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王凝之求医(1 / 2)

孙泰把瓶子拿在手中把玩了许久才放下,而后方拿起孙涛写给他的信看了起来。孙泰在信中如实记述了嵊泗岛所发生的奇事,最后在信中说到要把这个瓶子献给他。

孙泰又问了孙勇、孙超兄弟,兄弟二人的回答与信中所言并无二致。孙涛又拿起瓶子把玩,心中对这瓶子自是十分喜欢。便给了一些赏赐给兄弟二人,就吩咐管事领着二人下去,好生安顿歇息。说是让兄弟二人在此盘桓几日,待他写好回信后,再赠送些财货给族叔,让他兄弟二人带回嵊泗岛去。

待二人下去后,孙泰不禁思忖了起来。想起几天前他在教主杜明师处发生的事情来:

当时杜明师正对教众讲授阴阳五行道术,忽有道童进来禀报,说是王右军家中的三郎君王涣之来访。杜明师一听是琅琊王氏的子弟亲自来访,连忙叫上几个弟子一起到门口迎接。当时,孙泰作为大弟子,也与一众师弟一起跟着师傅出去迎接贵客。

待将王右军家三郎君迎到正堂坐定,还未等杜明师开口,右军三郎君却是先拱手一揖,开口说道:“杜明师请救家父一救”。

杜明师奇道:“三郎君这又是从何说起啊?右军乃是世家显宦、高门贵胄,何须我这方外之人来救”?

王家三郎君道:“杜明师有所不知啊,乃是家君自去岁起,就常感身体不适,纳少腹痛,皮肤渐渐溃烂。到了今年病势愈发沉重,现如今已是沉疴难起,遍寻名医延治,却是药石无灵,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还请杜明师以道法施救啊”。

杜明师听完王家三郎君之言,沉吟良久,又再仔细问了一遍右军的病情,面色肃然,然后就一直捻须不语。

这王家三郎君眼见杜明师似乎面有难色,心中大急,竟然口不择言,把二兄王凝之对他们兄弟几人说过的,兄嫂谢道韫梦见海上巨槎的那桩事给说了出来。

只听王涣之急道:“常闻人云:杜明师为采药石炼丹,遍寻江左名山而不得,欲泛舟东海诸岛寻之。现在杜明师居钱塘,不就是为便于出海吗?兄嫂梦海上巨槎有异人可救家君,明师如今又正欲泛海寻仙药。这岂非暗合兄嫂之梦”!

孙泰这时看到教主杜明师听罢王涣之的这番言论后,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心中已是了然,知道这王家三郎君因家君病重,心智慌乱,已经失了方寸。才会说出这番牵强附会,病急乱投医的妄语。再者,这等玄之又玄的附会之说,只能是教主说与信众听,又岂能是信众说与教主听的。自己跟随教主多年,此中玄奥早已悟的通透。若是寻常信众,不待教主发话,他这大弟子早已大声呵斥了。

但眼前这王涣之乃是当今顶级豪门,琅琊王氏的子弟。虽是王丞相(王导)故去后,琅琊王氏已不再像过去一样权倾朝野,但是顶级世家的底蕴余荫尚在,自是不能随意呵斥。

正转念间,只听教主道:“三郎君一路从山阴到得钱塘,早已是舟车劳顿,还是先在观中住下,歇息一两日。右军吉人自有天相,待贫道从明日时即为右军斋醮祈穰”。说罢,拂尘一甩,从蒲团上起身向王涣之稽首一礼。

王涣之此时一脸尴尬,方才自己那番言语,若是对自己家人说说,倒也无妨。或是在场之人只有他与杜明师二人,或犹可说之。现今当着这许多人,口不择言的说起这事,还事关二兄与兄嫂闺中梦语,实在是欠了思量。这时见到杜明师从蒲团上站起来,向自己稽首行礼,哪里不知道这已是在谢客少陪了。于是也只好满脸通红的站起来向杜明师还礼。然后由观中道士领了出去。

王涣之被道士领出大堂后,也没有住在道观里。王家在钱塘也是有田产别业的。出得道观后,王涣之与仆从部曲一起到了自家的庄子上住下,打算等再过三两日养好精神以后,再去道观请杜明师给自家阿耶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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