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雁行客栈（2 / 2）

熬鹰一拍桌子：“要不说二娘是我熬鹰看中的女人呢，聪明！把这娘们儿卖给瓦剌，瓦剌下次攻城就有了利器，她可是孙太守唯一的掌上明珠，平日里紧张得很呢，你说，瓦剌能不出大价钱把她买了？”

秦二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熬大哥果然足智多谋，粗中带细，小女子服气！今天高兴，方才喝掉的酒水钱就给大家免了，算是我秦二娘预祝几位马到功成，但是之后再喝的酒水可就要给钱了。”

几名马贼顿时捶胸顿足，早知道喝多几壶酒。

木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门外的冷风“呼呼”闯进客栈里肆虐。几名马匪迅速拔出大刀，熬鹰也一甩麻袋口，重新盖住女子的脸庞。

门外的天色已是漆黑一片，由于灯笼被秦二娘吹灭了，客栈里的人看不清门外是什么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头戴竹编斗笠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一袭素色麻衣，身材修长，背上背着麻布包裹，左手手持一把细长的黑色刀鞘，这在漠北比较少见，像是在南方才会见到的倭刀。

熬鹰几人见到对方只是一个身形单薄的男子，心底便松了几分，重新坐下喝酒，只是眼神一直警惕地在那男子身上来回搜刮。

男子拍了拍衣上的尘土，也不理会眼神贪婪的几名汉子，径直走到一张木桌前坐下，将手中的刀鞘“啪”一声放在桌上，再缓缓解开脖子下的绳结，脱下斗笠。

剑眉星目，鼻挺唇薄，好一张俊俏的脸。

男子抬头望向秦二娘：“老板娘，打烊了？”

秦二娘一改警觉的模样，扭着小腰风情万种地走到男子身前，笑道：“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男子笑道：“眼下不住店，难不成睡外面吃沙子？”

秦二娘掩嘴而笑：“公子真是风趣。”，随后朝二楼嚷道：“老麻子死了没？还不赶紧备上酒水！”

过了一会儿，老麻子颤颤巍巍地端着一壶酒、一盘肉包子、一叠花生米走了过来，放在男子桌上后，又颤颤巍巍地离开。

秦二娘笑道：“咱们客栈地处偏僻，不好采购，都是有啥就吃啥，还望公子别介意。”

男子解开封盖，嗅了嗅，眼神放光，猛地灌了起来，直至将酒水闷干，这才将酒壶扣在桌子上，朗声道：“痛快！”

秦二娘顺势坐了下来，又故意松了松襟口，待男子放下酒壶后，俯身夹起一颗花生放在嘴里细细嚼着，玲珑身段显露无疑。

秦二娘眼含笑意道：“公子瞧着面生，是第一次到咱们雁行客栈吧？”

男子看了眼秦二娘若隐若现的山峦风景，笑道：“难道客栈还给新客赠送人肉包子？”

再次端酒上来的老麻子身子一震，很快又恢复正常，放下新酒后，再次颤颤巍巍地离开。

秦二娘娇嗔道：“公子仪表堂堂却这般风趣，想来也是个折花戏柳的小冤家呢。”

男子笑着没有答话，用手夹起一颗花生扔进嘴里，咀嚼起来。

熬鹰冷哼一声，道：“二娘，你在这小毛孩身上费个什么心思，空有一副皮囊，关起灯来，还不如你熬爷能折腾人。”

几名马贼哈哈大笑。

秦二娘白了一眼，没有理会熬鹰等人，半倚着手臂，问道：“公子看样子是中原人士？怎会到漠北这贫瘠之地？可是约了友人在此相见？”

年轻男子又喝了一大口酒，笑道：“一个人才舒服，飘到哪是哪，自在。”

“哟”熬鹰一惊一乍道，“那二娘你可得小心了，这小白脸指不定就是靠女人吃饭的软蛋，专找你这样的单纯的美艳店家，小心人财两空啊。”

年轻男子看了眼熬鹰，漫不经心道：“小爷可是自己带着银子的，还不少。”

熬鹰眼睛一亮，拿起马刀便走到年轻男子身前，其余马贼也跟了上来，将年轻男子团团围住，一个个露出贪婪的笑容。

熬鹰嘿嘿笑道：“这位公子爷既是贵人，想必也不会对穷人见死不救吧？如今兵荒马乱，爷几个恰好都是穷得叮当响的难民，公子不如也救济救济？”

秦二娘蹙眉道：“熬鹰，你们差不多得了，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客栈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熬鹰桀桀笑道：“二娘放心，绝对不会脏了二娘你的店，都是这位大善人公子爷乐善好施，咱们不受对不起天地啊，你说是不，大善人？”

年轻男子非但不害怕，反而解下了麻布背囊，随手扔向熬鹰，熬鹰一把抓住，疑惑道：“这是什么？”

男子笑道：“你不是要银子么，给你！”

熬鹰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寻思这重量也不像银子啊，随即将麻袋打开，便见到一对硕大的眼珠子正瞪着他，竟然是一颗人头！吓得他把麻袋扔了出去，怒道：“你他娘的耍我？”

男子笑道：“你再看清楚点，是不是银子？”

熬鹰一看，是人头没错，但是......瞧着好像有些眼熟？

突然，他抡起马刀，大喝道：“是漠北匪头的脑袋，他是赏金捕快！”，几名马贼心中一惊，纷纷抽出马刀，对向男子。

干瘦掌柜在伙房里听见动静，跑了出来一看这阵势，吓得脸白如纸，可眼下他们若真打起来，自己这家四处漏风的破店不得散架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劝道：“几位爷，咱们都是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熬鹰一脚将掌柜踹开，怒道：“再他娘的多事，老子把你这破店拆了！”

掌柜摔了个狗吃屎，被秦二娘搀扶起来，苦着脸连连跺脚，却也不敢再劝，只得远远躲开，祈祷着损失别太大就行。

熬鹰冷笑道：“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捡到的人头，但今日你太托大了，咱们兄弟几个虽说不如漠北匪头兵强马壮，但也从未在那老家伙手下吃过亏，今日你若真是孤身前来，怕是要葬身此地了！”

男子突然站起身，吓得几人后退一步，只见他伸了伸懒腰，道：“知道我为何而来？”

熬鹰眯眼道：“是为了孙太守的千金吧？”

男子笑道：“聪明，那你给不给人？”

熬鹰喝道：“真是废公子嫌弃老母亲啰嗦，废它娘的话真多！”

挥刀便向男子斩去。

男子眼神瞬间冷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