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玷污血杯1(1 / 2)

我的精神紧绷,不得已拿出了父亲生前送我的老式猎枪,我把猎枪抱在怀里,从被褥缝隙注视着周遭的一切动静,外面有一声没一声的打着雷,闪电照进屋子,明一阵,暗一阵。

我朝落地窗外看去,借助闪电的光芒,能看见不断飞溅雨水的草坪以及那条泥泞小路,路上没有出现马车,也没见到马或人的脚印,但那几棵歪歪扭扭生长茂密的细长歪脖树,却始终容易让我联想起一些可怕的东西,仿佛从那片树叶的缝隙中,真能露出来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我的心几乎被提到了嗓子眼上,渐渐的,我似乎听见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夹杂着打雷声,谱写成了一种充满侵略性的可怕乐章,不断的向我逼近。

正是在这时候,有人敲响了我卧室的门,门外的人问道:“西蒙,你还好吗?我刚才听见你卧室的窗户好像被风吹开了,现在外面的雨可真大,但愿雨水没吹进屋子……”

是母亲的声音,可我依然没有回应,直到门把手被拧开,一个身影从门缝里探出了个头来,并继续说道:“我可怜的孩子,让我帮你把窗户合上吧,否则待会会着凉的……你已经睡着了吗?”

我抱着猎枪,把头埋在被子里连大气也不敢出,眼睛通过一条缝隙观察,直到我看见那个身影完全的走进我的房间,并且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床前。

我隐隐听见了奇怪的咕噜声,像是被煮至沸腾的水壶,随着一道闪电划过,一道白光照了进来,正是在这一瞬间,我赫然发现自己床前站着的根本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一个可怕的怪物,它的面貌像是拼凑出来的一样,有一张血肉模糊,仿佛受到过百般摧残与玷污的面孔,它同时又拥有与食草动物类似的长满毛发的蹄子,躯干则像是无数打满绳结的稻草,在那些绳结的深处,透着一道道密集的目光,好像藏着有无数双眼睛。

我真不知该如何形容那个生物,但我唯一可以确定动物便是————它绝不可能会是我的母亲。

“西蒙,你睡着了吗?”

它一边发出我和我母亲一样的声音试探着,一边朝我接近。

窗外的闪电每闪过一次,它便离我更近了一步,在闪电掠过三次后,它短暂的消失了,随后又突然在我的床头出现,这一次它凶相毕露无疑,约有九英尺高的身躯猛地朝我扑了过来,也就是在这时候,我握紧枪柄,掀开被子,把枪口抵在这怪物的胸前开了一枪。

随着砰的一声,怪物发出一声哀嚎便用血淋淋的手臂捂着胸口,仰躺着倒了下去,但我仍紧握住猎枪不敢懈怠,过了好一阵子,在确定它已彻底死亡,断了声息后,我才敢用颤抖的手将煤油灯点燃,好让油灯照亮这怪物的躯体。

然而,当火光照向地板,我想要仔细打量的时候,望见的却是自己的母亲,她正面无表情的睁着眼睛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我。她穿着白色睡衣,胸前却被鲜血渲染成一片殷红,血液也跟着缓慢的流向地板,我伸手去触摸,发现她早已没有了呼吸。

那时候,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不敢相信这一切,无法置信自己竟然亲手枪杀了自己的母亲。

即便是多年以后回想起这件事,我仍会在悲痛与悔恨中掺杂几分疑惑,始终想不明白当晚看见的怪物,怎么最后又会变成自己的母亲?难道是父亲的离世令我在过度悲痛中产生了某种幻觉,亦或者正如疯人院给我下的诊断,是某种精神疾病所致?

说起疾病,我曾有个多年未见的儿时玩伴,他属于另一个家族,在商业上与我们家族有所往来,所以在还小的时候,我们一家总会时不时到访他们的城堡。奇怪的是,他们家族每个人几乎都有相同的一个特征,他们脸色苍白,眼眶深陷,蓝色眼眸里总是充满着一种深沉的忧郁情绪,而这抹忧郁,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加深,我的那位朋友,连同他的妹妹,也从小便在脸上带上了这种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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