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禁忌物729(2 / 2)

现存于世的书籍,大多是由后世的学者撰写,他们对于那部分的历史,也只能是通过结合各种各样的传闻,推演与猜想得出的,至于那段不可思议的历史,即便只是通过想象,也实在过于疯狂和怪诞了些,甚至诡异到就连学者都不敢相信其中一些惊世骇俗的传言。

要知道,根据非凡战争的种种传闻,在那个时期,非凡者的数量呈爆发式激增,能看到诸多堪称不可思议的现象,在那个时候,大量的非凡者与危险的禁忌物被投入战场,如果亲临战争的话,便会看见肢体再生的奇迹,看见有人从胸膛取出一团烈火,看见有人牵引雷霆,看见有人用吟唱的诗歌召唤出几十把穿心的光剑。

那些非凡者,他们不仅能投掷出火焰与雷电,他们还拥有铜墙铁壁一般坚硬的身躯,拥有凝聚为实质的强大意念,战场上的一切混乱而无序,鲜血横流。那是个滥用力量、滥用药物,充满诅咒的时代,人们为了获取非凡之力,不惜付出血的代价。

一个个镌刻了灵舍密刻的平民就这么被推上战场,他们还为失血过多的伤员输入脏血,就连战场上的死尸都被他们加以利用。为了使自身感受不到疼痛,并激发亢奋的情绪,他们甚至还派发了忘死灵药以及弱化版的副作用激增的兽性血丸。

为了赢得那场战争,旧帝国在地下墓穴秘密进行造神实验,他们妄想用最恶毒、最卑劣、最残忍的手段制造出一个受他们掌控的,能横扫战场的人造的古老之神,他们收集禁忌品,收集非凡者的尸体,并寻来一颗鲜血淋漓的“大心脏”,他们将那些肉体与尸块缝合为一体,制造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怪物,那怪物没有意识,也没有思想,它的诞生是个错误,当它被唤醒的那一刻,身边的所有人都被它那强大的力量所刺激的发疯发狂,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婴儿哭啼声,哭喊着母亲。

它被认为是古神的子嗣,一旦生长,很有可能改写世界当时的格局,但它最终还是被一位潜伏在地下墓穴的猎人扼杀在了摇篮。

那位被后世称为“屠神者”的猎人,根据传言的描述,他似乎是个手握熔炉重锤的硬汉,拥有强健的身躯,他有半张脸充满皱褶,那是被火焰烧掉一层皮后重新生长出的皮肤。

他戴着一顶锈迹斑斑的镂空的头盔,并用一块黑布蒙住口鼻,他的眼睛发绿,身上裹满绷带,绷带中又不断的往外渗出鲜血,而在他裸露的右臂上,有一道特别的灵舍密刻的痕迹。

他绝对是无数传闻中一位让人印象深刻的猎人,遗憾的是,没人知晓他确切的姓名。

需要说明的是,后世的学者在探讨那些早已远去的历史时,总避免不了加上点自己的想法与想象,这便导致很多传闻或典籍真假参半,例如有历史学者在自己的书中,将非凡战争描述的宛若一场波澜壮阔的神话史诗。同时又有学者表示,那是一个黑暗且落后的时代,很多重要战役实际上是在黑灯瞎火的深夜里展开的,而在深夜,最明亮的唯有烽火罢了,至于那些非凡者所施展的法术,无非是一些带有剧毒的药粉或白磷。

当然,他们的确在上战场时服用过刺激精神和感官的药物,那些药物能令他们感觉不到疼痛,从而悍不畏死,但这也给战争后期的惨剧埋下了隐患,到了非凡战争后期,很多人死于伤口感染以及其他并发症,这点可以明确,当时有一种因输血导致的疾病,名为“血灾”。

血灾这种疾病通常表现为全身性的大面积淤血,并伴随有莫名的灼烧与刺痛感,接着肢体末端开始坏死,手指、脚趾先是肿胀、脓血,软组织腐烂,直至皮肤像蓓蕾一样绽开,露出里面黑色的骨头,最后各脏器功能衰竭,不可逆转的走向死亡。

值得一提的是,在血灾早期,人会表现得格外精神亢奋,往往还伴有一些含糊不清的低语,这一切都是因为输入了来历不明的血液导致的,至于后来那些被送上战场的脏血瓶,则是由一位很善于推销的商人提供的。他自称是一名医生,游走四方,常年向病院或镇上的人们推荐来历不明的血,声称这些血液可以治疗失血过多,并能带来短暂的愉悦感,最关键的是,这些装在玻璃瓶里的血液,价格极其低廉。

他通过贩卖这种脏血,在非凡战争中发了一笔横财,等到血灾爆发,人们却再也找不到他了,他早已带着赚来的金子逃之夭夭,从此不知去向。可但凡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便很难再忘掉他,他是个很特别的人,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他长了个鹰钩鼻与发黑的尖嘴唇,以及稀疏的头发,招风耳。

他戴着一副单框镜片,身体就像充满气的橡胶手套那样肥胖。他常年驾驶一辆挂满血瓶的马车,向诊所兜售来历不明的血液与绷带,没人知道他来自什么地方,只知道他因此赚的盆满钵满。自从血灾爆发后,从他那购买过血瓶的人都恨死他了,人们四处打听他的行踪,发布高额赏金的通缉令,却发现这个人好似人间蒸发,他再没有出现过,从此不知去向。

很多传闻和故事并没有个确切的结尾,而那些最终不了了之的结局,反倒更具有可信度,人们在人为编撰的故事中,总习惯性的给故事加上一个开头与结尾,殊不知真实的历史是以片段式的方式呈现,就像一双双眼睛,这双眼睛看到了这副画面,那双眼睛又看到了另一个角度,它们是不完整的,是支离破碎的,只有把它们杂糅在一块,拼凑起来,才可能得到一个相对完整的事件的经过。

注意,是相对完整,相对的,真实的历史仍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历史仿佛具有可塑性,故事与传言可以被改编,在当今这个谣言四起的年代,哪怕是真相都显得过于虚伪。我听过了太多假话与真话,但我很难分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有时甚至连说谎者本人都没意识到自己正在真诚的说着假话。

我似乎逐渐理解那句狂人常挂在嘴边的话,我们生活在谎言中,天空则是最大的谎言。

天空是个谎言。

抱歉,我的思绪实在飞的有些远了,我总会在独处的时候不可遏制的胡思乱想,各种猜疑,各种幻想将我暂时带离了这个世界,直至偌大的红色太阳在扭曲的空气中沉重缓慢下沉,旋即消失不见,随后暗淡阴沉的暮色莅临,一股冰冷的风吹来,将我的思绪瓦解。

我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下肢有些僵硬、发麻,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用一根火柴舔燃了随身携带的油灯,随着火焰升起,灯光将我的影子投射在墙面上,我回首望去,那影子像个放肆的魔鬼一样摇曳,有种挑衅的意味,我长出了一口气,来到康本河边上,独自面对那如水般死寂的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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