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开山（1 / 2）
漆黑的夜空，乌云滚滚，淅淅沥沥的大雨不断坠落大地，云层间划出一条形如川河走向的明亮纹路，天地立时亮如白昼，雷声响彻云霄。
无数豆大的雨滴重重打在湖面上，一粒接一粒，外加狂风助吹，便使得一望无际的湖泊水面持续荡漾。同时，湖面之上，“呼呼”声不断，滴滴答答的拍打声响个不停。
黑夜忽而光芒闪逝，正独自走在湖边淋雨散步，雌性梅花鹿当即停下悠闲的脚步，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只听得湖对岸的山岭传来破空的霹雳声，附近似乎并无天敌。
不知在林中小道继续行了多久，这只无角梅花鹿平白无故，转身就跑，好似真有天敌出现了一般。
与此同时，各处山林开始不约而同地出现躁动，鸟儿惊叫着飞出山林，一头正在山洞歇息的黑熊警觉地爬起身，而后撒腿就向洞口跑去。
山林之间，众多走兽飞禽惊叫的怪声，仿佛即将成为黑夜中的主导声频。
不止如此，多处湖面之上，一尾尾不尽相同的大小鱼儿相继蹦出湖面，带起一个个水浪，之后又不由自主地落回水中。
某一刻，湖泊山林仿佛倏而震动了须臾；大雨一成不变；兽潮的躁动犹未停息。
湖面一片横向波动，一个个不成形的波浪出现在湖面上，水花溅起。
猛然间，湖水迅猛流动，一朵朵浩大的浪花高高飞起，许多湖水被迫“挤”上了岸边，流草冲林。
土泥与山体纷纷不辞而别，毅然滑落下山；岩石各自告别山体，逐渐加速，飞滚山下。
地动。
兽潮早已不分敌我，各自都在拼命逃跑，远离它们自认为危险的地带；部分成了精的草木自行连根拔起之后，同样跟着兽潮一起跑。
空中除了鸟儿的身影，一些个不明身份的野兽，能飞的都飞了起来。
不少来不及逃跑的走兽，以及山间无动于衷的草木，渐渐被泥石吞没……
…
湖水之下，一尾巴掌大小的红色金鱼正在某处欢快地游行，见不远处有同伴匆匆游行离去，连忙晃尾动身追上，兽语相问：“你们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儿？”
兽语是所有变异物种的通用语言，变异的物种都有一定的异能。
其中，一尾淡黄色金鱼一边游行，一边兽语回道：“我们要去告诉大家，不要再往东南边去了，那边很危险，一不小心就回不来了。对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千万不要过去。”
“为什么？”
“那边水流很急。”
“好的！”
红色金鱼兽语答应，然后借口有事，转身离去。一路上，金鱼见着许多其他鱼类与它反向游行。
临近东南水域，红色金鱼渐渐发现，身边的湖水隐隐都在与自身同向流动，好似越往前游，水流越急。
红色金鱼跃出水面望了一眼四方，天色依旧漆黑，风雨倒是小了许多。
重新落回水里的金鱼，决定继续南行探索。
朝东南水域勇往直前地游行许久，红色金鱼忽而转身要走，却被一股急流死死拖住了身形，便是它拼命游动，仍然无济于事。
终于，红色金鱼被一道移动漩涡水柱卷入带走。期间，它一有机会，就拼命挣扎往湖水上方游动。
发现自己进入了一条急流水道以后，金鱼再次逆水前行，终究无用，只得放弃抵抗，顺水而去。
刹那间，红色金鱼发现水流变得更加急速，鱼身一下随着激流飞身出去，然后，便开始坠落。
它终于感觉到了危险，正在加速坠落的红色金鱼，其鲜艳的鳞片外围迅速被与自身颜色相似的红色光泽覆盖，原来是它的保命技能——金身。
红色金鱼高速砸在水面上，激得水花四溅，鱼身已然沉入水中。
鱼身红光倏而消散，红色金鱼仍然活着，还是老样子。
水中泡沫生成不止，金鱼只听附近的水流撞击声极其激烈，急忙沿着水流方向，疾速往远处游去。
红色金鱼侧身跃出水面一望，刚刚那儿居然是一座极高的大瀑布，若不是有本鱼族的金身保护，它此刻已是一具鱼尸了。
红色金鱼觉得自己指定回不去了，只好在越发混浊的水中谨慎游行，试图找到可能同样被湖水冲下的伙伴。
某处不急不缓的水流之下，金鱼发现了一条漆黑的裂缝，缝隙早就被水流灌满——
裂缝延伸至瀑布的一头，原来那座巨大的山体已经开裂出一条相对细小的裂痕，有不少湖水从缝中溢出流下。
裂缝的最高处，湖水争相逃离湖泊，源源不断地通过越发加宽的水道，直到倾洒下百丈悬崖，滚滚流向山林交错的远方。
洪流所过之处，或将生灵涂炭。
一望无际的湖泊，此刻就像是黑暗中的一只洪荒巨兽，因为牢笼发生意外而出现了缺口，巨兽便将自己积蓄已久的力量从缺口输送出去，竭力毁灭一切。
……
……
密集的灌木丛中，有一只长着獠牙的野猪，它的眼角挂着三五颗大小不同的白珍珠，脊背间隔粘连有许多拇指大小的白珠子，白珠子比白珍珠更加缺少光泽。
变异的野猪，珠豚。
珠豚呆呆站在原处，目光透过丰盛的灌木枝叶，警觉地望向外边的黑夜，没敢多动。
身形定定悬浮在山坡高处，一名年轻男子手握一根圆木棍，忽然斜往下坡方向疾行而去。
珠豚猛然窜出灌木丛，疾速往下坡方向逃离。
立即调转滑行方向，年轻男子紧握手中起码四尺长的木棍，继续追击几乎不见踪迹的珠豚。
四五丈高的泥崖之上，边缘的小灌木一下窜出一只珠豚，珠豚眼角的白珍珠略绽光彩，身形极速被一层淡淡的白光覆起。
珠豚膘肥的体型在空中略有上升，而后开始一条小弧线落下，过了底下的小渠不远，笨重身形便狠狠侧砸在空旷的稻田中，滑出一道泥痕。
周身的白色光泽消散后，珠豚赶忙爬起身，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远处空旷的稻田跑去。
滑行速度有所减缓，年轻男子眼看就要到达泥崖的边缘，随即启用丹田中的三丈气息，控制自身略朝上方向行去，未行多远，又将三丈的方向调转为前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