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贼烟起邪念(2 / 2)

小胖和吴名像特务一样,鬼鬼祟祟在去厕所的必经之地菜窖会合了。连队的菜窖大概长有二十多米、宽三米多、深差不多也三米,高于地面也有一米多高。主要在冬天存储白菜萝卜、心灵美这些连队自产的菜。

菜窖还有一个用途,就是为新兵们提供了一个非法场所,他们在出公差储菜的时候,可以尽情的聊天侃大山、抽烟。今天又成了小胖和吴名的作案地点。

他们哥俩在菜窖的背面非常隐蔽。小胖又机警的伸直腰探了探脖子,确定无人后,抽掉菜窖通风口的半块砖头,把手伸进去摸索着。

吴名半跪在旁边讨好小胖说,我能吐烟圈,你要能吐烟棍,可以戳我的烟圈。小胖没搭理他,在里面抠了半天,抠了半盒褶不啦叽的春城。

吴名看见烟盒就像一条饿狗看见了一块大骨头,他又往前凑了凑。小胖又从盒里倒出打火机。再拿出一根埋汰的瘪不拉几的烟说,粮草不多,咱俩弄一根。

小胖由于抽烟前的激动,或者是做贼心虚,把烟倒着叼在嘴里,多亏吴名提醒,不然把过滤嘴给点着了,小胖把烟点着先咂了两下觉得劲道不够,就把海绵扽掉。深吸一口存在肺里好长时间。闭上眼慢慢吐出,就跟成了仙一样。吴名接过来抽,一不小心把烟呛进了气管。呛的脸红脖子粗,还流哈喇子。小胖咯咯直笑说,瞧你那点出息。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正抽的带劲。身后传来一声,给我留两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春。大厕所就在菜窖左后侧十多米,也是瘾君子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和着臭粪的烟味也成了大家的一大嗜好。

大春比他们早来几分钟去了厕所,本想去蹭两口粪味烟吸吸,却扑了空,就尿了一泡尿,绕到这边的根据地来,看见这二人正像神仙一样吞云吐雾,比发现了宝藏还高兴。就蹑手蹑脚蹲在后面,贼溜溜的盯着越来越短的烟屁直咽唾沫。那哥两一点也没察觉。直到剩下个小烟屁时,才急着说给他留两口。小胖随口说了声行,刚好剩两口。但他忽然意识到多了一人,脸都吓白了,一看是大春又骂了起来,狗东西,魂差点让你吓飞了。

吴名说,烟屁烧手,赶紧让他嘬两口吧。吴名又说,这可是刘飞的烟,你俩平时不咋对付,抽完了回去低调点,别让刘飞知道了埋怨我俩。大春像吸骨髓一样啧啧弄完了两口说,都是革命兄弟,内部矛盾没那么严重。

刘飞和吴名聊天的时候说过他特讨厌大春,班长不让说家乡话,他整天锤子鸡儿的,害的大家一起挨剐。整天绞尽脑汁想着泡病号。

站军姿腰疼、跑步腿疼、政治教育头疼。更可恨的是,休息时只要听见出公差,马上就溜号,比泥鳅还滑,不是跑到水房就是溜到洗手间,就一鸡贼。

刘飞还真不经念叨,他在连队早犯瘾了,就是一直没脱身,费了九牛二虎的劲才溜了出来,正向根据地飞奔,远远他就看见大春嘬烟屁。到了跟前他就歪着脖子生气的说,脸他妈比城墙还厚,人不要脸鬼见愁。

大春嘴上也不让人,就是班长批评他,他还得磨叽两句。他就小声嘟囔,操!不就两口烟至于吗。小胖性情豪爽,脾气还暴躁。马上摆明立场,手中的瘪烟盒飞到了大春的脸上。并且说,抽了人家的烟,说你两句你还操什么操。说着还要往上冲,说是往上冲,其实是给刘飞看的。

怎么说刘飞也是哥几个的烟草东家。大春心眼也小,感觉大家都在欺负他,有点急眼,就和小胖掰扯,再加上刘飞在旁边助阵,火药味越来越足。黑娃本想劝阻一下,但他想了想,认为大家都他娘的是驴班统治下的“奴隶阶级”,有着一定的阶级感情,应该不会打起来,刚好借这个机会治治大春的奸懒馋滑。

再说炊事班那边,大嘴班长忙的满头大汗,就寻思小胖都去了约一根烟的功夫了,还不见回来。想到这里,他意识到自己好像上当了。赶紧向大厕所那边跑去,远远就看见小胖顶着肚皮和人家吵架。他大声喊,手下留人,这一声吆喝,就像按了一下遥控器的暂停。把四人都定在了原地。

大嘴班长到了近前,大家都低头认罪,小胖心情最为忐忑、最为不安、头也低的最低,因为只有他面对的是直接领导。

大嘴班长了解情况后,先给小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说,盐里没你醋里没你,你瞎掺和啥。滚回去刷锅刷十遍。

其他几位同志头也低的快要亲到小弟弟了,他们此时心中想的都一样,就是想用这种可怜相,无声的乞求大嘴班长千万别把这件事捅到驴班哪里,要是让驴班知道,挨收拾不说,禁烟政策将会更加严厉。大嘴班长扫了大家一眼,心想以后出公差干活,他们可是主力军,今天就给他们一次机会。于是对大家说,下不为例。再让我发现你们抽烟,就等着老驴收拾你们吧,大冷天都回去吧。

天渐渐暗了下来,风吹到身上也越来越凉,大春望着刘飞和吴名离去的背影,自己却迟迟未动,摸了摸被烟盒砸到的部位,想起了入伍前的美好时光。

自己在家抽烟喝酒耍朋友是何等的悠闲自在。母亲却费尽心机上下托人,还卖了家中一头猪,才把他送到了部队。还美其名曰要把他这快废铜烂铁百炼成钢。

现在倒好,为了个烟屁和战友闹别扭生闷气。凭啥子自己在部队吃苦受累,不停的跑步丈量地球。而昔日的伙伴花天酒地享受青春乐趣。更关键的是和他耍的女朋友刚要质的飞跃,就来到了部队。

现在不知人家和谁花前月下亲亲我我,真是气死人了。再过三年时过境迁,岂不更是物是人非。如何才能改变这个即定的事实。以前在他内心深处产生的各种邪念像疾驰列车在脑海一一浮现。一念俱生万念俱恢,他萌发了一个可怕而又邪恶的念头。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老班长去厕所,看见他就说,赶紧回去吧,听说驴班今晚要拉你们的紧急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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