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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心动魄的沈凭被他揽住站稳脚跟,感受到被搂紧时怀里的温暖,让他短暂的忘却掉自己被人浑水摸鱼拿走的大氅。但片刻却迟迟不见赵或有松手的意思,抬眼看去,只见赵或正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自己。

赵或眼神直直瞧着这张神情未定的脸颊,“十几日的相处,大公子都已经对本王恋恋不舍了吗?”

沈凭闻言耳廓顿时一热,拧眉想要把他推开,却发现腰间的手越发收紧,

他转头往两侧看去,察觉除了来听书的百姓以外,方才和赵或一同离开之人竟消失不见了。

赵或见他分神,知道他想要找什么,但心底偏要使坏,举起手中的吞山啸把这张足够勾人的脸掰了回来,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惹对方。

“大公子,本王问你话,为何对本王穷追不舍?”其实他不过是想拖着时间罢了。

他把声音压得低,想要在这人来人往中掩饰自己的身份,还要让对方听清楚自己说话,免不了要垂头再靠近一些,如此远远看来,落入旁人眼中就是两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在相互调情。

亲昵极了。

赵或心里只盘算着如何让沈凭难堪,却没注意到身边路过的人鬼鬼祟祟朝他们看来。

但是沈凭却能清楚感受到,这四周朝他们投来各种打量的视线,平日他在魏都里丢脸丢习惯,再怎么样都只是在那一亩三分地的事儿,他轻轻松松也能游刃有余地解决。

但今日这种情形简直闻所未闻,他试问自己的脸皮即使再厚,也禁不住把脸往五湖四海里丢。

可此时此刻,他心里很清楚赵或想要玩什么花样,为了速战速决,沈凭只能硬着头皮选了最不要脸的一种。

下一场说书许是快要开场了,不少百姓逐渐从后门的方向涌来,沈凭微微垂头,在赵或的视线里把羞耻的脸颊挡住,双手从拽着对方领口,慢慢变成用指尖欲擒故纵地把对方的衣袍掀开。

他压下羞怒的情绪,神情悄然变得柔情似水,语气颇为委屈道:“是啊,我要你对我寸步不离。”

那声音,那语调,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姿态,哪一出不是勾人心弦的?

就连已经走过去的百姓听见这番话时,还回头津津有味地打量着他们,仿佛都忘了此行的目的是来听书。

赵或没想到他的脸皮已经被练得炉火纯青,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扭捏撒娇一时哑然,脸上挂满惊愕之际,不知为何竟因他的服软生了一丝兴奋。

可是还未等他想明白为何心中会有兴奋时,余光恍然间察觉到异样,抬头看去,发现他们两人瞿然被人光明正大的围观起来,甚至有路过的人听见沈凭的话还特意回头看了眼,众人眼中的兴致勃勃刹那间让赵或感觉到措手不及。

下一刻,只见赵或连忙松手想要推开沈凭,可是却发现自己被对方拉扯着不放。

眨眼间,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赵或慌乱之下只能用蛮力将两人分开,不料竟遭对方当众泼脏水。

“负心汉!登徒浪子!”沈凭越演越起劲,今天他必须要让赵或吃点亏。

乍然间,赵或脑袋一片空白,“我、我不是!”

沈凭险些没忍住失笑,但还是逼着自己坚持演下去,为了遮住嘴角的笑,他不得不举起袖袍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看向赵或。

随后周遭驻停脚步的人便听见他带着哭腔,抹泪低声道:“郎君从前对我百般迁就恩爱有加,如今得了高升却始乱终弃。”

卑微极了。

赵或听见这一番胡说八道瞬间瞪大了双眼,就连握着吞山啸的手都死死收紧了起来,想要解释却又语无伦次,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堂堂魏朝三皇子,何尝受过如此诬蔑,许是面对眼前场景经验匮乏,除了下意识打算拽人走以外,根本没有应付的办法,更别提一张薄脸登时红透。

沈凭闪开他想要抓自己的手,眼看对方仓皇无措的模样 ,暗忖今晚这招是使对了。

他佯装体恤道:“我明白的,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说罢,又见他委屈巴巴哭了起来。

四周有人停下脚步对着赵或指指点点,还有不少已为人妻的妇人站出来,责怪赵或不会爱惜媳妇儿。

这些话虽然也令沈凭怔愣住,不过考虑到对方是助攻,硬是当作没听见了。

赵或见状抓空,情急之下想要用些蛮力把人强行拖走,明显是不想再继续折腾下去。

“沈幸仁,跟我回家!”他压低声喊道。

他气势汹汹上前想要抓住沈凭的肩膀,不想对方把袖袍放下,瞬间露出可怜楚楚的神情,令他暴躁的动作卒然停顿在半空中。

而沈凭见缝插针抬手想要挥开,但未料距离远近,手掌竟落在赵或的脸侧。

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刚好让围观之人都能听见。

这一刻,不仅沈凭和赵或两人沉默了,就连周围的百姓都默不作声,而赵或看着也没有打算还手的意思。

如此经过须臾诡异的安静后,突然听见如雷贯耳的掌声从人群中响起。

“打得好!”“打得妙!”“公子好功夫!”诸如此类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和茶楼内喧沸的欢呼声打成了配合,成为今夜令人津津乐道的焦点。

沈凭知道情况差不多了,接下来准备给台阶赵或下,好让这场教训到此为止。

他略带心虚直视赵或,而对方则在这场戏中难以抽身,带着满脸的震惊捂着被打中的脸颊,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只见赵或茫茫然地凝视着他,半晌竟喃喃道:“娘子......我知错了。”

沈凭一惊,等等,他喊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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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草寇(倒v开始)

那夜寒风挤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星空上的明月十分耀眼,照得地上的人影成双。

沈凭带着急促的脚步在拥簇人海里穿梭,身后还有另一人对他穷追不舍。

直到他远离市集后, 慢慢感觉到没有被跟踪时才放缓了脚步, 他喘着气转头看了眼只有零星人影的道路, 心中暗叹了一声“造孽”才算放下心来。

今夜他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沈凭把情绪平复下来时,整个人虚脱似的晃了下,他抬眼看了看天色推算出时间不早, 心想先回驿站歇脚,待明日瞧见赵或便当作无事发生。

可正当他要提步离开之际, 耳边竟传来一道尖锐的叫声。

“公子快跑!”是小孩子。

沈凭下意识循声望去, 只见一处漆黑的树丛中有寒光闪过, 令他刹时明白有人被刀剑劫持了。

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况且独来独往惯了又无侍卫随行,加之此行的目的还未达成, 如若中途出了事难以回京复命, 换来的变数只会更棘手。

思索间,只见他把视线从那树丛中移开, 假装四处查看无果后选择离开, 彻底地无视了方才的那道声响。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顺利, 沈凭正打算跨出的脚,被凭空甩来的长刀拦住去路, 惊得他连忙收回脚尖,看着衣袂被那利刀削断一片。

他沉眼打量插在地面上的长刀, 脑海里涌进数不清的影视画面和百科记载, 大致推敲出是草寇专用的武器, 当他身后传来一声粗犷的吼叫时, 转身望去,对方果不其然对上了号。

当真是来路不明的草寇,甚至还有一老两幼被他们劫持在手中,看模样虽狼狈了些,但还是安然无恙的。

沈凭的视线扫过一名身穿锦服的孩童处,对方身上难挡那股正义凛然之气,甚至在看到沈凭被拦下后,竟然满脸失望,可想而知,刚才那胆大的叫声是出自这个孩子口中了。

一名身着麻衣,身披兽皮的男人朝沈凭走来,弯腰捡起他脚边的长刀后,和另一名猴儿似的同伴围绕着沈凭走了两圈,目光上下打量。

他们所在的位置四周来往的百姓极少,偶尔走过去三两个人,听见动静都装瞎绕道而行,根本指望不上路人出手相助。

沈凭淡定地让这两人打量,视线则把周围的地形地貌都收入眼底。

匪徒搓着下巴道:“看这位公子不像本地人,欲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的道理,无需大爷我教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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