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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尝玉迷糊间呢喃了句,“嗯......贺见初......禽兽!”

贺宽:“......”

他抬手掀开苏尝玉的眼皮子,瞧着红彤彤的脸颊在手中变了形,嘴角不自觉翘起,语气也软下,“苏画秋,骂我禽兽,那你可要看清楚我是谁?”

苏尝玉被灌得神智不清,沉重的眼皮被贺宽硬生生掀开。

他看着模糊的轮廓,以为在梦里,不满地说道:“就是你,你是混蛋!”

贺宽生怕他哭,连忙松开不敢逗弄他了,可又忍不住捏着他的脸颊玩弄,“那你从前还黏着我,又是钓鱼又是偷跑出城,非要和我独处”

苏尝玉听见他的话,断断续续并不完整,大抵是错听成了问话,被对方质疑为何黏人。

许是认为身处梦中,苏尝玉变得肆无忌惮,酒后吐真言。

他半撑着疲倦的眼帘,神色有些委屈,带着不悦嘟囔了两句话,让贺宽瞬间错愕。

贺宽怀疑自己幻听,索性朝他再靠近一些,两人的鼻尖相碰,令人震惊的话被再次重复。

苏尝玉含糊不清道:“因为......你亲了我,所以我会喜欢你的。”

话音刚落,贺宽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他凝视眼前的脸颊,毫无察觉间吻上了苏尝玉。

当他意识到自己失控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篝火会的歌声传进屋内,红烛下的两抹身影早已置身事外。

魏辞盈在苏尝玉倒下后便停杯,平日她极少喝酒,今夜听闻随从给自己惊喜,让她记起那日在客栈中所谈。

眼下她摩拳擦掌等着坐高堂,让屋里头的两人上演拜堂成亲。

她要带着全寨的人一起围观,搏个好彩头。

思索间,见一随从远远跑来,欣喜若狂扑到魏辞盈的面前道:“魏姐,安排到位了,里头又开始哭了。”

魏辞盈一听又哭,暗骂苏尝玉没出息,她垂头打量一眼自己的装束,问道:“今夜我这身衣裳如何?”

那随从道:“润得很!”

又见旁人好奇说:“魏姐,咱就去凑热闹,还讲究这么多作甚。”

魏辞盈一听也是,说到底都是盼着他俩能早日好上,省得苏尝玉不肯低头服软。

她倏地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裳道:“没问题了,走!今夜去开开眼。”

还没见过男子拜堂成亲呢。

一群人热热闹闹朝着厢房而去。

此时苏尝玉被嵌在贺宽的身上,满脸通红,不省人事,却还知道哭。

原因很简单,贺宽把持不住解了他的衣袍,结果把金算盘给甩地上了。

许是听见金珠声响,神智不清的苏尝玉开始找算盘。

但是贺宽哪能将人放走,何况这上衣都褪了,若是被打断,恐怕他要被折磨一晚上。

到了嘴边的肉,就没有放开的道理。

可是怀里人还在哭着,苏尝玉露出的皮肤染了红,分不清是哭得厉害所致,还是酒醉所致,总之在眼前晃悠着,令贺宽的双眼都憋出了血丝。

他始终不舍得下手,只能干巴巴地为苏尝玉抹眼泪,甚至强制压下心里的歹意,生怕怀里人哭断了气。

贺宽想为他穿好上衣,以免染了风寒,不断哄道:“我答应你,明日定叫那算盘回来。”

但是苏尝玉拽着他的衣领死活不松,衣袍挂在腰间不上不下。

贺宽想转身把被褥拽过来给他盖着,奈何一动身,不仅衣领被拽着,连蹭着的地方都是疼的。

要命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不如告诉我,你想如何?”

只要开口,他有求必应。

苏尝玉迷迷糊糊看他,似梦非梦的神态,吸着鼻子打量着他,呢喃说道:“我要嫁妆。”

贺宽一愣,“什么......嫁妆?”

苏尝玉道:“就、就贺见初的嫁妆。”

贺宽失笑问:“我何来的嫁妆,我的嫁妆不都......”

话音未落,他恍然大悟,又找金算盘了。

他的余光朝角落看去,那里静静躺着苏尝玉所指的嫁妆。

忽然间,他脑海里闪过当初抄家时的情形,莫名有些好奇,朝怀里的人问道:“你被抄家后,为何要回来取这金算盘?”

苏尝玉的身子因头晕目眩而失重,晃动间被贺宽扶稳,此刻他整个人跨坐在贺宽腿上,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何不妥。

难受的只有贺宽一人。

但贺宽十分有耐心等着他的回答,抬首望着他的眼神中满是柔光,甚至担心苏尝玉忘记自己所问,还故意重复询问一遍。

苏尝玉的脑袋搭下,酸着鼻子小声说道:“贺见初送我的,从来没有人愿意送我金算盘......”

贺宽失声一笑,仰头吻了吻他的脸颊说:“收了礼你该如何回报我?”

岂料话落间,就听见苏尝玉骂道:“他那样对我!我凭什么还要回报!他总是欺负我——”

说罢,又哭起来了。

贺宽:“......”

他真的哄不了人,不惹哭已是最好了。

何况他未料苏尝玉在此状态下,心里还是跟明镜似的,他实在是不该讨骂。

贺宽朝前埋头而去,将额头抵在苏尝玉赤着的怀里,闭眼长叹一声,自我反省说:“贺见初,你真是混蛋啊。”

在他努力的冷静间,他感觉脑袋被人摸了下,疑惑抬头看去,脸颊突然被苏尝玉捧起。

贺宽双眼含笑打量他,好奇挑了挑眉,等着苏尝玉下一步举动。

苏尝玉看着梦里的人道:“贺见初,你会不会如苏家的人一样,像骂我卖国贼的世人一般,恨不得我也能早些死。”

话落间,贺宽胸腔一震,神色顿时僵住,如鲠在喉。

往事历历在目,他感觉自己在愧疚中窒息,突然明白一事,原来他在苏尝玉的心中失信了。

苏尝玉闷声落泪,觉得梦里好真实,连捧着的脸颊都有温度。

他见贺宽哑口无言,脸上逐渐出现了失落,喃喃道:“果然,连梦里都......”

“我要和你长命百岁。”贺宽不假思索回应了他。

苏尝玉呆愣着看他,难以置信重复问道:“真的吗?”

梦里真好。

贺宽见状欲回话,脑海中转念一想,变着法子说:“你若献吻,我再回答你。”

苏尝玉皱眉犹豫,不满咕哝道:“这梦也太真实,贺见初这混蛋的性子是一点没变......”

贺宽:“......”

他很贴心说道:“的确,于你而言委实勉强了些。”

但见苏尝玉琢磨半晌,疲惫眯着眼打量,似乎下定了决心,缓缓将头垂下。

唇瓣近在咫尺,突然“嘭”的一声,厢房门被一众人推开。

苏尝玉吓得身子一颤,脑袋被凭空出现的被褥盖住,整个人藏在厚重的被子里。

“魏姐,快!”

“就是这里!”

随着欣喜若狂的声音出现,魏辞盈被随从们推搡出现在内室,木楞地望着床榻上的人。

贺宽脸色一沉,裹紧赤着上身的苏尝玉,脑袋一偏,冷漠盯着突如其来的众人。

他礼貌问候道:“魏姐,你好啊。”

魏辞盈怔愣在原地,快速扫向床榻,瞧见有外袍凌乱丢着,贺宽身前衣衫不整,不必多问也知晓发生何事。

她咽了咽喉咙招呼道:“好、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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