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迟来的花棉袄(1 / 2)

自第一次订婚失败了以后,大概有两年的时间,盼弟都再没有谈过结婚的事。渐渐地亲朋也淡忘了家族里似乎还有个没有结婚的大龄青年。但到过年的时候,这件事又渐渐浮出水面,被他们当做聚餐时的佐料。

所以,盼弟不像小时候那般喜欢过年了。也许是心境不同了,年味随之也淡了。小时候人们准备年货的那种谨慎认真劲已经没有了。似乎是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们却越来越懒了,过年的一切用品都可以通过半成品来应付和凑活了。

盼弟还记得每逢过年,父亲母亲以及姐姐弟弟和她去集市上赶集的日子。不管购买什么,他们总是挑选得那么仔细,货比三家。而当时,他们买回来的物品总是那么的珍贵以及恰到好处。母亲一样一样儿地把买回来的物品一个一个地加工好,然后分门别类地储藏起来。吃的物品一点也不浪费,似乎努力坚持一下,一直都能吃到过完正月呢。

而现在,二十一世纪一十年代多了,塬野上人们的生活条件都好起来了,但凡能想到的物品人们几乎要么在实体店购买,要么都可以通过网购买得到了。各种半成品拼凑起来的年味儿自然而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盼弟还记得小时候每年快到农历十月份时,母亲买回来的的确良小碎花的布料给姐姐和弟弟缝制棉衣的场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耿耿于怀,那件她永远也没有份的崭新的透着新布料香味的小碎花棉衣。那是对一个排行老二同时上面还有一个姐姐的女孩的不公,而这种不公深深地在她童年的影子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也留下了自卑,留下了遗憾。

今年过年,盼弟看着堂嫂燕弟和堂弟小刚婚后生下的女儿穿了一件红色小碎花的棉衣,那两个小麻花辫随着蹦跳的小身躯上上下下跳跃着,多么欢快和幸福。盼弟想,这个可爱的小侄女多么像她小时候哦。只可惜她从来也没有穿过崭新的棉衣,更没有因为穿着崭新的、有着自己喜欢的小碎花图案的棉衣而自豪地摇摆着两个小麻花辫一蹦一蹦地跳跃过。

她随口说了一句,“真好看的棉衣,谁给你买的啊?”

“姑姑,是我妈妈给我做的。”

“哦,是吗?你可真辛福,姑姑小时候都没有穿过呢。”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盼弟母亲说,“谁说你没有,你小时候是光着长大的吗?”

“就是没穿过新的嘛,我都是穿我姐姐的旧棉衣。妈,你真是不知道,我小时候多么羡慕姐姐穿的那件小碎花棉衣呢。谁让我是老二呢,永远穿旧的。”盼弟开玩笑地对母亲说。

“唉!那时候日子过得紧吧,妈也想给你做新的啊,可是没钱啊!你们三个上学都得用钱。”

“嗯,就是。妈,不然你今年给我做一件吧。我可喜欢了,小时候做梦都梦见自己穿了一件新的呢!”

“行啊,不过现在都不时兴了么。你想要,改天你和我一起赶集,选个自己喜欢的布料,买点新棉花,我给你做一件。”母亲诚恳地说。

“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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