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行诗49(1 / 2)

如果我的两世加起来是一首律诗,那么我的首联必定和乌云压城城欲摧一样压抑。

玄灵,是那两个和我本不在同一条轨的人把我生下来时,取的名字,那时的我还是一位男性。

他们还太年轻,既不会做人,也不会教人,但我也没什么好怨恨他们的,我是第一次做人,他们是第一次做父母,我不是什么模范孩子,他们也不是模仿父母,我们只是两波陌路的人,被对接上了同一条轨。

时至今日,他们给我的伤痛的方式我早已忘记,但每当看到他人言语中的遗憾或是眼底的不满,我总是下意识的会想道歉,或是收紧肌肉,那是我在名位家的一等一孤儿院里,唯一从院长那里学到的。

黄曦,黄哥哥,我的表哥,我唯一祈求死神,让我记住的名字。

肚子如初生的朝阳般圆滚滚的,散发的温暖也是,只可惜朝阳的温暖终究无法驱散长夜积攒的寒,光亮也照不全我的脸。

那年我十岁,他二十岁。

我不明白,是谁发明绝食这种惩罚手段,但我明白,当我感受一股收缩的痛的时候,接下来这种痛苦会连绵不断。

白色的楼房里,看着窗外飘雪,雪小小的,一粒一粒的,有时候还带点灰,不好看,童话书是骗人的,雪根本不会堆积起来,床上也不会结出漂亮的图形,只会形成一种灰霜,粘手的,苦涩的灰霜。

那次我是犯了什么事情而被处以绝食?我忘了,不过大抵就是辜负他们的希望,或是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翻了什么东西,又或者,只是莫名其妙的被处以审判。

律师是为大人准备的,而我只能听从判决。

我饿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只需要静静的坐着,就能看着周围的景色慢慢的左扭扭,然后再右扭扭回来,窗外的灰云连片,直达视野的尽头,他们说,海是无边无际的,我想,这大抵就是真正的海洋。

那时候,黄哥哥推开门走了进来,似乎和我说了什么,又和我做了什么,最后我只记得,他给我的那半块酥饼,入口先是咸的硬的,最后是甜的软的。

返回