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为难（1 / 2）
“妈走那天，小雷子白天就送咱妈去了医院。那天我夜班，我到医院，妈已经不在了。我记得我哭着说，没看到妈妈最后一眼。
小雷子就记在心里了，他奶奶走的时候，雷子叫齐了奶奶所有的儿女和孙男娣女，奶奶还是走了。
雷子不信邪，就说别人能抢救过来，自己家人也能抢救过来。
大姐走那天，你们也说了，那天特别的暴雪。小雷子就琢磨，这是天意，妈妈谁也看不到，肯定能等着，等到人齐了，妈妈才能走，这就能给医生抢救的时间。
我问过立春了，那天送大姐去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虽然意识还有，血压已经没了。
立春他们抢救，让雷子打电话通知家人。你们还记得雷子咋说的么？”
“我记得！”
四姨说：“雷子说，四姨，雪太大了，你们别急。这次我妈病的有点重，我在这陪着，你们千万别急。”
“他跟所有人都这么说的，那天的大雪，我们也都是第一时间走着去的。医生抢救了半个小时，最终放弃了。
雷子就埋怨自己，说自己无知，啥也不是，妈妈走的时候，居然一个亲人都没看到。”
“这不是我说，就算雷子说大姐不行了，我也飞不过去。大姐看不到咱们，跟他有啥关系？”
一直没说话的五姨哭着说：“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妈妈，都是在他身边走的，都是他陪伴到最后，都是心梗，孩子怎么能受得了？
也不是孩子好揽责任上身，这事也确实难为孩子。我们都认为雷子懂事，没人拿他当过孩子。”
五姨对冷冰霜说：“从那之后，孩子再没跟我们见过面，再没打过电话。每逢年节和我们的生日，他都会发信息。每年春节，都会带着礼物，把礼物放在我们家门口。
下楼后，会给我们发信息，看到我们出现在窗户跟前，孩子跪在雪地里……给我们磕个头……转身就走。”
沉默了一会，三姨说：“我知道了，当时的小雷子应该是无奈和为难。
那么大的雪，交通事故频出，小雷子是担心我们的安全，所以不敢跟我们说实话。可是，眼看着妈妈走了，身边只有他自己，他又好无奈。
他不仅觉得没让他妈妈看我们一眼，是他的过错。还会认为，我们没看到大姐最后一眼，我们都会怪他。”
“唉！这个傻孩子，谁会怪他？”
“立春说过，她后悔了，不该让小雷子亲眼看到妈妈被抢救的全过程。眼看着妈妈一边被抢救，一边看着门口，小雷子会咋想？会是啥心情？”
“二哥，你咋不早说这些话？我们可以找孩子聊聊。”
“我咋说？长辈对他啥样，他都不计较，他不说，更不希望别人说。还有抢救的事，如果我说了，你们肯定去安慰他，有用么？那个场景你们没经历过，再提起来，不仅帮不上他，可能会让他更懊悔。
上次见小霜一面，我就知道，这个孩子能劝慰小雷子，所以今天才说出来。”
冷冰霜再次站起来说：“舅舅舅妈们，姨妈姨夫们，樾檑的事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帮他化解。小霜再次向你们保证，今年春节，小霜保证请你们去我家过年，保证让樾檑笑呵呵的给你们敬酒。”
见外甥媳妇这么好，这么懂事，几个姨和舅妈们都哭了。
四姨说：“要是大姐在就好了。”
四姨夫劝慰着四姨说：“小乙姐咋嘱咐咱们的？不是不让当着孩子的面提大姐么？这要是小雷子在场，你说会怎样？”
三姨说：“可以提大姐，但是像这样要是大姐在就好了的话，以后都不要说了，好么？”
听冷冰霜讲完下午的事，许慧瑶点着头说：“咱哥是这样的人，他的眼里只有别人的好，他的心里装着对别人的成全，他的身体永远是我们挡风的墙。”
“我们都理解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恐怕还有几个人的事，也是哥一想到妈妈就哭的原因。”
“谁啊？”
“胡姥姥，我娘我小爹，我爸我妈，都不在了。以前我也忽略了，以为不告诉他，他就不会知道。
怎么能瞒得住啊？”
“慧瑶姐，放心吧，事情我都了解了，把他交给我，我保证尽快解决他的问题。”
冷冰霜看了下表说：“今天他在聚点住，聚点人多，有人照顾他。”
她又对许慧瑶说：“姐，喝点酒啊？”
“你下午没喝？”
“喝了，喝的不多。”
她又对金小希说：“让姐夫把车开回去，咱俩今天在姐家住，喝他个通宵！”
许慧瑶明白了，冷冰霜还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住。
许慧瑶看着像个孩子一样，亮着眼睛的冷冰霜说：“那就喝点，通宵也行。家里没啥菜，小璇早上送来的一整只羊。闹腾一天，我还没来的急放冰箱里。”
听说一整只羊，冷冰霜又亮着眼睛笑着说：“别放冰箱啊？不新鲜该不好吃了！”
看着冷冰霜发过来她们和许慧瑶喝酒的照片，林樾檑笑着对明霞说：
“你师父不回来了。我一会在客厅住，有事叫你们方便。”
老明赶紧符合着说：“行，我也睡在客厅，跟哥聊聊天。”
大家帮忙，明霞把客厅的沙发展开，变成了两张床。
魏宇问林樾檑：“哥，你真不担心慧瑶姐，还是怕我嫂子嫉妒？”
被明霞扶着，林樾檑坐下说：“我所有的事，小霜都知道，我都跟她讲过了。
许慧瑶和我啥关系都没有，我不怕她嫉妒。以前刘明跟许慧瑶是夫妻，我是为了他们和睦，才不要这个妹子的。
假设，将来慧瑶离婚了，我和小霜带着她过。明白没？我们没有见不得人的事。”
林樾檑觉得自己过于严肃了，就笑着说：“我不担心许慧瑶，不是今天不担心，是从她结婚那天我就不担心。
许慧瑶小名叫小柔是不假，她也确实柔，从来不跟人红脸，跟于飞还不一样，是特别柔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