翻开其中一具尸骨的衣物。看到这里,我十分的好奇,就连忙凑近李开河的身旁看个究竟。

“民联会?”李开河端详着从那尸骨下翻出来的令牌,皱了皱眉又说:“难道是他们?”

“他们是谁?”我好奇的问道。

“朱文基。”

“朱文基?”我重复着李开河的话。

“嗯嗯。”李开河点了点头,眼光陷入沉思。

“他是谁?”我又问道。

李开河特意摸了一下那令牌上几个字,平静的说道:“天元1262年,那年是庚子年,在北阳的赤安镇发生了一场暴乱,而领导这场暴乱的人就是朱文基。”

“为什么会有暴乱?后来怎么样了?”我问道。

“至于这场暴乱,说是人为,其实也是天意。”李开河叹声道。

“为什么这么说?”

李开河微微皱眉,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当年天下大旱,庄稼涸死,地里几乎没有收成。在旱灾刚开始的时候,市面上还有粮食出售,一切都是那么正常,人们也尚未察觉到旱灾的严重性。后来灾害变得越来越严重,粮商们也开始意识到这天灾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结束的,个个都开始闭门屯货,不再兜售粮食。”

“而其他的人即使是有钱,在这种时候,也无法使鬼推磨了。”说到这里李开河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家家户户只能是靠着自家里仅有的储粮维以继日。”

“在赤安镇这个地方,人们多是以木工制造和纺织为生,农民佃户较少。因此,在旱灾来临时,赤安镇最先出现贫瘠。谷仓见底,基本毫无余粮,街上常有饿死的人。当时,赤安镇的政府当即请求在任的武林大宗师李青玄,希望他能够协调各地的资源,分配粮食,以解救赤安镇受难的民众。在这里值得一说的是,李青玄出身于通天阁,他是李灵显李阁主的父亲,也就是雨格的太姥爷。”

“对于这次的旱灾,所有人都是猝不及防,没有人能够预料得到事态会严重到这种地步。从天元始年至此,天下太平,风调雨顺,未曾出现过重大的天灾人祸。虽然通天阁的占星堂曾观测到火星冲日、血月挂天等不详之兆,更是卜算出坎卦、困卦之凶卦,但都没人愿意去相信,即使是相信了,也无法去阻止。在他们看来,人始终是斗不过天的,一切的反抗都是惘然。”

“对于赤安镇的灾民,李青玄也曾尽过努力,他不仅把通天阁里的储粮发放给赤安镇的灾民,还积极组织崇安镇等一些藩镇的粮商捐献粮食。但这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济无事,难民实在是太多了,况且他们也是自身难保,手头上也没多少余粮。过不了多久,崇安镇的人们都不愿意再捐献粮食,其他地方的人为了自保,更是一毛不拔。”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旱灾也一天一天的严重。在这种状况之下,无论是人畜飞禽,还是花草树木,皆逃不过上天的降难。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赤安镇上的人,强壮有力气的只好去偷去抢,没力气的老少病弱只好是上山刨树皮挖草根来充饥,甚至还一度出现了人食人的现象。”

“为了能够活下去,其实他们也是没了办法,早已饿得发狂。也可以这么说吧,在生死面前,一切的伦理道德都是奢求,像野兽般活着才是人的本性。”

“无论是自我还是他人,甚至是至亲好友,在生死攸关的时刻,难免不会显露出最原始的本性,毕竟人非圣贤。地里无粮可取,旁人不施,面对这一状况,时任赤安镇巡捕司的捕头朱文基便开始组织镇上的灾民组成民联军,另寻出路,他们攻占了邻近的几个藩镇,杀害那些屯有大量粮食的粮商,抢夺了他们的粮食。后来,其他一些地方的灾民见状,也纷纷加入到他们的队伍,没过多久,民联军便壮大了起来。”

“疯狂的人群,就如一股失控的风浪一般席卷整个北阳之地,他们陆陆续续的占领各个村镇,就连当时号称北阳之都的苏杭镇也被洗劫一空。紧接着,民联军在苏杭镇设立了集权政府,大肆屠杀老弱病残之人,以求节粮择存。有些痞流之辈,干些奸yin妇女的勾当,一时之间,场面混乱不堪,惨不忍睹。”

“其余藩镇的政府,为了阻止民联军的入侵,便联合起来,连同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在李青玄大宗师的带领下,誓师征讨民联军。经过半年的征战,大部分的民联军或被杀或被俘或自行解散。只有少部分穷凶极恶、滥杀无辜之徒逃到了赤林山当起草寇,据山为王,以逃避律法的制裁,对于这些人,人们称之为赤林党,为世人所不耻。”

“既然这样,人祸解决了,那旱灾究竟持续了多久?战后有没有应对的措施?”我满脸疑惑的问道。

“这……”李开河面露难色,似乎有难言之隐,他转移了话题,继而说道:“哎!都过去六十多年了,不说也罢,不过我想不明白,朱文基怎么会死在这里?”

对于李开河脸上的神情突然发生别有番味的转变,我大概可以想象得到,也可以理解,结果应该不会理想。李青玄还好说,其他的人估计就没有那么仁慈,他们确实是不可能考虑到百姓的未来,也不会考虑如何去拯救处于水深火热中的黎民众生。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家国天下的观念,也没有为民请命的精神,只想着个人或是相关利益群体的安危,以及命运前途。

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瑕的社会体制,不患寡,而患不均,没有哪种制度可以照顾到每个人的利益。除非做到资源绝对集中,个体完全平均分配。要不然这就是个强权名利当道、弱肉强食、资本与知识控制剥削的社会。

在他们这个世界,武林人士与人民政权共治的社会体制只适用于和平年代,仅能维持摇摆不定、倾向于大部分人的平衡。生产资料的分散私有,政府缺乏凝聚力与协调力,人民的集体意识薄弱,社会观念的负能导向缺口。一旦发生大型的天灾人祸,他们的体制不足以应对,必定会乱成一锅,从而导致社会崩溃坍塌。

无论是民还是官,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特别是在不可抵抗力因素的灾害面前,都必须是平等的个体。否则,只要受压迫的人们联合起来,那么官亦可是民,民亦可是官,两者之间没有天然存在的划分。

所谓的官,只不过是大部分人赋予少部分人的权利和责任,它是人民的管家仆人,是人民切身利益的保险人。当少部分人掠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那么大部分人必然会将其打倒,这是恒古不变的定律。

正义未必胜于强权,但大部分人的利益必定优于少部分人的利益,即使大部分的人是非正义的,那也无可撼动。朱文基曾说过:自古以来有官逼民反,未曾有民逼官反的,如今这些民众的所做所为,实在是令人心寒。如若不反,必无转变之日,我等也将必死无疑。

你可能会说,朱文基为什么会失败了?难道他是非正义的?我想说不是的,正义是相对的,利益才是绝对的,因为朱文基代表的只是少部分人的利益,即使这些人都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的。

可想而知,站在强权、胜利者的角度,民联军失败的结果会是什么,正如朱文基所说的:“我对于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战斗到底,你们应该知道,那些人已经是恨不得要将我们碎尸万段,如果你们缴械投降了,那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迎接你们的将会是地狱。”

虽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起义事件,但没有人会再去探究其产生的根源,这些也已经成为了历史。一切都像是没发生一样,它似乎仅是天灾,仅是某些人的野心,它的开始与其他的人完全没有关系。但它的结束是可耻的,它慢慢的以暴乱的定论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对于民联军的遭遇,其实我是抱有看法的,他们不应该被当作反动的历史而埋没,不应该受到片面不公正的评价,因为错不完全在于他们。

从朱文基的一段演讲中大概可以映射出当时社会的问题所在:“我们,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地狱的泥潭里爬出来的,我们知道怎样的世界才是公平。在场的所有人已经是切身感受,也都可以作证,这里需要改变,需要我们组织起来,掀起一场运动,一场让更多的人从迫压与不公中挣脱出来的运动。我相信我们的意志定会压倒一切,定会颠倒牛鬼蛇神,挽救同是处于水深火热中的黎民众生。我们定会推翻那陈旧迂腐的支配,建立大同秩序,肃清这脏乱的世界,让所有的不公找到平衡,让所有在风雨飘摇中的劳苦民众摆脱那被投机取巧者剥削的困境,也让那些无视道德沦丧良心的无耻之徒带着他们肮脏的心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历史把我们带到这极具考验的时刻,我们没有什么理由可以退缩的了,希望各位志同道合、怀有浩然凛气的有识之士能够与我站在这伟大又富有挑战的队列当中,共同开拓新的时代。不管怎样,新的一切从今天开始将会变得充满意义,不管前方是否已经无路可走,是否希望渺茫,是否布满荆棘。我们是否会被世人所唾弃,是否会留下千古骂命,是否会身首异处。但当我们坚定不移、崇高宽大的信念燃烧起来的时候,只要我们永不丧失勇气,永不言败,即使是老天也不会充耳不闻。”

一种新的运动,往往都会带来新的思潮,贡献些新的世界观,而不仅仅是单纯的去引起社会面貌的变革。倘使在运动开始的时候,不能树立某种高尚的信念深入到人们的内心,那么,这种新运动在从事于伟大的奋斗的时候,必定难以取得所需要的权力。

时到如今,朱文基所卷起的革命浪潮已被奚落殆尽,他们的信念早已被淹没,他们的历史也已是被打扮得面目全非。即使我现在是打破沙锅问到底,李开河恐怕也不会再透露点什么,因此我也只好作罢。

再休息多一些时间,大家也都恢复得差不多了。由于先前我去过地下河,对水池底下的环境较为熟悉,所以我就先行下水去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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