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2 / 2）

感觉有点冰凉轻轻掉在身上了。韦稻谋抬头看去，一片片白色的逆着灯光洒下来了。

下雪了啊，还挺突然的。明明天气预报也没说会下雪，还真是一个惊喜呢。

雪很小，小到还没有落到地上就化成雨了。地面不会记录它们的浪漫，相机有留不住它们的风采，只有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才会静静体会这细雪。

虽然南方基本不会下雪，但韦稻谋第一次在这里看见雪时并没有很惊喜激动，只是很平静的感受着上天的碎片降临。真的心情会变好。

这么小的雪应该用不着打伞的，淋着雪反倒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至少比雨要柔和多了。

邹梁也是带着一身雪回来的，身上还带着一些没完全化掉的雪片。在发丝间有一些晶莹的雪，进屋也很快就化了。

头发好像有点长了，都快挡住眼睛了，确实该理发了。不过也好，正好可以遮住伏在左边眉毛上的胎记了。

“啊，韦医生，”邹梁看见刚从屋里出来的韦稻谋，“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韦稻谋没再扎着头发，平时只有要工作才会梳上头发的，在家里时就随意多了。

他笑着说：“怎么了吗？”韦稻谋看着邹梁，好像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了。看来是决定要好好生活下去了呢。

“我想去上学，”邹梁坚定的说，“学习什么我都可以。就是……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个学校？学费什么的我可以自己用打工的钱，你不用帮我出的。”

“学费到不用担心，我可以给你交，虽然我看起来不太宽裕吧，但供你上学还是足够的。你的钱还是自己好好收着吧，毕竟你挣钱也不容易。”韦稻谋说，“学校我也帮你打听了一下，还是能去的。”

“只不过要去的话，你自己要先自学一下，”韦稻谋给他解释道，“毕竟别人都学了一个学期了，一去了就直接是下学期的内容了。对了，这还有开学考的。”

要上学的话就必须先自学一个学期的东西，以避免到时候还被落下。而且还有专业课的知识要学，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知识。

“怎么，能做到吗？”韦稻谋笑问。

邹梁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可以的，只是真的麻烦你了。”

“哈哈，那到没什么关系，”韦稻谋笑着说，“对了，你想学什么专业？”

“我也不确定，”邹梁说，“什么都可以的。”

“我还是比较建议选医护专业的。”韦稻谋说，“因为我有同学在附近的职高当老师，就是教的医护专业。”

“可能还比较方便吧，关于学校的事就是他告诉我的。而且别的专业的话我好像也没办法在专业知识上帮助你多少。”韦稻谋说，“当然了，也不是非要你选这个专业，主要还是看你的个人意愿。”

“那……就医护吧。”邹梁说，“我会努力的。不会让你的帮助落空的。”他还是蛮害怕的，怕自己不争气，辜负了韦稻谋的一番好意。也怕自己会理所应当的接受这一切。

“这是你自己的事了，”韦稻谋温和的看着他，语气里却带了些严肃，“不必为了我去学习，不要认为对我有所亏欠。你的努力与否与我是否愿意为你帮助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韦稻谋接着说，“你也放心，我不会因为你不足够努力而不帮助你。我不会剥夺你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谁也不可以。”

邹梁看着他，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资助施舍了，他管这叫做“权利”。

韦稻谋没有看邹梁，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好了，我会提前跟校方联系的，顺便给你弄来些上学期的教材。”

“啊，谢谢，”邹梁忙说，“谢谢你。”

韦稻谋摆摆手，“不用这样的，没多大事。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你只要做你想做的就行。”

邹梁点点头，也在慢慢思考着他刚刚说过的话。

初雪的夜配上来的正好的供暖，安静而又温暖。没有什么能比这种恰到好处更能安稳人心了。

路灯下的雪片倒是晶莹，虽然灯光不那么亮，但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