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抉择（2 / 2）
那些工作人员力气异常的大，煜向阳来不及反抗，就被摁在了座椅上，八道金属环从椅子上探出，将煜向阳的脖子、腰、手腕、手臂统统箍住，令他动弹不得。
“你们干什么？？”
主持人不给煜向阳抗议的机会，抢先向观众解释道：“第一次进行脑机连接的时候，体验者难免会因为紧张而四处乱动，这会对脑机连接造成很大的阻碍，所以我们不得不进行特殊方式将体验者固定住，大家不要惊慌。”
“我们会在体验者的头上贴上导线，当导线通电射出微波连接到大脑皮层时，体验者会觉得有点疼，但是大家不要害怕，因为那是人体正常的排斥反应，等脑电波和电脑射频完成了同步后，就不会疼了，这个时候你们会发现，体验者将会与机器人融为一体，作出你们提出的任何人类不可能完成的动作！”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主持人将麦克风递向观众夸张的嚎叫道，“ShowTime！！”
现场观众沸腾了起来。
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动作利索的在煜向阳头上贴上了七八根导线，随后走下了舞台。一个玻璃罩缓缓降下，将接口舱罩住，煜向阳看到了主持人望向他的冰冷眼神，以及胸前的金属胸针“M”，不由心里一震。
这是个陷阱！
他再次看向近乎疯狂的观众，赫然见到白大褂正站在门口微笑的看着他。
煜向阳歇斯底里道：“大头，他们想杀了我，快阻止他们！！”
可惜玻璃罩是隔音材质，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煜向阳在里边喊什么，都以为煜向阳是紧张了，只有昆程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煜向阳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是不会如此失态的。
“等等......”昆程刚喊出声，主持人便用麦克风激动地喊出了“开始”的指令，后台的工作人员摁下了通电键，并将功率推至了最大。
瞬间涌出的恶心感充斥了煜向阳的胸腔。
烦躁、愤怒、悲伤......所有的情绪都像是被人粗暴的揉进了他的脑袋，再从每一处毛孔中迸发出来。
煜向阳眼睛通红，青筋爬满了脖子，巨大的离心感让他只觉得灵魂被生生剥离，胸口像被压了巨石一般无法呼吸。
台下的观众渐渐停止了欢呼，他们见到煜向阳已经七窍冒血，染红了身上的衣服。
昆程瞪大眼睛，煜向阳狰狞的表情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他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眼角溢出了一道温热，划过颤抖的嘴唇。
不能哭，要阻止他们......
昆程痛恨自己每遇到危急时刻，第一时间总是只会掉眼泪，却什么都做不到。
“停下，快停下！”现场的观众开始反应过来，有人尖叫，有人着急吼道。
主持人一脸慌张，指挥着后台赶紧将机器停止，工作人员也是慌张模样，苦着脸着表示机器出现故障，没有办法停下。
现场乱作一团。
白大褂勾起嘴角，转身走进了防火门，不再去看舞台上的一切。
我不知道你和那名间谍有没有关系，我也就懒得去猜了，要怪就怪你倒霉，和他接触过了吧。
座舱因为电压过载，开始崩出火星，煜向阳耸拉着脑袋，已经失去知觉，身体多处裸露的皮肤已经呈现碳化的迹象。
高频射波传递到衣兜里，那枚蓝色小石块高速抖动，最终冲破临界值，石块开始气化，碎成无数肉眼不可见的小颗粒充斥在玻璃罩内。
......
嘀嗒......
嘀嗒......
煜向阳缓缓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只觉得脚下一片湿冷，像是站在一片水塘中。
这是......哪里？
耳边只有隐隐约约的滴水声，似乎空旷得可怕。
他朝空中大喊了一声，声音像是被海绵吸了去，没有回音。
突然，他看见远处亮起了一个光点，像是一个出口，于是欣喜万分地向光点跑去，当光点逐渐变成一个五颜六色的光团时，他停了下来。
出口的光线很柔和，也很温暖，照射得人很舒服。煜向阳有种感觉，如果他走进那个出口，自己会获得极大的快乐。
他迈步向光团走去，就在此时，一道突兀的声音令他停住了脚步。
“你就这么放弃了吗？”
明明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但煜向阳却感到有些熟悉，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煜向阳四处张望，最终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蜷缩成一团的佝偻身影。
那人背对着他，但从对方稀松的头发和裸露着的松弛皮肤来看，应该是个年事已高的老人。
“你是谁？”
老人很瘦，就像是很多年没有进食过了，他没有回答煜向阳，而是嘶哑着说道：“那道光很舒服，让你很想跳进去，对吧？这是当然，因为那里是极乐园，只是你进去了，就真的死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是哪里？”煜向阳问道。
老人缓缓说道：“这里是‘濒死之地’，你可以当我是这里的死神，按照惯例，我还是要问一问你，你真的要选择死去吗？”
煜向阳急忙道：“我当然不想死去，还可以选择不死吗？”
“当然可以。”老人伸手朝另外一个方向指去，黑暗中凭空出现了一个蓝点，当煜向阳看向那个光点时，油然生出一股恶心感，忍不住俯下身子剧烈咳嗽起来。
“求生的路，注定是痛苦的，就看你自己决定了。”老人说道。
煜向阳站直身子擦了擦嘴，迈开步伐毅然走向蓝色光点，身后老人发出了呵呵的笑声，煜向阳停住脚步，转身道：“你真的是死神？不是在点我吧......”
煜向阳瞳孔一缩，老人此时已经面向了他，赫然就是他自己的模样。
只是他看起来无比苍老和虚弱，要不是煜向阳时常照镜子，他甚至认不出那对苍老的眉眼。
“你到底是谁！？”煜向阳警惕道。
老人剧烈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可以是任何你希望的人，你只需知道，我不会害你便是了。”
煜向阳盯着老人的眼睛沉默良久，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对方。
“所有人即将死去时都能够见到你吗？”
“不是，只有你。”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吧？”
“这个世界上你可以怀疑任何人，除了我，因为我就是你。”
“我还能够再见到你吗？”
“你如果再见到我，就是你即将死亡的时候，你不会希望发生这种事的。”
煜向阳不再多问，他转过身开始走向蓝色光点，步伐越来越快，到后边已经开始奔跑起来。
“回去之后，你将会获得强大的能力，但你要好好珍惜，切记不可肆意使用，记住，变强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在厄运找到你之前，一定要快速成长起来......”
老人的声音从身后隐隐传来。
玻璃罩内，蓝色晶体小颗粒似乎受到了指引，聚集成一道道旋风，不断地钻进煜向阳的鼻口里。与此同时，座舱里开始燃烧起来，大火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野，主持人躲在角落，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让你拆我台，这下连尸骨都没办法保全了吧。”
黑暗中，煜向阳纵身一跃，跳入了蓝色光团内，在这片黑暗世界里留下他的爽朗的笑声。
“我觉得，你可能就是穆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