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归途的夜巷(改写版)(2 / 2)

就这样,锦年在总局里呆至了深夜,这才被送回了住所。

这一天的月亮很是黯淡,因被稀薄的云雾遮挡而若隐若现,这片民宅区好似笼罩在黑色的迷雾里——

只剩下路灯依旧闪耀如荧。

锦年回到了家里,已经很疲惫了,不过更多的则是虚弱。总局里他吃过了晚餐,所以仅是用热水洗去了一身的郁气之后就上了床躺下。

他抓起黑色剧本正要拾进白色的枕头下面,不曾想到竟有一股滚烫窜入手心,若非已是灵异在身,

平常这会儿怕是立马要将手里的东西给扔飞到一旁,虽然感到疑惑不解,但锦年还是认真端起剧本翻了开来。

这时周围的月光都陷入了暗沉,仿佛是苍穹压了下来。一朵巨大的‘莲花’从剧本黑暗深处长了出来,

蜿蜒出一条血红色的根茎,不!它更像是一朵遮蔽了天穹的‘向日葵’,在它面前,锦年就如同一粒浩渺如烟的尘土而不值一提。

它徐徐下沉,犹如整片天穹都在往下塌陷。这朵颜色漆黑,却形似向日葵的不明事物,其顶端的‘莲花座’内,

一个个本该安放葵花籽的孔洞里,此时浮现出一颗颗虚幻的人影。

等等,那似乎不是这样的!锦年眨了眨眼睛,那些个人影又变换成了一颗颗梵秘的花纹,惹得眼睛酸痛。

几滴泪水流了下来,锦年如同置身深邃浩渺的宇宙里,仰望着天穹之上的‘向日葵’花瓣,

从黑色梵文花瓣的细缝里勉强挤出了这次的任务内容:

【死别】

【有人于近日过世,但是还没有人给他进行哀悼,正能量溢满的你觉得这不应该,至少,你不能】

【于是,你在深夜给他送别】

文字如蛇挡挍,歪歪曲曲的,处于一片邃黑的缝隙里,渗出了黑色的人影,像海潮一般起伏——

把锦年的思绪拉向了远方。

剧本的新任务吗?这是一个的机会,一个接触总部的机会,很好……

然而锦年并不打算今天开启,实在是太累了,还待明天再搞吧,不急。他一边想着边把剧本合上放在枕头下面,

一边盖上被子卷曲着进入了梦乡。呵,当然,前提是鬼布偶不再捣乱。要是它又不由自主地释放噩梦,

锦年可就惨了。不过虽然他现在并未摸清楚鬼布偶的脾气或者说是本能,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休息。

迟早有一天他会明白的,锦年左肩上的玩具布偶一双纽扣眼睛似乎也失去了光泽,倒在了甜甜的梦乡里。

第二天,晨曦微起。

“啊——”

锦年苦恼地睁开眼睛,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今天又是被鬼布偶早叫服务的一天,

虽然有点像哭吵着要闹脾气的孩子,但是它每次都是噩梦式叫醒,算是彻底剥夺了锦年睡懒觉的权利。

会习惯的…会习惯的……

锦年在自己心里默念了几句,似乎在施展某种失传已久的催眠术,这才穿好衣服并带着鬼布偶洗漱去了。

买完早点的锦年坐在八角的餐桌面前,手里端着一个黑色的剧本。他再次翻开,又让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

随后锦年的右食指点在‘向日葵’‘莲花座’的颗粒文字上,这般鬼物妖异地向上蜿蜒,还伴随着咔嚓咔嚓声,

好似钟表的时转,滴滴嗒嗒的,它卷走了一片黑夜,涌入了天色上的一丝旋涡的指缝里,消失不见。

随着‘向日葵’失去了踪迹,黑色的剧本上,忽然出现了仿佛被打印机敲出来的端正铅字,一字一顿地展开:

【死别】

【我知道的,你常常悲悯他人的逝去,也时而恐惧着死亡,亦或是祈求生命的永恒。而这,是一段救赎】

【请于今日午夜十二点,前往ZS市LX区晋阳胡同,准时出席葬礼】

出席‘葬礼’?开什么玩笑,你确定是这样的?!看着就怪怪的,‘死别’怕不是跟死人告别,

而是跟厉鬼告别。又当谜语人,整个什么救赎呢?时间上也挺阴间的,还午夜十二点,这不为难我吗?

这狗剧本真是直接,说白了就是给我安排一只厉鬼,让我看着办!

哼,迟早有一天我翻身做主毙了你,先让你得意一会儿。

不过正好,我也有点东西需要进行验证,关于以后如何提升那方面的,若是没有目标地活着,那还不如狗Shi。

锦年看完了任务内容,黑色剧本上面的铅字并没有消失,要等到任务开始的时候才能继续使用。

联想到自己第一次剧本任务,看起来这就是一种限制,逼得他要去完成一个个派发的任务,

除非锦年不打算再继续使用黑色剧本了。然而到了这种地步,这种弃用的做法已经是不可能了,真是一个阳谋。

想不到这穿越了还照样是个打工仔,不过也是,要不是需要我做点什么,又怎么可能让我穿越过来呢?

……

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ZS市仍然灯光璀璨,许多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一辆出租车上,锦年的眼神倒映在夜色里,望着车窗外匆匆而过的景象沉默不语,他躺卧在座垫上,

右手轻轻揉摸着左肩上的玩具布偶。现在距离黑色剧本上的地址约莫只有几分钟的车程——

因为锦年是掐着点出发的。

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经过了几分钟,出租车在一处无人的巷口停了下来,司机大叔扭过头咧嘴笑道:

“小兄弟,晋阳胡同到了!”

锦年回过神来,右手从左肩上抽回摸进了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张红色的纸钞,递了过去说道:“不用找了。”

之后他提着工具包下了汽车。

此间,在这午夜的漆黑胡同里,一个背了提包身席蓝衣的青年安然而立,

在无边的寂静之中唯他一人的脚步声哒哒作响,仿佛清泉淌过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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