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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十郎,就算是,要抹去你的意识,也可以说吗?”

赤司征十郎明显愣了愣,半晌没有说话,似乎懂了什么,苦笑一声,又恢复如常:“如果,这是遥的选择,我自然无法反抗。”

“但……我相信我的存在,并不会因此而磨灭。”

他的灵魂,始终都会有存在过的痕迹。

不仅因为赤司这个姓氏,更因为……他曾鲜活地点亮过我的人生。

“……我知道了。”

我再次提起妖刀,像无数次一样。

再次见到夏油杰,任谁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也不知道是通知的他,等夏油杰过来,我和赤司征十郎面对面坐着,一切其实已经尘埃落定。

通知他的,大概是说我已经完成了他的命令,毕竟眼前的一切血淋淋的,甚至我的双手都还殷红一片。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转变情绪,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遥,你……”

看着眼前的一幕,显然事态有些超出夏油杰的意料之中。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是符合他要求的砍了赤司征十郎,但结果,确实帮赤司征十郎……和刀鞘契约在了一起!

妖刀在掌心慢慢消失,刚刚拥有刀鞘时的充盈力量似乎没有彻底离开。

赤司征十郎刚刚被我划开容纳刀鞘的身体,此时虽然靠妖刀维系着生命体征,可依然昏迷了过去。

刀鞘是唯一可以管控妖刀的存在,我就这么转赠给赤司征十郎,反而把自己搞得有些精疲力尽。

现在夏油杰来质问我,也只能虚弱地靠在赤司征十郎肩上。

“怎么,夏油,这不也是一种控制吗?”

我忍不住扯起嘴角,凉凉地讽刺他,其实针锋相对不是我的本意,但夏油一步又一步地让我尽快做出决定。

让我感觉,他所需要的似乎不是我,而是妖刀……

这样的夏油,我太陌生了。

“刀鞘已经融入他的血肉,除了我,没有人能把它取出来。夏油,现在,你控制不了他了。”

夏油杰神情微妙,很难分清他到底是想连我也一起毁了,还是有那么一丝的不忍与恻隐之心。

“很好,遥,你实在做的……很好。”

这话说的……我实在不敢放松警惕,不过赤司征十郎在我身旁,我对妖刀的掌控还算维持在合格在线。

只是紧跟着,我就听到了夏油的话——

“既然这样,那就都忘了吧。”

这还能怎么忘?

辅助监督用来消除普通人记忆的咒术?

“……就算忘了,也改变不了事实。”

我心里很清楚,我是在拿我自己作赌注和夏油杰博弈。我赌他无论如何都需要我的能力,所以怎么都会留我一命。

而刀鞘,是我为赤司征十郎压上的筹码。现在看来,这筹码似乎不够有力?

夏油杰轻叹:“记得太多,对你和他,都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你怎么能保证,他不会背叛你呢?”

我知道夏油杰的意思。

咒术师之间,都没有绝对的信任。

而我,我怎么敢把命运轻易交付给……不过认识一周左右的赤司征十郎。

但或许有时候,只是听从了内心的想法。这确实是一场豪赌。

“掌握主导权的,应该是我。”

“……你再冷静冷静吧,遥。现在的你,还太过年轻了。”

说着,夏油杰又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房间,我高度紧绷的神经猛地就垮了下来。

意识告诉我还不能停在这里,得马上行动起来,离开盘星教。但身体却告诉我,发生了太多太多,帮赤司征十郎契约刀鞘,已经让我十分疲惫了。

要赶紧……动起来……

失去意识前,我的脑海中仅剩这句话。

好温暖?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有些分不清现实与环境,直到一起身,一个外套啪嗒掉了下来,才回过神来。

这个外套……

是赤司征十郎的。

“遥,你醒了?”少年柔和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着他身上依旧染着血色的衣服,不禁沉默。

无论如何,我对他动手了。

而作为一个普通人,征十郎应该不太能理解这一举动代表了什么。

更何况,他的伤口应该还没有愈合。看着似乎是自己给自己包扎过了。

我闷声闷气地回答:“……嗯,我要离开这,你……你也跟我一起。这是我答应过的,要放你离开。”

不太想听到其他话,我直截了当地决定了一切。

“遥……”

眼前的少年明显愣了愣。

我能理解,今天发生的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快了。

或许身上都还隐隐作痛,就要承受我的计划。

我直起身,虽然失去刀鞘,但并不代表我就没用了。我大概记得一些,反转术式的口诀。

只是能不能使用出来我不太确定,毕竟反转术式也是需要天赋的。

“……你过来。”

赤司征十郎沉默片刻,就当我以为他不再信任我时,又感受到了轻柔地抚摸。

“遥,可以适当放松的。”

少年的手落在发顶,一下又一下,如同春风拂面般柔和温暖,让我顿时有些卸力。

不过这一次,倒不显得沮丧。

赤司征十郎说:“遥自己也还没有恢复吧,一步步来,别着急。不能说的话,就有机会再聊聊吧。”

“……抱歉。”

擅自决定把刀鞘给了他,把他拉入了夏油杰的局中。

我其实有些茫然,这到底能改变什么?

赤司征十郎顿了顿,他低下头,在腕间摸索了片刻。

紧跟着,我就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紧缚和温热的触感。

这是……

“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腕带,我现在交给你保管,遥。”

我:“!?”

“就当……就当我们是交换了礼物。你不是也送了我一个东西吗?”

我沉默了,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于是我握住他的手,二话不说、不容拒绝,开始使用反转术式。

出乎我意料,不过孤注一掷般的尝试,我居然成功了。

对此,赤司征十郎显然已经习惯了世界存在特殊能力,并没有太过惊讶,反而有些无奈地看着我,似乎我是在逞强一般。

我看他,坚定:“现在,我们出发吧。”

“离开盘星教!”

只不过,口号很响亮,站起身时,我还是因为脱力有些踉跄,险些往前倒去。

赤司征十郎眼疾手快,两只手稳稳扶住我:“遥,没事吧!?”

“没事……”

只是说要逃,我又有些记不住路。

但已经带着赤司征十郎迈出了第一步,再回头也不是办法。

这时,我又听到赤司征十郎跟我说:“如果是路的话,我好像……可以分辨。”

我愣了愣:“征十郎?”

这几天他明明移动都是蒙着眼,是怎么做到的?

我这么一问,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可能也有遥的关系吧。之前我只是隐隐约约在篮球上能感觉到自己的视野很广。刚刚……似乎能看得更远了。”

看得更远?

我没太明白赤司征十郎的意思,但我大概能确定的是,植入刀鞘,对他原本松散的咒力,无疑是起了一个聚拢作用。

“你是说……”

“我感觉,我能带我们出去。”

“好。”

不过是再赌一次,我下在赤司征十郎身上的赌注已经足够多,也不差这一回。

出乎意料的是,靠着赤司征十郎的「眼」,直到走出盘星教,我们都没有遇到一个巡逻的教徒。

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了。

我忍不住问他:“征十郎,你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赤司征十郎歪头:“奇怪的东西?除了森林,什么也没有看见。”

盘星教的位置现在在山林之中,颇为隐蔽,但四周还是有零星几个小咒灵。

只是赤司征十郎说他没有看见,让我又不太确定他是不是拥有了咒力。

算了……等离开这里,再仔细探讨也不迟。那时,我是这么想的,觉得还有很多时间慢慢商讨。

却没想到,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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