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见17（2 / 2）
嫪司瞪大眼睛，嘴角夸张地咧到了耳根：“我杀了弱小的你，是不是天道？”
煜向阳大脑像是被重锤了一般，“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在他的认知中，强者是要匡扶正义，帮助弱者的，因而他才一直有着侠客情怀，却从未想过恃强凌弱才是“天道”。
是啊，没有人规定强者一定要照顾弱者。
洪标怒斥道：“嫪司，你休要再胡乱放屁，小兄弟，你别听他的，咱们江湖有江湖的规矩，绝不能杀害江湖以外的‘布衣’，否则就会被潇山楼杀之，要说什么是天道，这个规矩就是江湖的天道！他嫪司犯了禁忌，迟早都是要被审判的！”
嫪司头也不回地朝身后一弹指，一道血柱便贯穿了洪标的小腹，洪标发出一声闷哼，赶紧调动少得可怜的真气止血调息。
嫪司嘲讽道：“若潇山楼没有实力，江湖里谁会听他们的？说到底还是逃不出恃强凌弱的规律，打着大义凛然的名头，他潇山楼不过是贪恋江湖霸主指点江山的权力罢了。”
看着煜向阳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嫪司心中更加兴奋了，比起轻而易举地杀死煜向阳，他更喜欢摧毁这些热血少年的斗志，这能让他体验到奇异的快感。
“你现在知道了吗，你所坚持的一切，其实不过是你所处的社会的强者为你建立的虚幻楼阁而已，本质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嫪司刺耳的狞笑声提升到了极致后突然戛然而止，他望着夜空，像是看见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一颗血红眼泪竟然从眼角滑落下来。
“曾几何时，我和你一样天真，相信自己只要足够善良，天道便会给予我公平......但事实是，他给了我一记狠狠地耳光。”
嫪司眼神闪过一丝狠厉，他抬起食指，放在煜向阳的眉心位置，道：“但是你比我幸运，你遇到了我这个引路人，让你更早的醒悟了过来，带着你崩塌的世界，就此解脱吧......”
一个拳头狠狠砸在嫪司的面门上，让他的五官都凹陷了几分。
巨大的力道令嫪司倒飞出去，不等他有下步动作，一个突如其来的手掌又摁住了他的脑袋，将他一把砸在地面。
煜向阳动作不停，摁着嫪司擦着地面高速奔跑，又猛然揪起嫪司重重砸在墙壁上。
“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将墙壁都砸出了裂纹。
煜向阳喘着粗气吼道：“去他娘的强者的天道，你就是说破了天，也掩盖不了滥杀无辜的事实！”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洪标不敢相信这是一名布衣所能造成的破坏力，司空林下则是半跪在地上，捂着血流不止地肩膀，眼神复杂地看着煜向阳的背影。
昆程终于摆脱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急忙爬起身，只是他还没来得欢呼，眼神便从雀跃转成了恐惧。
“阳子......后面......”
煜向阳只觉得脖子一凉，便听到耳后传来嘶哑的声音：“你是第三次打在我脸上了。”
视线中，墙壁上哪还有嫪司的身影，一根手指没入了煜向阳的后脖颈，再拔出的时候，带出了喷涌而出的血液。
煜向阳倒地上，身子开始抽搐起来。一身血色斗篷的嫪司站在煜向阳身后，目光扫过煜向阳的两只完好无损的手臂，又停留在煜向阳后颈处的伤口，便见到原本涌出的鲜血逐渐止了下来，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嫪司勾起了嘴角，舔了舔猩红的薄唇，道：“有点意思。”
他伸出双手，十指隔空覆盖住煜向阳的全身，兴奋地说道：“如果我将你的手脚头颅全都切断，它们会不会自己长出来？是从脑袋上长出新的身体，还是每个部位都自己生长，最终出现五个你......我怎么会有这么天才的想法？哈哈哈哈......很值得一试呢，哈哈哈......”
嫪司放肆地怪笑着，浑然不觉身后的灯柱下，站起了一个伸着懒腰的身影。
“喂，你从刚刚就一直很吵，很没有礼貌你知道吗？”
嫪司迅速拧过头，便见到那名流浪汉一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满脸不爽地看着他。
真是什么蝼蚁都敢朝大象挥舞拳头呢。
嫪司最不喜欢俗世的，就是这里的人对自己的行为都没什么危机感，这让他觉得布衣普遍都没有什么礼数，难道不知道能活着是件很幸运的事情吗？
“蝼蚁，消失吧。”嫪司朝流浪汉随手一指，便不再看那只必死无疑的倒霉虫。
他突然觉得肩膀一沉，一只满是老茧的手掌搭在了上边，流浪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嫪司身旁：“看来你确实很没有素质啊。”
嫪司倏地化作一道红影，瞬间滑翔到灯柱顶端，又现出身形，站在灯杆上惊惧地望向地上那名邋遢男子。
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
邋遢男子抬头望向嫪司，皱眉道：“你又不是小娘子，碰碰也不行了？”
“少废话！”五道血柱从嫪司的指端射出，以凝实地恐怖气息射向邋遢男子。
邋遢男子叹息一声，嫪司只觉得对方是在自己耳边叹气，只觉得眼前一花，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却有巨大的力道将他砸向地面。在坠地前，嫪司又化成一道红影，坠势才刚减，便被跟着跳下来的邋遢男子一脚踩在背上，重重砸入地里。
一声巨响过后，烟尘散去，邋遢男子单脚踩在嫪司背上，伸手一拍嫪司脑袋，笑道：“好好和你说话你不会听了？非得要这么说话你才老实是吧？”
在场所有人均已经是目瞪口呆，方才还仿若无敌的嫪司，此刻已经是灰头土脸地埋在碎石堆里任人羞辱。
这个流浪汉是何方神圣？
洪标艰难的爬起身，抱拳道：“多谢前辈相救，在下易水门洪标......”
突然，嫪司身上出现一粒红光，几乎是没有任何延迟，红光便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将一切吞噬了进去。
这种荒诞感就像是红光本身就已存在于世界，但大脑却在帮你回忆，其实它一开始是一粒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