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他都知道92（1 / 2）

或许是刘操德正黑着一张脸站在面前的缘故，这钟姓女子听到韩当非之问后并未立刻回话，贝齿咬着朱唇沉思了许久，这才开口补充道。

“此事确实十万火急，还请世子殿下尽力回忆当日之事，尤其是刘守职的护身软甲有何特异之处，这对破获此案万分关键。”

看着那黑衣包裹的曼妙曲线此起彼伏，韩当非心知这女子所言不假。但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着气血亏空带来的无力与痛苦，好一会儿后才开口答道：

“我所能想起的都已经交代过了，此案若有进展需要找本世子确认的，日后来武王府上找我便是，我身体不适，今日便先回府上休养了，还望钟小姐见谅。”

听得韩当非这将拒绝之意写在脸上的回答，钟姓女子的胸口又是剧烈起伏了起来，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是不满意。

但刘操德对钟姓女子的反应没有分毫理睬，他此时已经伏下身躯，将韩当非从卧榻之上搀扶了起来，正慢慢的朝着监牢之外走去。

钟姓女子的心跳和呼吸伴着刘操德的动作慢慢粗重了起来，哪怕是虚弱的韩当非都已经听清了这异常的响动。而在二人即将走出这监牢的栅门之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钟姓女子口中传出。

“世子殿下若是想起了什么，随时遣人来六扇门找我便是。今日钟某尚有差事在身，就不送世子回府了。”

话音刚落，一道沉闷的破空之声便是传来，刘操德伸出了一只手，拦下了这女子飞掷之物，随后递到了韩当非手里。少年低头看去，只见是一枚巴掌大小的软木，正面阳刻了一个遒劲的“鐘”字，背面则是一对阴刻的柳叶刀。

“好，我晓得了。”

韩当非微微点头，回了一句，手上却已经腰牌塞进了怀里，此时心中暗暗琢磨起了这女子的身份。

虽然刘操德点出女子姓氏时韩当非便已经有所猜测，可等她刚才那句话说完后，少年这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跑偏。

他本以为这钟姓女子应该是在银甲卫内身居要职的领头者，但当那一句“六扇门”报出来，韩当非立刻便想起了一个能够在南商呼风唤雨的家族——钟家。

作为跟姜武王一样的开国功臣，钟家在南商立国后虽然得了一片封地，但爵位上却没有受到太高的封赏，但与之相对的，南商的执法机构“六扇门”，却是被钟家牢牢把握在了手中。

六扇门跟银甲卫一个负责查案，一个负责皇城护卫，平日里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因此韩当非一开始才没往钟家上琢磨，但此时敲定了女子身份，韩当非的脑袋里倒是发现了一些方才未能细细思索的细节。

“这女子的声音如此娇嫩，也不知究竟是年龄不大，还是说修行了什么特殊的功法。若是后者，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切磋一二，听说六扇门之人皆是心狠手辣之辈，也不知下手跟江湖人士又有什么区别。”

此时刘操德已经搀着韩当非走出了地道，白晃晃的阳光入眼，刺的少年赶忙抬起手遮了一下，同时也闭上了眼睛，但在黑暗之中，刘操德那浑厚的声音已经在耳朵内响起。

“上车。”

话音未落，韩当非便感受到自己被拉进了一处阴凉所在，里面泛着幽幽香气，跟自己在清荣院内闻到的安神香气相似，明白自己已经被送入了车厢。而紧接着，一声马嘶传入耳中，晃动和颠簸的感受也是随之传来。

此时少年睁开了眼，只见刘操德正双手抱胸坐在自己对面，双目紧闭正襟危坐，平日里那泼皮无赖的模样此时再看不到一点影子。

“刘叔，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如今京城内又是什么状况？”

等待片刻，见刘操德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韩当非选择了主动发难。张总管对他的教诲中提到过，当别人逃避或者忽视某些问题时，发问会是了解这部分内容最为简单的方式。

虽然得知刘操德欺骗自己已久后韩当非心里始终有个坎儿过不去，但毕竟过去了这么多时日，当下又有要紧的事情亟待处理，韩当非倒也拿得起放得下。

“我还以为你要闹一会儿别扭呢。”

刘操德的声音在车内响起，那对眼睛也是随之睁开，和韩当非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此刻，少年只能在刘操德的眼中看出沉重与冷静，不见分毫戏谑之意。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闹别扭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接受现实，找个保命的办法，反正你们肯定有事要我做，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

韩当非的语气里满是自嘲，他摇了摇头，避开了刘操德的视线，却也因此没能看到刘操德那颤动的双唇，也错过了那复杂的神色。这个“狡诈”的黑心中年人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开口生硬的说道：

“说正事吧，你只昏迷了一日左右。昨天银甲卫及时赶到，将你、夏晓春跟吴宇哲从台上捞了下来，但刘守职却是在银甲卫感到前便已经不见踪迹，如今音讯全无，不过有迹象表明他并未离开京城，所以六扇门才跟发疯一般，逮着谁咬谁一口。”

闻言，韩当非皱紧了眉头，开口追问道：“不对吧，就算他想要谋害于我，着急的不也应该是武王府的暗卫吗？怎么如今是六扇门在处理此事？”

说着话，韩当非慢慢抬起了头，此时说起正事，他心中的愁绪倒是被冲淡了不少。而刘操德此时已经翘起了二郎腿，也是慢慢摇了摇头，这等没个正形的形象看在韩当非眼中，倒是令他有了种熟悉的亲切感。在刘记药铺之中，刘操德待他时基本都是这么个模样。

“那日他身上的血甲可是妖族的手笔，和这等霍乱苍生的族群扯上关系，六扇门能不慌吗？而且夏晓春交待的是刘守职有人接应，他们要查的可还有隐藏在京城内的妖族。”

“妖族？！”韩当非的双眉几乎要完全竖起，这等只在志怪小说中看过几眼的名字，他根本没有丝毫认知，此时被刘操德提起，少年几乎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一般。

“我们打天下的时候妖族都不算多，你们对此没有认知倒也算正常。”刘操德眼中不露痕迹的闪过了一丝黯然，似乎是回想起了在战场搏杀的岁月，但他掩饰的很好，没有被韩当非看出。他很快便调转了话头，说道：

“妖族的手段诡异多端，类似刘守职的血甲和爪子便是一种表征，当年我们吃过不少亏，如今你也算是有体会了。妖族在这个节骨眼儿现身京城，怕是要惹出大乱子来，这些日子里你也得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