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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桉:“不巧,我也有。”

脑子里一团乱麻,甚至连凑到他面前打滚的利滚利也没有管。

和西里厄斯两相沉默地回到木屋。

“虫族?!”荀桉一声惊呼,感觉半天之内接收了过多信息的脑袋快满的快要爆炸,“那玩意儿不是在帝国外吗?怎么会出现在原始星上?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没有。但好在都是冰冻虫卵,即便对古生物也没有什么威胁。”西里厄斯的眼神却一直盯在他手里的通讯器上,“这个是从哪来的?”

“粉丝送的。”荀桉暂时还不想告诉他雅各布接触自己的事,含糊道,“拉蒙的朋友,说是拉蒙托他顺路送来的。”

“他还敢给你送礼?”西里厄斯危险地眯起眼睛,仿佛一只高傲的雄狮被其他跳梁小丑侵犯了领地,“刚刚通讯的也是他?”

故意阻断了你和外界的联系……雅各布的话突然在荀桉耳边响起,荀桉虽然是社恐,但该有的自由并不会放弃,当即不悦:“难不成还需要向你报备?”

西里厄斯被呛得一噎:“……不用。”

荀桉冷笑:“他人老实,话不多,比你好相处。”

西里厄斯绷着脸不赞同道:“明明是人老,实话不多!”

荀桉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往后一倒,咕噜咕噜滚远:“西里厄斯,你真的是雇佣兵?”

难不成拉蒙那小子说漏什么了?西里厄斯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倏然一紧。

其实他的真实身份暴露在荀桉面前,应该也不会怎样,但人同吃同喝同睡,上山巡察的日常会不会就变了?

“西里厄斯,你是几级军官啊?”荀桉又问,势必要在此时此刻把他的身份扒个透底。

“呃……”西里厄斯极力回想之前的借口,“将军——”

“你是将军?”荀桉噌的翻身坐起。

“将军的副官。”西里厄斯话锋一转,抢了凯莱布的军衔,“辅佐官,主要就负责帝国军务,协助军队作战。”

搞了半天,星际前线一手资料居然掌握在这么个手不能提肩部能扛的半退休人员手上,难怪主任上次说他是贵客,也难怪二皇子为了联系到他无所不用其极。

“喂,你没骗我吧?”荀桉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身份这么隐蔽,还敢在直播面前露脸?!”

西里厄斯顿了一下,想出个合理的解释:“你不是有镜头恐惧症嘛。”

“我那不完全是镜头恐惧症。”荀桉咬唇,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直接唰的一声转了个方向。

背对着他,像只葫芦似的闷闷道:“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不准骗我。”

“骗了会怎么样?”西里厄斯觉得好笑,眼神温柔了不少。

“骗我——”荀桉忽的起身,吹灭了案板上明明闪闪的油灯,火红色光晕在他脸上消失的一刹那,竟让西里厄斯莫名生出种慌乱,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一下子从心口被挖走了,然后整颗心都空荡荡的漏风。

“我会加倍地报复回去,然后躲起来,躲到你找不到的地方,永久消失。”

声音很轻,轻到风一吹就散了。

这夜西里厄斯罕见地失眠了,不知是不是被荀桉那句颇带孩子气的话唬住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荀桉那头也是一样,听见西里厄斯在老远的地方翻身,忽的冒了一句:“你是皇太子手下的人吗?”

西里厄斯翻了一半,整个人想被点了穴似的,卡在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上,他顿了半晌:“你很讨厌皇太子?”

等于就直接承认了自己效忠的就是皇太子,荀桉打了个哈欠:“不讨厌,也不喜欢。”

西里厄斯偏过头去:“为什么?”

如果荀桉回答是因为在星网上看到了太多关于他的恶劣行为的报道,他一定会明天就叫凯莱布、安迪他们把那些负面的恶心玩意儿通通删掉。

荀桉往上拽了拽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似乎这样就能得到安全感:“因为没见过。”

“如果你见到了他——”

“不熟。”

西里厄斯:“……多见几次就熟了。”

“熟了更尴尬。”

屋里当下就有一个尴尬到左右为难,龟壳式竖卡在中间的皇太子殿下,等他艰难地摆好入土式睡姿。

对角线已经传来小巡护员沉沉睡去的呼吸声。

和之前安安静静的不同,今夜的他一呼一吸间很是粗重。

西里厄斯察觉到不对劲,起身点灯,往小巡护员脸上一探。

艹,红的都快烧成猴子屁股了!

他心里咯噔一声,手再往脑门上一贴——

这种事情居然会出现在帝国人的身上?!

要知道,就连刚刚降世的婴儿,都会本能地使用精神力护体!

即便是存在脆弱期的皇室,那也是因为觉醒而并发了远古基因中的缺陷,才导致无限趋近并持久呈现虚弱状态,但也不至于像荀桉现在这样,烧得跟铁炉子似的,浑身发烫。

而西里厄斯之所以知道这种病症,还是听奈瑟尔曾经提起过,他当即打开光脑,拨出通讯。

此刻首都星刚过六点,奈瑟尔坐在早餐桌前,叼着一根芭比粉的营养液准备往嘴里送,忽的一个通讯打来,吓得他差点没把手上的东西砸了。

“皇太子殿——”

“发烧怎么处理?!烧到了三十八度二,怎么降温?!”西里厄斯连珠炮弹式地提问,只吼的奈瑟尔一愣,半边耳朵嗡嗡作响。

“什么,发、烧?”

“你以前说过的,古地球人流行的那种病症!”西里厄斯盯着找了半天才翻出来温度计,死死地盯着上面的不断闪动的红色数字,黑色瞳孔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猩红,“是荀桉,荀桉夜里在发热,现在已经有些意识不清。”

奈瑟尔一下子支棱起来:“你先把语音通讯转成视频,镜头对准给我看看,说不定是精神力堵塞——”

镜头唰的就蹦了出来,奈瑟尔一下子被噎住,然后见了鬼似的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还真是发烧啊。”

荀桉的皮肤上并没有精神力紊乱的纹络,只是脸红得吓人,浑身发抖,一会嘟囔着冷,一会嘟囔着热,要不然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呓语,急得西里厄斯手足无措。

奈瑟尔回想着以前在医书古籍上的记载,远程指挥西里厄斯:“倒盆温水,用毛巾打湿给他擦拭脖子,腋下,前胸和后背。”

西里厄斯拧好毛巾的动作一顿:“全都要擦?”

奈瑟尔这些天直播一集也没落下,已经成为荀桉妈粉后援会的一员,此刻恨铁不成钢道:“想什么呢?人都烧成这样了还不赶紧动手!等烧傻了就救不回来了!”

西里厄斯一听,咬着牙从背后托住荀桉,解开了他的衣扣,然后用被子裹着,擦完一半,再把露出来的地方塞回去,再换另一半重复擦拭。

“笨手笨脚!”奈瑟尔已经完全忘了西里厄斯的金贵身份,只关心他家桉桉崽怎么样了,等皇太子紧抿着嘴来回擦拭了好几遍,才急急问到,“怎么样,温度下降了吗?”

西里厄斯一边搂着睡得极不安稳的荀桉,一边用测温枪扫了一下,面色难看:“三十八度。”

“降了就好,说明有用,你继续擦。”奈瑟尔松了口气,随即奇怪起来,“帝国人怎么会发烧?精神力再弱也不可能啊。”

“这怕不是八百年来全帝国唯一一例。”

荀桉仿佛置身火炉,每一处都烧的难受,一边小声哼唧着,一边往西里厄斯的沾了水的冰凉手背和衣服上贴:“唔,别动。”

而西里厄斯整个身体都是绷直的,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放松下去过,除了顺势接住不知道还能怎样,僵硬转脸:“除了擦拭身体还有什么?”

“药物。”奈瑟尔扶了一下金丝单片眼镜,“但很遗憾,帝国目前生产不出这种药物,因为详细的配方已经失传。”

“毕竟古地球时代太过久远,古地球人已经灭绝了。”

西里厄斯没有回答,他隐隐有种预感,觉得答案就近在眼前,但一切还是要等到荀桉清醒了再说,而现在……

荀桉异常黏人地抓住了他的衣角,说什么都不肯放,甚至还变本加厉地往上蹭,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抽抽噎噎的,像是把他当做了哪位熟人的替身:“别走啊,相信我好不好。”

“你……”西里厄斯心底骤然一沉,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扣住了床上的被单,力道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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