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开始(1 / 2)

空打开手机。

“Boss,最后一批流出的药物回收完毕。--Gin”

案件结束后,少年独自一人坐在游乐园的长椅上,看着眼前热闹欢快、好像无事发生的场景。

拖家带口出来玩的人群,三三两两行进着。父亲双手拿着爆米花桶和冰激凌,肩膀上快乐的小男孩左一口,右一手,吃得不亦乐乎,小女孩高举着洋娃娃和彩色飘带,牵着成年男人的衣角亦步亦趋,贤淑的母亲则跑去买票回来了,看着这幅场景,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

就在这时,一束烟花升起来。缤纷的光焰点亮了黑色幕布,也掩盖了某处枪响。

为什么要选在游乐园?焰火的轰鸣和人潮的喧闹正是最好的掩护。

嘉年华的音乐还在不休地播放着,空看了眼旁边的旋转木马,站起身,有些机械地把手机塞回裤袋,准备离去。

但一个浮动的倩影吸引了他的视线:乌黑的长发飘摇在夜风里,熙攘的人群间,少女不知所措地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毛利兰绞握着双手,不安的眼神对上了他的,她眼睛一亮,主动朝少年的方向跑来——

“空君,不好意思!请问你有看到新一吗?”少女的焦灼足以溢出,即使慌张,那双纯真的眼眸也充满着善意的期盼。

空睁大了眼睛,这使他看上去有些无辜。

但也许是想起在飞车上少女握住自己肩膀的力道,他费心多问了句。

“你和工藤新一走散了吗?”

“是的!请问空君你刚才有看到新一他吗?我到处找不到他的踪迹!”

“你等一下。”

金发少年冷静地审视一番周围环境,然后找了个参照物。他照着旋转木马的售票亭一指,对少女说:“你可以往那个方向找,然后我找这边,过段时间后不管有没有找到工藤新一,我们都在这里会合。你觉得怎样,毛利小姐?”

“好的,真是太感谢你了,空君!”

毛利兰没有注意到,金发少年抿了抿唇。

然后他们就这样朝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分散开来,空在人群的迷宫中跑了几步,步伐又悠闲自在起来。他东拐西拐,很快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确认不存在摄像头之后,他仿佛任何一个玩够了游乐设施后出来散心的高中生那样,倚靠在墙面上,翻开普通的诺基亚,拇指敲打键盘,编辑了一条信息。

“把上线解决掉,不要留尾巴。--Boss”

数着可能消音的枪声,五秒过后,空得到了回复。

“收到。--Gin”

空压低了唇角,垂下的眼神有些暗沉。他打开手机里装备的另一个功能,东京都的地图网络,折射在金棕色的视网膜上:一个标注着“Gin”的定位点,随着地图的放大,出现在游乐园区域的东南角,而且正在移动。

少年一眼就看出,那是个能把猎物逼进绝路,又能迅速撤退的绝佳陷阱,游乐园修建之初因计算失误留下的、无人问津的交通巷道,不存在监控摄像,也根本不会有游客经过。

离这里也就两步路。

如果他想得没错,毛利兰和工藤新一的距离可以说是擦肩而过。

而他,则会是这对情侣被迫分别的始作俑者——

少年的嘴角翘了翘,隐约像是自嘲。

他收起手机,随便塞进裤袋,然后掀起卫衣的兜帽,盖住了那头显眼的金发,就这样漫步似的,走向那个注定发生某些灾祸的暗巷。

死亡原因和经过,他和Gin都已经替工藤新一想好了:有名的高中生侦探,目击本地.黑.帮.交易现场,被迫服用某种未知的杀人毒药死亡。新闻会追悼天才的陨落,正义将永远牺牲这样一位使者,来涤荡和裁决这世界的黑暗。多么偶然的意外,生活中这样平庸的桥段,简直随处可见。

如何能与福尔摩斯在莱辛巴赫瀑布的那一跃相比呢?*

“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空喃喃一句。

也许虚构的人物的确会为平淡的生活增添不少乐趣。

Gin没有再回应,或请求他的指示。遇到任何情况他都会机变应对,想必遇到了高中生侦探也一样。

空沉吟片刻,拉低帽檐,并戴上一副青蓝色的墨镜,这样,他的瞳色就从棕黄变成了浅绿。尽管面孔的特征并没有改变,但他有自信以这样的身份出行,所以那无伤大雅,或者说,这也可以被理解为给予正义使者的小小挑战。

他相信自己迟早会被识破的,但真相永远无关紧要。

以真相作为自己信仰的侦探,也迟早会迎来这一痛苦的觉悟。

这世界是畸形的……而他需要一个见证者。

没错。就像莫里亚蒂需要一位福尔摩斯那样,乌鸦,也需要上演一出独属于自己的戏剧。无关真实,纯属童话。唯有这样,他才有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

空仰头,看了看天空。

他做了个口型——“我知道你。”(IknOwyou.)

随即,少年的背影隐去。他注视着追着Gin等人的侦探尾随他们进入暗巷,然后轻松自在地走向剧情即将发生的地点,一切开始的源头:变小的年龄、不存在的侦探、某个发生犯罪的谜之地点与案件。

游戏开始了。(Thegameison.)

破案后,工藤新一还在想刚才那名少年的事。

刚开始急于发掘线索和救人还不觉得,等事后再思索,年轻有为的侦探越发觉得这名少年有些扑朔迷离。

首先,为什么来游乐园?虽然轻生的行为给足了充分的借口,但除非游乐园的云霄飞车对他有特殊意义,否则少年没理由选择来到这样一个特殊的地点。正相反,他惧怕乃至厌恶云霄飞车这样的项目,可能不仅仅是恐高,这些都能从他的表现中看出。

推理最注重行为动机,但一个惧怕或厌恶云霄飞车的人,又为什么执意要来这个地方呢?而且在多次劝阻后,仍然坚持登上飞车?

其次,命案或许与少年没关联。因为这些人之间不存在任何联系。但令人怀疑的是,异国的少年与那两个黑衣人同时出现在了云霄飞车上:他自然注意到了黑衣人同样是异国的长相,那头银白的长发是如此显眼的特征,工藤新一不可能忘记。

然而,如此年轻与自己同龄的孩子,又会和这种明显的.黑.帮.犯罪有何关联呢?这种可能性,实在难以想象。对此,他缺乏更多的信息来推理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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