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怀（2 / 2）

“松手。”

少年蹙眉怒视。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我说松手！”

婢子一震，哆哆嗦嗦地收回手。

“对不起公子，奴……”

“去把这件事飞鸽传书给将军，就说二小姐失踪了，先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可是……”

哭啼仍未平息，帐内只留下微弱的啜泣声。那婢女抬头，向眼前之人投去乞求的目光，泪眼里满是哀伤，只可惜令狐司裘再未瞧上她一眼。再后来，她便识趣地退下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若是让这件事传到将军耳朵里，她保不准要被发卖，可若是私自隐瞒下来，过不了多久，她的下场依旧还是被发卖，甚至更甚。

白鸽被放回深空，夜幕低垂，帐内燃起点点烛光。少年坐在桌前，长舒一口气。

应该救她么。

少年在犹豫。如果救了，她是否会因为这次而对他心生感激？倘若不救，这个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几面之缘的妹妹也许会命丧于此吧……

盯着案几上的纸鹤，少年再度陷入沉思。

这是她什么时候送来的？白日吗……

也罢。

令狐司裘当机立断，揣上身旁的火折子，悄悄潜出大营。

若是白日走丢的，那便应在不远处。猎场难入，许是在郊外迷了路。又或者……少年想到了坠崖后那片薄纱。

少年振衣，朝着围猎场外的山上奔去。

等他赶到山顶时，天已是朦朦亮，月还被挂在天上，刺眼的晨光一点…一点地吞噬着。

掉下去了吗。

此处杂草凌乱，似乎是被人为踩踏造成的。

下去一探便知。

经过一整夜的燃烧，火折子的光渐渐黯淡下来，少年索性将手中那点微光熄灭，借着朝阳寻得一根粗藤，极为小心地沿着绝壁处向下探去。

“是你啊，今夜也不知吹来什么风，我这小山崖间竟得如此热闹。”

男人一身青衣，长发半披垂至腰间，就站在山崖的不远处望着这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的指尖被藤叶和岩石划开一道道细小的口子，皮肤缝间的红痕似是任谁看了都会心疼上一番。最后，他在一个隐秘的山洞不远处找到了他那认识不过短短数月的妹妹——令狐裴绾。

女孩嘴唇干涩，身体蜷曲成一团，山间最是清冷，她受了一夜风寒。

令狐司裘随即脱下稍带些许细绒的披风将女孩裹住，又去寻了水将她抱在怀里喂给她喝。

当昏睡已久的女孩带着模糊的意识醒来，少年欣慰的笑了。

他极少在旁人面前展露笑颜，但她，是他的例外。

“哥哥？”

“我在。”

“我们这是在哪？”

“悬崖下。”

“我们会死吗……”

“不会。”

少年的话不多，却鼓舞了怀中奄奄一息的女孩，希望的心火渐渐燃起。

女孩的腿摔断了，看样子若是能几时救治还是有望接上的，现在她只能虚弱地依偎在少年炽热的胸膛里，温暖的鼻息轻洒在前，他的眼神里满是心疼。

令狐裴绾能活到几时令狐司裘不清楚，他只知她此刻能依靠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