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北漠48(1 / 2)

薛赋惜负伤在府里将养了几天,听学暂停,焱雀想见他,又不敢登门拜访,整天在羽衣营操练完后无所事事,就到禁军校场去打架赌钱,她打架也不伤人,点到为止,赢了范柏胜,唐风等一众不信邪的人一大笔钱,今日还赢了唐风的家传玉佩,定都侯府的马车上,她把玩着玉佩,想起唐风欲哭无泪的样子就笑得合不拢嘴,柳珘鄙夷道:“你很缺钱吗?”

焱雀道:“你不懂,这不是钱不钱的事,你以为范柏胜他们和我打架是为了赢我的钱吗?这是胜利的喜悦和满足感,钱只是彩头而已,谁让他们技不如人呢”。

柳珘评价道:“歪门邪道”。

焱雀道:“我和爹爹在大煌境内游历时,可是凭着这歪门邪道才不至于天天风餐露宿,我还做过打手,专收钱替人打架,我要价公平的很”。

高仓巍道:“你别说了,也不嫌丢人”。

焱雀道:“这有什么好丢人的,凭本事吃饭么”。

高仓巍道:“你喜欢打架,刚好,三月的桀山春赛,你去请示战掌事,代表羽衣营出战吧”。

焱雀好奇问道:“桀山春赛是什么?”

苏一心道:“桀山是皇都以东百里外的一处山谷,地域宽阔,有森林有草场,皇家围场就设在那里,每年三月,陛下都会召集朝臣举办桀山春赛,春赛分文争和武斗,文争比的是谈今论古,诗词歌赋,由国子监主持,武斗比的是骑马射箭,擂台演武,由禁军主持,世家子弟年满十五便可参赛,每年都有不少出类拔萃的少年在比赛中获胜而为天下知,最著名的就是薛先生,博览群书,巧言善辩,技艺通达,一人战群儒,还有就是齐统领,当时双手刀剑之术可谓遍无敌手”。

焱雀惊叹道:“薛先生自不用说,齐统领双手刀剑之术是什么意思?”

柳珘道:“就是说他与人对阵时,如对方持刀,他便右手使刀,如对方仗剑,他便左手使剑,是个难得的刀剑精通的行家”。

焱雀道:“诶哟,可厉害了,所以薛先生和齐统领都是在桀山春赛中一鸣惊人而被陛下看重,之后一步一步走到今日之地位吗?”

柳珘和苏一心点了点头,高仓巍却道:“天资聪颖,技艺超群只是其中一方面,最难得的是两位都肯下苦功,薛赋惜起初也并不是太子师的不二人选,桀山春赛后他便任职国子监,酷爱钻研古卷,我手里都还有他费心修补恢复的兵书,他还主持国子监把大煌自延光五年起提出的兴国策略编写成了《大煌国策》,至今这本著作都由他负责根据国情朝局的演变不断精进改良,他是励精图治之人,担得起浩荡皇恩,配得上太子师之名”。

“齐轩岳是在叶新塍手底下一步步走到今日的,他虽在当年的桀山春赛中一战成名,当时也只获得了一个收编禁军的名额,齐氏皆文臣,武将他是独一个,入禁军后也并不受待见,处境还不如现在的你们,可他也并没有气馁,禁军里最苦最累的日子他都捱过,只用了五年便精通调军布防,有时他的布防演练连叶新塍都自愧不如,禁军里他是数一数二的后起之秀”。

焱雀“啧啧”两声,道:“你这么推崇他,就不怕他取而代之”。

高仓巍“哈哈”一笑,道:“我怕什么,我如今是定都侯,底下人若是优秀到了可以取代我的地步,我挂个闲职逍遥自在不是更好,再说了,齐轩岳是将领贤才,我带出来的学生莫非就差了么”,说罢横眼瞧着柳珘,苏一心,又道:“你们说是孩子,今年也满十七了,再过几年便要及冠,未来之路如何,该早做打算”。

柳珘忙不迭的点头,他是将门之后,他的眼前铺展开的是一条通往功成名就的光明大道,苏一心眼里却满含迷茫,焱雀发觉他的不自在,道:“苏哥哥,你要是没什么打算,跟我一起逍遥天地间吧,姨娘说过,人生在世,应当肆意精彩,大煌宫终是天地一隅,甚至整个大煌都是天地一隅,我们可以一起去北漠,去南海,去西疆,徜徉天地,做这天地间的逍遥客”。

苏一心被她说得怦然心动,眼前仿佛都能看见黄沙漫天的北漠,碧浪滔天的南海,崇山峻岭的西疆,虽然这些都曾是他从诗词话本中滋生的幻想,此刻却因焱雀的话而变得明朗真实起来,他听得最真切的便是那句“我们可以一起”,眼前铺展开的是无边无际的天空和大地,身侧有焱雀同他并肩而行。

高仓巍突然道:“说到北漠,我想起件大事,北漠王那冶力上书陛下,开春后,北漠将派大王子那羌及小世子那都东来朝贡,估计能赶得上桀山春赛,听说王子带来了精锐百人团,北漠是大煌的属国,我们是东道主,少不得要切磋一二”。

北漠地处大煌北方,辽阔的疆土上分散着大大小小三十六个部落,原本没有王室统辖,大煌延光二十六年,𡵞谷部作为三十六部中最强大的部落,首领那冶力领军横扫北漠,吞并其他三十五部,组建了北漠王朝,自封北漠王,纠集十万大军进犯大煌,与大煌边防军边境奋战三年整,史称戍边之战,北漠军队最终被大煌边防军击溃,退回北漠深处。大煌元襄五年,北漠部落内乱,北漠王求援大煌,元襄帝派边防军五万深入北漠,助力蛮王平定内乱,北漠归顺大煌,成了大煌属国。

焱雀道:“好复杂,要干嘛呢?”

苏一心道:“要和北漠人同台对垒了,不能输,也不能一直赢”。

柳珘道:“北漠人是出了名的粗犷蛮横,皇都这些细皮嫩肉的世家子弟,真不一定打得过,我在曙城时就曾见一个北漠的彪形大汉比武时一掌把一个大煌武士拍飞出几丈远,倒地不起,后来据说瘫痪了”。

焱雀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一掌致人瘫痪,那得是多强的内力啊?”

柳珘道:“那不是内力,那是与生俱来的神力”。

苏一心道:“这很麻烦,大王子的精锐百人团入驻皇都,对皇都的安定会造成很大的威胁”。

高仓巍道:“你说到点子上了,王子带来的定是自己精心培养的亲兵,百人虽不致乱,却会给禁军添很多麻烦”。

焱雀道:“那你当如何呢?”

马车停在定都侯府门口,高仓巍边撩帘下车边道:“当然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我听说除了王子的精锐百人团,世子也带了五十余北漠武士,北漠王一共三个子女,长子那羌和长女那兰斗得你死我活,小世子那都和自己的长姐一个阵营,同大王子水火不容,你们猜,这次小世子千方百计要跟着来,是为了什么?”

焱雀跳下车搓着手道:“当然是来使绊子的了,大王子要是有点轻举妄动,都不用禁军出动,他估计第一个拔刀跳出来大义灭亲”。

苏一心道:“即便大王子规规矩矩,小世子也会见缝插针,栽赃嫁祸,若是能把大王子一举搬倒,他还可以从中获得大煌的支持,一举两得”。

柳珘道:“有意思,我可太想早点见这兄弟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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