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刚出场就杀青的反派(二)(2 / 2)

但是对于你这儒宗的夫子想要种蛊就更难了,但是万事终会有例外,直到有一天我培育出了一对与众不同的同心蛊,它们不需要进入人体,只需要定时有心血就可以存活。

于是我就制成了两支笔,将两只蛊分别藏在里面。其中一支笔就被献给你—卢光。自此之后每日你用这支笔书写什么,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也能尽可知道。

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临终前写的那部书,那些文字,而且能句序、字序丝毫不差。”说到这里莫无累面带笑意,仿佛在嘲笑面前卢光,还有在庆贺自己的谋划得逞。

“我知道你有疑问,笔里面的同心蛊是如何存活的?”莫无累,有些癫狂,仿佛面前真的有卢光在问他。

“那是在墨里,你每日用的墨都有同心蛊虫需要的心血。”莫无累旋即开口回答。

这个时候的场景确实有些诡异,在心庐里,一个少年,对着面前的空气一个人在那里自问自答。然后时而流泪,时而癫笑。

但是这诡异的场景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更加不可思议的景象就来了。

就在那少年癫狂之时,供桌上的龟甲开始了泠泠作响,背面的三枚铜钱已经没有了踪影,龟甲里面传来了铜钱碰撞的声音,就像有人在摇晃着龟甲在做占卜一样。

不过晃了三下,声音就停止了,就像占卜结束,要甩出铜钱展示卦象一样。

三枚铜钱,轻盈的飘出龟甲,像是被人用来打赏的铜钱,撒给乞丐一样。

此时,正在癫笑的莫无累,被眼前的异变刺激到,眼眸瞬间恢复了清澈,心底略过一丝诧异,心知着了道了。但也没有过的的它想,恢复了沉着泠静,应对面前的异变。

三枚铜钱同时从龟甲里面抛了出来,却是有先有后。

第一枚奔着莫无累的眉心,让人看得到他清晰的轨迹,觉得速度并不快。莫无累正要轻轻的转头避过它时,心头莫名的开始悸动,“危险”数十年的经验和直觉告诉他。

果然那枚铜钱,在还有丈的距离,忽地开始加速,肉眼已经无法看清。

莫无累感到“危险”之后,当即改了对应的方略,伸手前去抓那枚铜钱。

在抓到那枚铜钱后,从手中传来了一股巨力,不由的带动身体后退了两步。

第一枚刚被抓住,第二枚就已经紧接着跟来。不同于第一枚的先慢后快,第二枚从飞出来之后就已经在空中划过,在空中带起了一串呼啸之声。让人一看就知道声势不小,威力巨大。莫无累没有硬接,但是想要躲开已经是来不及了。刚刚稳住身形,就脚下施力,双脚没入地面数寸,身高也就低了数寸,铜钱贴着头顶飞了出去。

第二枚铜钱刚刚飞过,第三枚铜钱就紧随而至,依旧是莫无累的眉心,此时的莫无累已经做好了准备,没入地下数寸就是他提前做好的借力的地方。莫无累双掌合拢做僧人的合十礼,恰似一座牢笼将第三枚铜钱关在里面。

在合拢的手掌中,莫无累觉得就像有一头野猪在木栅栏里横冲直撞、左突右冲,栅栏岌岌可危,马上要关不住了。莫无累连忙将手举国头顶,铜钱从手中飞出。

飞出的三枚铜钱,正显示出的是《周易》的二十九坎卦–重重险陷,是六十四卦里面的凶卦。

这时候的莫无累才明白中计了。

顾不得莫无累多想,供桌上的春秋笔开始动了起来,笔毫甩动动,在虚空中一划,一道刀锋无铁而生,向莫无累袭来。莫无累已经无法躲避,只能身体硬接这一招,刀锋击如胸腹将莫无累击飞了出去。

被击飞的莫无累已经无暇多想,更不想探究是谁出的手,只想快快逃命。起身跃起,双脚轮流踩踏虚空,身形节节攀升,如登天梯。

这时《夫子行猎图》中浮现一少年,衣袂飘飘,凭风而立。伸出手来,墙上的往生弓,应势飞来。少年随即拉满弓弦,满弓无箭,亦是射出。

箭已射出,少年转身回到画中,并没有等着结果,仿佛已经知道结果一般。

往生弓,不负往生之名。无形之箭发出,虽然无形,但是飞行在空中,扭曲的空气形成的轨迹,能让人知道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直抵莫无累后心,先是射断脊椎骨,后又击中心脏。无形之箭没有继续前进,而是爆裂开来,五脏六腑俱被粉碎。

刚刚还在倾诉胜利者心声的莫无累,现在已经是生机已绝,苟延喘息。

场地也是一片狼藉,刚刚涂鸦的那张画作慢悠悠的飘到了他的眼前,乌龟弯似勾月的眼睛正盯着他,乌龟的嘴角也是挂满了嘲讽。

“瓮中之鳖”原来如此。这时莫无累才想到了这幅画的含义。

这幅涂鸦,是五代夫子临终之前用那支同心蛊的笔画下来的,所有人都参不透,为什么这世间一代文宗一样的人物会在临终之前,画下这个如小儿涂鸦一样的东西?

莫无累把夫子卢光视作一世之敌,对于老对手的这幅遗作,他临摹了千百遍,参悟了数十年,今天他终于明白,画中的乌龟原来说的是自己。乌龟的嘲笑,就像是自己刚刚嘲笑卢光一样,但是现在看来,还带有一种自嘲的意味在里面。

“我好恨!好恨……”莫无累心中是不甘的,他与卢光四十年的争斗,前二十年最终败在了卢光的弭兵之会。他苦心孤诣谋划了十年,又蛰伏等待了十年,最终是成了卢光的“瓮中之鳖”。

莫无累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年轻人正一脸坏笑的看着他,这是他初见的卢光的面孔。

“真是让人讨厌的家伙!”莫无累心中闪过最后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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