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抉择（1 / 2）

展厅里，人群熙熙攘攘。

昆程眼睛放光，大脸贴在展品的玻璃上，五官挤在一起，十分滑稽。

煜向阳打着哈欠跟在身后，他对这些冷冰冰的仪器实在提不起兴趣。

展厅突然响起音乐，伴随着主持人浮夸的声线，不少人群流向展厅中心聚集。

昆程看了下节目卡，大叫一声：“完了完了，怎么给忘了这个！”，说完拉起煜向阳就往人群中赶。

煜向阳已经习惯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的目光，翻着白眼任由昆程拖着自己。

由于现场围观的人实在太多，还有记者堵在第一排不断拍摄，两人实在挤不进去，只好在外围找了一个相对宽松的位置眺望。

只见那名激情澎湃的主持人站在一个机器人旁，指着身后一个挂满电线的玻璃座舱介绍着什么。

“那是啥？”煜向阳问道。

昆程激动道：“那是‘大脑全域’机，是夫博士公司旗下最最重磅的旗舰设备，这次也是全球首秀，我们可是全球第一波在现场观看的人啊！”

“有啥用？”煜向阳疑惑道。

“用处可大了去了！”昆程道，“首先它能实现‘元宇宙’的创立，让虚拟办公和虚拟生态成为现实”

“元宇宙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平行的虚拟世界，人们可以通过这个座舱将意识上传到系统里，实现在虚拟世界生活。”

“为什么要过去生活？现实世界不好吗？”

“在那里你可以自己设定自己的身份和角色啊，等同于重生了，并且你还能操作系统赋予自己特殊的能力，能做到很多现实世界做不到的事情。”

“刀剑神域？”

“是有点类似......哎呀你别打断，其次，如果把它连接在植物人的大脑上，植物人就能借助机器躯干与家人朋友互动，甚至上班工作，这简直是人类的福音啊！你想啊，如果人人都能配备上一台这样的机器，以后根本不需要自己出门，控制机器人替代就可以了！”

“听起来不太快乐的样子”煜向阳皱眉道。

“最最重磅的，它还能帮助人类实现永生！”昆程激动道。

见煜向阳投来看白痴一样的目光，昆程愤愤道：“你别不信，我问你，什么是灵魂？抛开虚无缥缈的玄学不说，灵魂其实就是记忆！如果把你的记忆提取出来，放入另外一个人的大脑里，覆盖掉对方原本的记忆，那就是夺舍，因为你已经变成他了！”

“同理，人们只需要把自己的意识片段储存在元宇宙内，即便他意外死亡或者百年归老了，他的意识也可以在元宇宙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甚至他的家人也可以进入元宇宙和他交谈，这不就是妥妥的人造天国吗？”

煜向阳确实被震撼到了，但是他却不像昆程那般高兴：“把现实世界留给机器躯体打工，人类沉浸在元宇宙享受生活，那这个世界还是人类主导的世界吗？万一某个机器人程序出现漏洞，把控制元宇宙的机器关掉了，那人类不是都灭亡了？”

昆程一愣，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却还是不服气道：“怎么可能，没有人类的意识控制，机器人不可能有自己的意识......”

两人并不知道，他们身后那道挂着破旧洗手间标识的防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鼹鼠”走了出来。

两名西装男人从阴暗角落闪出，站在了“鼹鼠”跟前。

门内有红光在闪烁，这是警报系统已经拉响的原因。

“鼹鼠”一脸焦急道：“你们怎么还杵在这里，没听到警报响吗？仓库被人突袭了，张博士也受伤了没法过来，让我通知你们赶紧到仓库支援！”

见到两名西装男子面面相觑，“鼹鼠”怒道：“赶紧的啊，再不去支援，万一仓库里的东西被抢完了，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两人不再犹豫，冲进了防火门内。

“鼹鼠”快步离开，一边利索的脱下防护服，仅用几息时间就将衣服揉成一团塞进了垃圾桶里，神情淡定的混入展厅的人流中。

他不敢奔跑，因为这样会让自己在人群中显得突兀，他只需要若无其事的走出展厅门，再钻入预先规划好的下水道，淌水奔跑个百米左右就能到达街对面的百货大楼地下车库，那里有一辆早已备好的车子等待着他。

展厅门口越来越近，逃生的希望就在眼前，“鼹鼠”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突然，他看见站在门口的一名保安用手扶住了耳麦，显然在收听着什么指令，随即那名保安指挥其他同事全部走入展厅内，顺手将所有展厅门关了起来。

他们一字排开站在门内，拦下了所有意图走出展厅的游客，并让他们移步备用展厅询问情况。

就在一名保安犀利的视线扫向“鼹鼠”时，“鼹鼠”果断改变方向，看似随意的伸手搭在旁边的一人肩膀上，笑道：“原来你在这里啊，找了你好久了！”

煜向阳看着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鼹鼠”，疑惑道：“我们认识？”

“鼹鼠”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小兄弟，我不是坏人，但我遇到了一些麻烦，借你这儿躲一躲，你别出声就行了。”

煜向阳抬头看去，便见到那两名折而复返的西装男子，一脸阴沉的冲进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煜向阳低声道：“他们在找你？你是不是坏人我不知道，但我刚好不太喜欢那两人，倒是不介意帮你。说吧，你要我怎么掩护你离开？”

“鼹鼠”喜出望外：“兄弟大义，你帮我制造一点混乱，引起全场所有人注意就行了，我自己找机会离开，事后定会上门拜谢！”

“小事儿。”煜向阳嘿嘿一笑，他早就看那台上表演浮夸的主持人不爽了，于是挤开人群朝里走去。

煜向阳不知道，在他离开的间隙，“鼹鼠”悄然在他衣袋里塞了些东西。

小兄弟，原谅我利用了你，因为我可能没办法活着离开这里了。

“鼹鼠”转身朝展厅角落挤去，却被一名保安挡在了身前，其他保安也正朝这边赶来。

他暴露了！

“鼹鼠”迅速抬起手臂，一支银针从手表内射了出来，没入迎面扑来的保安脖颈，那名保安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鼹鼠”还想故技重施对付另外一名保安，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他迅速转身，将银针射入快速靠近的高大西装男子脖颈。

西装男子却完全不受影响，手刀狠狠砸在了“鼹鼠”的脖子大动脉上，“鼹鼠”只觉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他咬碎了藏在牙根处的小药包......

舞台上，主持人此时正唾沫四溅的说着大脑全域座舱的神奇之处，一道突兀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我不相信！”

人群齐刷刷地看向声源处，煜向阳丝毫不理会他人目光，继续喊道：“除非你现场展示，否则你们就是骗子！”

昆程也挤了进来，扯了扯煜向阳低声道：“阳子，你在搞什么？赶紧走！”

主持人看着拆自己台的毛头小子，心中顿时怒意横生，却也不敢发作，只得挤出笑脸道：“这位小兄弟，这是全球最尖端的科技，你不了解也正常......”

“眼见为实，你们不是号称展出的机器都是真机吗，那你现在展示一下，控制旁边的机器人试试？”煜向阳一脸戏谑道。

这小鬼摆明就是找事情啊。主持人微微眯眼，正想示意现场保安赶紧将煜向阳拉走，却瞥见人群中，白大褂正望着自己。

白大褂抬了抬下巴，主持人立即秒懂，立即热情笑道：“既然这位小兄弟不相信，那我们就盛邀他作为全球首个体验者，亲自感受一下我们的大脑全域智能座舱！”

现场响起如雷般的掌声，许多人都向煜向阳投去羡慕的目光。

昆程也恍然大悟道：“阳子你你......啥时候做了M公司的托儿了？”

煜向阳也有些意外，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倒不介意将事情闹得再大一些，于是在人群让出的道路上，大步走上舞台。

主持人继续激情洋溢的介绍道：“电视机前的朋友，亲爱的现场观众们，这是大脑全域智能座舱首次对非科研人员开放体验，你们准备好迎接未来的到来了吗？！”

煜向阳在舞台上站定，双手一插衣兜，不禁“咦”了一声，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只被揉成一团的手套。

他将手套摊开，见到了那颗泛着蓝光的小石块，还有一张黑色的卡片，卡片中间印着两枚暗金色的奇怪符号，一个像是“川”，另一个像是一个鸡爪。

卡片右下角还有印有“巳甲”二字。

煜向阳不记得自己有拿过这些古怪的东西，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是那个奇怪的男子放在他身上的。

到底怎么回事？

他四处张望，便见到已经不省人事的“鼹鼠”被那两名西装男子拖入了防火门，几名保安迅速将那道防火门围了起来，并拉上了警戒带。

煜向阳意识到“鼹鼠”一定是有危险了，他指着防火门刚想大喊，试图吸引所有观众的注意，哪知身后三名工作人员直接架住了他的手臂，将他往座舱上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