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禁忌物729(1 / 2)

我把耳朵贴近墙面,果然听到了她们祖孙俩在另一个房间的对话:

“雪莱,是时候让那年轻人永远的沉睡了,在他尚未察觉之前,照我的话去做,明天就把药粉混进他的汤碗里。”

“奶奶,我们不该这么做,西蒙不是坏人。”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那个年轻人谎话连篇,他根本不是学生,我想你应该早看出来了,他那隐隐透出阴险狡黠的眼神,可不是一般学生能学会的,别信他的话,他在蛊惑你,当心被蒙骗。”

“可我……”

“雪莱,你要听奶奶的话,这世上只有我不会害你,也永远不会欺骗你,你是我的孙女,最终也将成为我的继承者,无论如何你得听我的。”

“可是奶奶,我从未拥有过朋友,我不想失去唯一的朋友,我知道他为了博取我们的同情和信任而撒了谎,可我相信那也是他的无奈之举,我们应该放过他。”

“雪莱,难道你忘了,我们和他是不一样的,我们的血脉已经岌岌可危,我们时刻面临被猎人追杀的危险,我们的奥术也即将失传。如果你相信一名外乡人,就像我们的祖先收留一位迷路的猎人那样,那么……你知道的,你知道后果!迟早会有那么一天,当他发现我们的非凡之处,他便会想方设法的从我们身上谋夺那股力量!我们已给足了他关怀,没让他冻成冰雕就已经足够仁慈的了,现在是时候让他付出点什么了……乖孩子,听我的话,照我说得去做。”

听到她们的话后,我便再也睡不着了,我的眼前浮现出了前些日子偶然发生的一幕,当时正在制作午餐,我在一旁给雪莱打下手,洗洗菜什么的,我们一边谈天说地,一边忙着手上的动作,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雪莱发出了“啊”的一声,等我回过头去,便看见她放下手上的刀子,刀刃上还带有几滴鲜血。我下意识的认为雪莱受伤了,看她的神情,也的确很像受伤的表现,她皱着眉,盯着自己的手心。我抓起她的手腕,想帮她包扎伤口,可我找了一圈也没从她手上发现任何的痕迹,我甚至以为受伤的是另一只手,等我想再帮她看另一只手时,她却有些慌乱的后退了一步,并表示她没事,我也就只好作罢。

现在回想起来,这件事实在有些蹊跷,再结合她们的对话,我便感到脊背发寒,于是在第二天一早,我就收拾好行李,站在门口,向她们表示我得走了。她们祖孙俩明显的一愣,但旋即又似乎都明白了什么,当时奈蒂尔婆婆看我的眼神明显有些意味深长,她显然意识到我很可能偷听了她们的对话,但她并未表现出来,脸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和蔼的笑容。站在一旁的雪莱在听到我要走后,神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她手捂胸口的长出了一口气,随后有些依依不舍的亲自为我打开房门。

“西蒙,你还会再回来吗?”奈蒂尔婆婆询问道,似乎在确认某件事情。

我面露微笑,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紧张与敌意,颇有些释然的道:“抱歉,奈蒂尔婆婆,这里的冬天实在太冷了,我想我不会再来了,不会再到绯罗厦。”

我想表达的是,我对她们没有威胁,我并非居心叵测的坏人,为了证明这点,我将永远的离开绯罗厦,同时我也会永远的保守这个秘密。

奈蒂尔婆婆给我递来一件自己亲手织出的毛衣,并嘱咐道:“路上注意保暖,注意安全。”

我点了点头,来到门外对她们说道:“我会想你们的。”

“西蒙,我也会想你的。”

雪莱眼里似乎出现了点晶莹的泪珠,表现得很是不舍,我们为彼此送上了一个拥抱,雪莱的身体很温暖,脸颊甚至有些滚烫。随后我又拥抱了奈蒂尔婆婆,她踮起脚,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我就像一位离家的年轻人那样,与自己的亲人做着最后的告别。

我们似乎都在对彼此说谎,却也付出了彼此的热诚,就像脚踩在冰面上那样如履薄冰。我不知道自己如果留下来,会被她们如何对待,或许我会成为倒霉的牺牲品,因为在那个时候,我已经下意识的认为她们是女巫了。

我实在不愿承认她们是女巫,可我实在又找不出别的合理的解释,女巫,这是个既让人觉得可怕,又相当可悲的字眼,让我想到了书页插画里那些被脱光衣物,被剥夺了尊严的被架在火刑架上受审判的女人,让我想到了传闻中那些被冠以“女巫”之名,饱受堕落贵族摧残,最终死在莱茵河的少女们。

我理解她们为何如此敏感,女巫群体经历过一场灭顶之灾,先是旧帝国的堕落贵族要猎杀她们,接着是受癫狂之王差遣的猎人,当然,那是由于癫狂之王精神失常做出的错误的决定。在那个时期,由于她接二连三的犯错,令无数无辜者丢了性命,在那个时候,诸多教派和学派被视作异端,就连作家、诗人、画家等文艺工作者,都遭到打压或被审判,许多当时有名的学者因此锒铛入狱,这一切悲剧应当归咎于那个错误的禁令,那个由女王颁布的愚蠢的禁令。

即便在后来,癫狂之王幡然醒悟,使文艺得以复兴,使其它教派得以立足,可还是太晚了,那个愚蠢的禁令毁掉了大量的知识载体,也就是从那时起,历史出现了断层的现象,关于非凡战争,以及非凡战争前期,包括关于瘟疫战争时期的记载,都遗失大半,关于那一部分的历史因此模糊不清,人们也就只能凭借各种传闻知晓一二。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