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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抑和赵睦护着皇帝朝着船仓而去,身后数名黑衣人提着刀剑,在狭窄的甬道中追杀着众人。

不想甬道中横躺着尸首,逃跑间,赵睦不慎被尸体绊倒在地,赵渊民和赵抑见状回头看了眼,脸色满是着急,可又见远处有黑衣人将追赶而上。

赵抑欲上前一步将人救走时,臂膀忽地被一道重力按住,只见赵渊民伸手将他扯着,神情凝重喊道:“先逃!生死有命!”

船顶急促的脚步声和打斗声如催着他们逃命的信号,让赵抑在两人之间下定决心,他深深看了眼地上的赵睦后,带着赵渊民头也不回先走一步。

认出长公主的杀手仿佛见到嘉奖,红着眼举剑快步上前。

寒光自赵睦的眼中闪过,她赫然闭紧眼等着死亡来临,只是疼痛未见到来,反而听见一声刺耳的交剑声响起。

她似乎感觉到什么,蓦然睁眼,果然看见安圆的背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安圆双手各执一刺剑,如臂缚架在腕下,交手的动作轻盈却狠辣,招招致命,在她旋身躲过杀手的进攻时,淋湿的长发被对方长剑削掉半截,她清俊的脸颊上沾染不知从何而来的血迹,衬得她妖冶而无情。

在她击退那杀手几步后,只见她迅速转头,看了眼因恐惧而呆滞的人,随后朝对方嘶声大喊。

“公主!站起来——”

刀剑相交的声音弥漫在船舱的四周,赵抑带着姜挽两人将皇帝护在身后,正与面前的杀手对峙,如此情形已僵持了片刻,但那杀手却迟迟不见动作,凌厉的双眼徘徊在赵抑和赵渊民之间。

直到又见两名杀手进到船舱内,为首之人手中拖着染血的长剑,后者则高举弓箭指向赵渊民的方向。

赵抑直视着来人,握着袖襟神色漠然,脚边全是散落一地的汝瓷碎片,从他发现这些黑衣人避开自己追杀皇帝开始,此时此刻更多的是有恃毋恐,他要做到靠谈判撑到贺宽回来救驾。

此次回京兵分两路,贺宽以身为引带着部分精锐走陆路,不想还是遭到了意外。

这件事情颇多疑点,但他当下已无从推敲,只能义无反顾挡在皇帝的身前。

为首的杀手走至他面前,蒙口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但却不难分辨出此人曾和钟嚣有过交谈。

只闻他道:“不让的话,别怪我刀剑不留情”

赵抑拨了下姜挽的身子,让他站在自己的身后,从容直视着面前的黑衣人道:“你不会。”

杀手眼帘抬了抬,不想却是一声嘲笑,道:“若你还执迷不悟,我就只能踏着你的尸体杀了那狗皇帝。”

身后被护着的赵渊民眉头紧拧,手持一把捡到的长剑,站在原地静观其变。纵使他有征战沙场的本事,在这种不利的情形之下,也绝不会轻易和对方交战。

赵抑快速瞥了眼远处的入口,道:“杀了他你改变不了什么。”

不想这句话却触怒了杀手,他眼中带着怨恨盯着面前之人道:“你以为现在的你懂什么?”说着毫不客气把赵抑扬开。

但被赵抑一把拽紧他袖口,欲将其反剪身后,而那杀手下意识想出剑伤他,却在那长剑将抵脖颈时,竟生了一丝犹豫。

恰好一闪而过的变化让赵抑捕捉,随后手疾眼快将他的手臂反剪,在那杀手分神的刹那,赵抑抬脚踢中他的手腕。

杀手的臂弯一阵麻木,四周的刺客见状将要一拥而上时,船舱入口传来一声高亢的“保护陛下”,之后贺宽的身影从雨幕中出现,带着精锐逼近船舱。

但是赵抑知道危机没有解除,也发现面前的杀手有逃跑的打算,却又不甘心就此放过赵渊民。

他用了几招挣脱赵抑的纠缠,下令道:“放箭!”

赵抑一惊,意识到事态不妙,一个箭步上前,快速冲到赵渊民的面前伸手将对方推开。

当那箭鸣射出的一刻,船舱内众人大惊失色看着他的方向,眼看羽箭即将刺穿赵抑心脏,忽地一抹青色的身影闪到他的面前,用身体把这长箭彻底的挡下。

“阿挽!”赵抑脸色大变,抬手接住中箭的姜挽。

脚步声涌进船舱之内,杀手明白时机已失,带着人连忙窜逃,但其余同党未能躲过贺宽的布阵,唯独那杀手靠着跳江避开了围剿,最终沉入江底久久不见浮上。

至此这一战才算尘埃落定。

莫笑把具体的事情讲述一遍后,屋内坐着的两人脸色皆是一片阴沉。

若是五日前发生之事,掐指算了算时间,皇帝众人或许在这两日内会抵达魏都。

事发突然,他们知晓消息已迟,明显是刻意封锁了数日才把消息传出。

赵或神情肃然看向莫笑,道:“去兵部命人调兵朝中州而去,务必让回京之路避免再生事端。”

莫笑领命退下,屋内再度陷入一阵沉默。

从城外回来之后,他们一路便是朝着沈府回来,为了避免今日行踪暴露,马车刻意从后门回府,眼下赵或需要离开便只能原路返回。

沈凭起身相送,带着他脚步匆匆往后门而去。

将到后门之时,他忍不住朝赵或说起一事,“此行不顺,意味着丝绸之路将搁置,我们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和赵或联手,是以这件事情避不开世家,他心知赵或偏向赵抑,倘若丝绸之路的野心被赵抑发现,有赵或在,沈家的安危也能多一重保障。

赵或未必不曾明白他的心思,这件事情对世家有利,两人各取所需,就像是躲不掉的一道坎,如宿命般牵动着他们罢了。

他的心中添几分道不明的烦闷,最后将其归咎在江州的事情上,放缓脚步凝视着沈凭,眼中思绪复杂,“沈幸仁,别耍花样,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沈凭闻言心中咯噔了下,面不改色道:“我说过,我在为自己谋一条活路。”

他不想苟活,不想任人宰割,被人反反复复利用,最后弃之如敝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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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皇帝回朝,而朝堂上也在一夜之间变得死气沉沉。

赵渊民没有给众人喘息的时间,回到魏都的次日召集文武百官上朝, 就江州刺杀案一事众议商榷对策。

只是数时辰过去, 赵渊民看着吵得沸沸扬扬的众人, 却没有得到一个令他满意的结果出来。

他抬了抬手,曹晋见状站出身扯着嗓子高喊道:“肃静——”

高堂之下,百官噤声。

赵渊民支着额角的手松开, 深吸一口气道:“江州一事,既是和运河有关, 孔相你来说说对策。”

他点名孔伐的原因很简单, 只因想起去年对方在朝会上, 提及有关开凿运河之举。

孔伐站出一步, 行礼后道:“老臣以为,运河开凿乃是必要之举, 此次事故的发生, 和漕运息息相关,因运河的匮乏, 时值漕船过江, 朝廷规定漕船未过, 农民不得用一滴水,由此可见事故的根源所在。”

赵渊民抿唇不语, 清流派既已发话,他便将视线投向沉默不语的世家派, 良久, 才朝谢文邺问道:”谢相如何见解?“

世家派为首的谢文邺站出身道:“臣还是认为时机未到。”

他不将话说满早已成习惯, 如此回答放在朝堂, 称得上是模棱两可,仿佛只要清流派再推一把,这件事情就能成。

但谢文邺没说明白,不代表世家派其余人就此作罢。

随即见他身后的官员中,有人站出身补充道:“陛下,开凿只会引起怨声载道,若孔丞相谈及漕运过江才引起此事,那臣以为,不如灵活修改漕运规定更能解决问题。”

孔伐道:“农业荒废造就运河与民争水,改变规定不会减少纤夫,也就意味着不能解决老百姓的生计。”

少顷,两派又因此事你一言我一句说了起来,顿时朝堂再起鸡飞狗跳。

赵渊民面色凝重,用眼神扫了一圈吵得面红耳赤的朝臣,最后视线落在孔伐身侧站着的另一人。

他忽地抬手指向默不作声的张昌钦,“张相,你来说。”

话落,朝中的百官纷纷朝所指的方向看去,等着那人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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