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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他没有睁眼,却知道是她。

“醒了?”

“嗯。”他模糊地应了一声。

“贺兰?”她轻轻地叫道。

他没有答应,又睡着了。

她拉开毯子,看见他的手臂上、背上都缠着绷带,不禁一阵心痛。于是脱下衣服,爬到床上,挤进他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的身子是火热的,似乎正在发烧。她的耳朵贴着他的心脏,感受着缓慢而有力的跳动。

他伸出双臂用力地搂住了她,将脸紧紧地贴住了她的脸颊。

这一次,他终于醒了。

“皮皮,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在床上?”

“嗯。”

他怔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贺兰觿,如果你想吃我,就吃吧。”

“嗯?”

“既然我的胆子大到敢于爱你,在被吃掉之前,请接受我的爱情与忠诚。”

听到这句话,他足足愣了三秒。忽然翻过身来,将皮皮压在身下,双手按床,开始用力地吻她。她伸出双腿勾住了他的腰,双臂搂着他的肩,在他的唇间深深吸吮,火热的呼吸带着森林的芬芳。她是凶狠的,对他纠缠不放,开始他还大胆地回应,过了一会儿,不得不伸出双掌,像捧着一只篮球一样死死地按住了她的脑袋。

“不行,皮皮。现在不行。”

“不就是要吃了我么,吃吧。”她一把抓住了他的X,用力一捏,“现在就吃,别让我等。”

祭司大人的脸通红了,脖上青筋爆出,嘴唇在她的耳下摩擦着,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的目光亮晶晶的,腰微微拱起,像一只看见了猎物的母豹。

皮皮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不想活了。讨厌畏缩、讨厌等待、宁愿与他最后一搏。

面前人影忽动,“砰!”的一声,窗玻璃碎了一地。

祭司大人破窗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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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到了Mid-Novel Crisis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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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皮皮就醒了,觉得口渴,披了件睡衣来到厨房。刚进门就愣住了,贺兰觿也穿着件睡衣,正坐在餐桌的椅子上专心地看手机。

想起昨晚的事,皮皮的脸红了红。祭司大人跳窗之后就不见了,她以为他出去逛一圈,镇定一下,就会回来,哪知他一夜未归,她也没好意思去找。

“早。”贺兰觿抬起头。

“早。”皮皮拉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两个鸡蛋,“你在看什么?”

“小波的照片。”

皮皮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小波?”

“贺兰波呀。”

没等皮皮瞪他一眼,贺兰觿先瞪了她一下,好像她不记得这个名字特别不应该似的。皮皮以为他在恶作剧,走到身边一看,手机上真有一张黑白的B超照片。她立即嚷嚷起来:“哎哎哎,这照片我还没见过呢!不像话!原庆怎么可以没征求我同意,私自把人家的B超照片发给你?没见过这么把病人隐私拿去巴结人的!”

皮皮对原庆的印象本来挺好,这么一来,顿时减了几分。永野出生苦、级别低、为出头不得不四处钻营也就罢了。这原庆明明一副高知的样子,居然也这么没原则?

“第一,我是孩子他爹,我有权看;”贺兰觿两眼望天,“第二,不是巴结,是亲戚。原庆是我表弟,顺手就给我发过来了。”

皮皮张大了口,半天合不拢。就在C城冒出一大堆狐族之后,祭司大人这边又冒出了一堆亲戚:有被青桑扶持但不见踪影的堂兄贺兰翚。有准备在北关待命继位的另一位堂兄贺兰翾。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表弟原庆。这些人贺兰觿从未提起过,以至于皮皮一直以为整个狐族只有两个“贺兰”,一个是狐帝,一个是他。

不过贺兰觿从不爱提起往事,也不愿皮皮过多地介入狐族,她又释然了。

“我也要看。”皮皮将头凑到手机跟前,仔细看了半天,照片是黑白的,很不清晰,隐约有几排扇形的打描线,依稀是个子宫的样子,中间有个腰豆大的黑点,里面什么也没有。

“你说的小波……在哪儿?”皮皮将照片放大了三倍,清晰度更差了,干脆一片模糊。

“我也没找到,”贺兰觿语气很遗憾,“还没成形呢。”

皮皮“嗤”地一声笑了:“那你这么早起名字?”

“不早,我喜欢名正言顺。”他接过她手中的鸡蛋,“我来吧。”

皮皮坐在桌前,愣了两秒,心里嘀咕:祭司大人这是要亲手给我做早饭么?

以前贺兰觿白天看不见,又只吃花,而且倾向于吃新鲜的或者冰冻的,所以浑身上下不见一点烟火气,连呼吸和汗味都带着花香。她从没见过贺兰觿做饭。

皮皮跟着他走到灶台边,看见他拿出一只小锅,洗了洗,点上煤气,在上面倒了几滴油,很熟练地将一个鸡蛋打到锅中。

站在他的身边,肩膀几乎挨着,不知为什么,皮皮的脸又红了,心也跳得厉害,小腹里的魅珠立即发生感应,全身仿佛揣着一锅热豆子,一时间心绪翻腾,紧张得脖子都硬了,不好意思看他。

记忆中,她与祭司大人的“家庭生活”连一天都没过上。拿了结婚证的当天就去了西安,在农场办完事就分开了。再见面时因为家麟吵架,好不容易合好如初他又受伤了,直到最后被打成原形回到北极,一路沟沟坎坎、起起落落——正经的好日子一天也没有。

锅中的蛋白渐渐凝固,贺兰觿摇了摇,忽然往上一抖,荷包蛋在空中翻了个儿,“啪”地一下掉到地上。

“哦!”

没料到恢复视力的祭司大人煎鸡蛋还是这么不给力,皮皮也窘了,忙道:“没事没事。”

贺兰觿筷子将鸡蛋夹起来,扔进垃圾桶,又去打第二只鸡蛋,叹道:“这辈子我就煎过三次鸡蛋,有两次都掉到地上,运气好差。皮皮你说——”

他自顾自地说着,冷不防一回头,看见皮皮默默地看着那只锅,啪嗒啪嗒地掉眼泪。他连忙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轻轻地摇头,仍然不停地流泪,过了片刻,停止抽泣,吸了吸鼻子:“我没告诉过你这些。”

“你没告诉过我……哪些?”他一头雾水。

“我没告诉过你……以前,就在这里,你给我煎过鸡蛋。那时候你看不见,也是这样一翻,鸡蛋掉在地上了。”

他笑了,点点头:“对的。”

“所以你都想起来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用手指帮她抹掉了两颗泪珠,轻轻地吻了她一下:“皮皮,你不能留在我身边,太危险。我很讨厌点瞳术,本来不想找青旗的,但我真的很需要忘掉你。”

“我不许你忘记我。”她安静地用目光锁着他的脸,“我也不会离开你。”

“可是——”他想说什么,顿了顿,用力地抿了抿嘴,把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她按住了他的嘴唇:“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咱们一起想办法,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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