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山村（1 / 2）

休息了一晚，我们打点好行装继续沿路前行。

走出溪流山坳，道路明显开始狭窄，攀爬向上的黑石泥路逐渐多了起来。

这条黄土古道出现了许多分支，阿桑说这些小路都是后来人修的，路的尽头也不知道埋的是哪家先人的祖坟。

煤山的老石矿坑就是人们寻地挖坟的时候发现的。每年祭祖的时候，他们都要翻山越岭，肩挑手提。所以这里的山路他们非常熟悉。

来到一处山谷下的平坦大路，我们坐在黑色的岩石边休息。

“前面那有条岔路，就是通往鸠村的路口。”

乌牙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怪异石柱，石柱下一条碎石小路长满杂草。

“前些年，二狗他爹给他说媳妇，就是我去帮着接回来的。那婆娘又黑又瘦，那一嘴的大黄牙，根本就不敢张口说话。”他边喝水边聊闲话。

阿桑接过他的话茬，继续聊，“可不，接回来好生好养，没几年白白胖胖。所以说人还得靠好山好水养活，其实鸠村的娘们长得贼带劲，就是没吃没穿。二狗那媳妇当时瘦归瘦，可那胸脯差点没把人眼睛给晃瞎喽。”

两人同时点头，眼里全是回忆与羡慕。

我不自觉的想起了昨晚那个姑娘，我不认为那完全是幻觉。那一定是冥冥之中在鸠村里等着我的某位小娘子。

想到这，我提出了一个建议。

我们三人分头行动，他俩熟悉山路，可以快速赶到矿坑查看情况。而我沿着小路前往鸠村，打探消息。如果人不在鸠村，我还可以请村里人帮忙去矿坑救人。如果人都在鸠村，那我就在那等他们回来，一起出去。

两人也觉得这样效率更好，万一鸠村的人先一步走了，我们岂不是在这山里瞎转悠，浪费时间。

计策定下，我们立马行动。

看着二人风尘仆仆的背影，我干劲满满的朝着鸠村小路跑去。

一路翻山越岭，其间好几次偏离路线。

要不是那些仅存的古老断桩还在指引道路，我几乎就要迷失在这无尽的森林里。

爬上一个小山丘，我终于看见了一片荒芜的田埂。

一块块分割整齐的田地，被风沙黄土侵蚀。一条曾经宽阔的河道变成了干涸的深沟，岸边枯黄的鸢草里全是杂石干泥。

远处山脚下的破楼烂屋连成一排，一直延续到半山腰的林间深处。

这个时段正是日下山头，将落未落。

似血残阳洒下暗淡的余晖，把整座山林谷地描绘成一幅凄惨的破败画卷。

我闭眼暗叹，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如何生得晃动人心？

走到村口，两旁高大的木楼摇摇欲坠。站在门边往上看，让人担心一阵风就能吹下来几块房梁。

我没有闻到烟火的气味，这里应该很长时间没有人家生火做饭了。

他们发生了什么？难道全都嫁人搬离了这里吗？

在我思虑时，山腰上的土屋传来几声犬吠。

一个瘦弱的人影远远的朝我看来，以我学医多年的知识，瞬间就能判断那是个女子的体形。

我向她跑去，距离越来越近。就在准备看清她的时候，她转身就跑。

“等等，姑娘！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吗？我是南宗的修士，来这里找遇难的采矿人。”我见她想要逃，立刻停下说明来意。

她躲在路边的一颗大榕树下，不肯露头。树后滑出几簇乌黑的秀发，脚下一块破旧的灰布被风卷起。

她羞涩的压回那块破布，赤脚裸足探出一只眼睛打量我。

我能看到她脏脏的手臂靠在树上，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扣着一块树皮。

“姑娘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你能和我说说村子里还有其他人吗？你们村长在吗？”我尽量放缓语气，让我看上去像一个正人君子。

她忽然咯咯咯的笑起来，清脆的欢愉声好似风中银铃。

她推开大榕树，抬脚就往山上的石子小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